[综英美漫威]冬兵|伊芙效应

　　“嘿，波茨小姐……佩珀。如果你发现了这段录像，别把它发到网上，太伤感了。”
　　“今天是第21…不，是22天，要是不用去想怎么在这浩瀚宇宙里活下去，那我觉得今天过得还不错。”
　　“感染好多了，伊芙手不太稳，但至少是缝上了。她反过来，倒是不太好，断了三根肋骨，伤到了内脏。”
　　“如果她不是超级士兵，现在应该已经没人陪我玩翻卡片了。燃料仓在作战时炸裂了，所以我们想了办法，利用反离子充电……”
　　“争取了大概……48小时……但现在不行了。我们离地球上千万光年，氧气只能维持到明天早上。”
　　“……大概就这样了。”
　　“不知道伊芙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实际上她现在就坐在旁边。但我看她伤口又在渗血了，我想还是算了吧。”
　　“佩珀……我，我知道我说过不再发生意外，但，我得承认，我真的希望能完成最后这个任务。但现在看来……well，你也明白结果什么情况……”
　　“你不用太难过，我是说当然你可以悲痛好一阵子，然后就别再内疚了，好好活下去吧。”
　　“我也该躺下闭眼休息会儿了，伊芙已经睡着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天当我入睡的时候，我都很好……真的很好。”
　　“我梦到你，一直都是你。”

　　基地里很安静，已经过去了22天，暴走和狂怒的阶段已经过去。
　　巴基坐在伊芙的床上发呆。
　　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斯塔克没让人清空这里。
　　床头柜上有一本倒扣的《1984》，喝了半瓶的红酒被塞到了台灯和笔筒的中间。
　　桌上摆着几把匕首和一把枪，衣柜的门大开，被丢出来的衣服就躺在他的手边。
　　看起来当时她走得很急。
　　是佩姬的葬礼吗？对……然后他们在德国见面了。

　　巴基摩挲着布料，脸部麻木。
　　他现在极其后悔自己当时的行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偷来的。
　　如果他知道……老天他怎么会知道……
　　过去的二十几天里，他们尝试了所有办法想要找到萨诺斯。
　　那个泰坦星人只是打开了传送门，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他们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复仇。

　　索尔第十天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玻璃牢房里，谁都不理。
　　娜塔莎依旧在收集信息，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史蒂夫每晚都会来确认他的状况，似乎是怕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们可能还活着，她可能还活着。”史蒂夫是这么说的。
　　在他过去的90年生命中，上天没有眷顾他。
　　事实上巴基·巴恩斯从来都不是幸运儿。
　　可这一次，他迫切地希望史蒂夫说得是对的。
　　God, please, please, please...

　　史蒂夫劝他睡一会儿，他做不到。
　　过去的一年里，他已经很少做噩梦了，哪怕是半夜惊醒，伊芙也总在身边。
　　她会睡眼朦胧地按下他的胸膛，然后靠在他心脏的上方，牵住他的手。
　　“詹姆斯，我在这。”
　　可现在他的梦里不仅有鲜血，还有她。
　　她牵着自己的手，然后一抬头，柔软的发丝白皙的脸庞突然变成尘土。
　　然后他什么都没握住。

　　基地刚开始摇晃的时候，巴基以为是索尔又一次发怒了。
　　可当他听到隔壁破门而出的声音时，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
　　This is it.
　　窗户外一个发光的小点托着宇宙飞船缓缓降落。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同样惊讶的史蒂夫和娜塔莎。
　　这一刻他才知道，安慰终究只是安慰。他们谁都没有抱希望。
　　是啊，希望恐怕是现阶段最奢侈的东西了。

　　破碎的飞船摇摇晃晃地落地，巴基发现有一个人甚至比他们的速度还要快。
　　佩珀……
　　他们恐怕是唯二两个会抱着不切实际希望的人。
　　光芒逐渐熄灭，巴基才发现光点是个从没见过的女人。
　　可现在没人关心她是谁，因为飞船的门缓缓打开。
　　拜托，拜托，拜托……

　　托尼靠在舱门边，看着属于地球的灯火一点点照射进来。
　　门口站着陌生的女人，就是她将他们带了回来。
　　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史蒂夫冲了上来，扶住了他。
　　“我没能阻止他。”他下意识说。
　　“我也不行。”
　　连日的断食和脱水让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架到了史蒂夫身上，“那孩子牺牲了。”
　　“不，托尼，我们都输了。”
　　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从没发生过，托尼希冀地看着队长。
　　“她……”
　　一直冰凉的手掌打断了他，托尼看向另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他问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她还……”
　　巴基的声音颤抖，舱门打开可他只看见了一个人。
　　“放松，她在里面，晕过去了我想，她太重了，我没法——”
　　他没说完，巴基已经冲向了船舱。
　　“噢！我的天！”熟悉的声音让托尼瞬间回头，他心中的担心终于落地。
　　感谢老天，佩珀。

　　伊芙醒来的时候没有分清地点，因为她失去意识之前是在船舱里。
　　她还听见托尼说明早氧气就会耗光。
　　而纵使她活了90岁，她也不知道他们的飞船是在哪个星系。
　　回家似乎是妄想。
　　她想过揪着斯特兰奇的衣领质问他，明明一切都改变了，可为什么死的人却更多了。
　　他们不是该赢吗？
　　可是连斯特兰奇在她的眼前化成了灰烬。

　　所以当她看到一片洁白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到了死后的世界。
　　直到身边的热源让她意识到她还活着。
　　腹部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吊瓶通过输液管连接着她的手背。
　　另一只手被人握在手里。

　　詹姆斯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
　　这是奇迹。
　　他看上去糟透了，可在这操、蛋的世界，谁不是呢？
　　伊芙贪婪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可即使在睡梦中，他依旧皱紧了眉头。
　　她抽出手想要舒展他的眉头。
　　可下一秒趴在病床边的人立刻惊坐起来，身边的监测仪器因为他的动作　发出巨响。
　　詹姆斯眼里满是惊恐，灰蓝色的瞳孔一瞬间收缩。
　　他几乎是立刻抓紧了她的手，确认不是梦之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嘿，我在这……我在这。”伊芙轻唤。
　　她的手被攥到他唇边，一个个吻落在上面，詹姆斯断断续续的鼻息喷洒在上面。
　　“God……”他低唤着。

　　他抵着她的手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抬头时没有了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般的小心翼翼。
　　“我真的很想抱你，我对天发誓。”伊芙勉强勾起嘴角，“但我动不了。”
　　看来伤势不算轻，腹部的绷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巴基没有理会她这不合时宜的笑话，俯身抵上她的额头。
　　久久不语。
　　伊芙感觉到发际线处有温热的水滴。
　　去他妈的绷带。
　　她忍着剧痛撑起身子坐起来，抱住了男人的脊背。
　　巴基护着她的伤口将人扶正。
　　下一秒伊芙的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强烈的情绪让两人反而小心翼翼起来，只是在对方的嘴唇上轻啄。

　　巴基将医疗床的靠背摇了起来，他握着她的手，“我从来不是个信徒。就算摔落在西伯利亚的山谷里，躺在聚光灯下接受电击，我都没有想过祈祷。”
　　“但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我感谢他。”
　　“我愿意用过往的所有不幸，来换此刻的幸运。”
　　伊芙抚上他有些扎手的脸庞，她又何尝不是。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么幸运。
　　“大家都去哪了？”伊芙才意识到基地里安静地可怕。
　　她下意识后怕，“他们！……”
　　气氛急转直下，巴基垂下了头。

　　盘点幸存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失败席卷着整个复仇者基地。
　　两次失败。
　　伊芙醒来的时候，索尔已经不知所踪，巴基说他砍下了萨诺斯的头。
　　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萨诺斯销毁了宝石。
　　没有转机了。
　　托尼在基地徘徊了四五天，在一个阴沉的下午驱车离开了。
　　班纳博士一直很低迷，终于也在某个夜晚离开了基地。
　　史蒂夫和娜塔莎终日坐在会议室里，盯着那些消失的人的照片。
　　And...That\'s it.
　　这就是幸存者了。

　　伊芙和巴基留在了基地。
　　他们不知道干洗店的陈太太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有，那住在那栋房子里仿佛是在炫耀自己还活着。
　　况且，他们不能就这样把史蒂夫和娜塔莎留在这里。
　　巴基做不到，伊芙也做不到。
　　他们本是四处逃窜的叛徒，可现在却成了唯一坚守的复仇者们。

　　这怪不得任何人，没人知道怎么做。
　　也许他们留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
　　而复仇者是他们唯一的家。
　　索尔在三个月后传来消息，他在苏格兰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村落，剩余的族人叫那里“新阿斯加德”。
　　托尼买了个农场，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
　　只是半年后他们第一次拜访时，才知道，那里除了宽阔，和农场搭不上边。
　　佩珀的肚子鼓了起来，所有人都很惊讶。
　　伊芙看着娜塔莎双眼湿润地抚上佩珀的肚子。
　　这个孩子也许是绝望的生活里唯一的喜悦。

　　“你想要个孩子吗？”巴基将一块石头投入了水里。
　　托尼的“农场”甚至有个湖。
　　伊芙眯着眼看着石头荡过水面六次，然后沉入水底，挑眉问：“为什么这么问？不，当然不……”
　　“我以为……我看到了你刚刚……”他看到了伊芙的眼神。
　　伊芙心中了然，勾住他的脖子，“我不觉得我们可以有孩子，你知道的，超级士兵后遗症……别急，别急，听我说。”
　　“我从没想过孩子，家庭，这些东西。实际上之前克林特问过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不能想象那种生活，詹姆斯。”
　　“孩子不会让我更开心的。”伊芙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他以为自己是羡慕。
　　巴基似有似无地松了口气。
　　伊芙把自己埋到了他的怀抱里，“All I want i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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