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儿子啊，有点气魄行不行？你看小沈眉都不皱一下，就你愁着一张脸。」

　　顾珩舟哪敢多回一句，因为他老爸正板着一张脸，站在了正前方。

　　「老顾，这儿还顺利吗？」

　　常情这几天没见到自己的先生怪想他的了，上前关心几句，顺带拉着顾珩舟过来。

　　「顾珩舟，长本事了。」

　　他默不作声，此刻气氛冷到极点，还是常情出来打圆场说：「老顾，多久没见孩子了，别吓唬他。」

　　「妳就知道惯他。」

　　「孩子就这一个，不惯他我惯谁啊？」

　　顾珩舟的爸爸名叫顾盛，是一名初中老师，当初因去看了常情的表演后，一见钟情，又经由朋友介绍，这才让两人越来越熟，最后顺利结褵。

　　顾盛没回常情，只对着顾珩舟继续道：「你这好好的不找个女孩子结婚吧，怎么...唉...」

　　顾盛本想继续说下去的，但看到沈纵隅站在一旁，站得笔直，也不好意思发作。

　　「爸，您读过不少书的，更见过不少世面，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喜欢的我爱的就是他沈纵隅这个灵魂，无关性别，今日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下定决心，要跟他过一辈子。」

　　沈纵隅在他身后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人有了破釜沈舟的决心，什么责难怒骂的都能置之不理，可顾珩舟不是一个人，还有他陪着，顶多船沉了，再将他拉离水下，不让他继续往下沉。

　　「你就是沈纵隅？」

　　顾盛老早就看到沈纵隅了，这人相貌堂堂、仪表非凡，怎么说都是绝品，可...唉，今日他要是生了个大闺女，人双手奉上都可以，可就是生了个儿子，要他怎办才好？

　　「是，叔叔，我叫沈纵隅。」

　　沈纵隅气焰高涨一点也不因他是顾珩舟的父亲而浇熄，反而一脸很自信的看着顾盛。

　　「聊聊吧。」

　　顾盛让常情将顾珩舟带走，就留下他俩对望。

　　「妈，你说爸他会不会对沈纵隅...」

　　「儿子啊，小沈比你精明多了，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傻儿子，真是关心则乱。

　　事情就如常情所说，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对话也就持续个半小时，等到顾珩舟回到了主厅，却发现他俩正下起棋来。

　　「爸你？」

　　「别吵，你一吵我就得输了。」

　　顾盛挥挥了手，像赶苍蝇般的赶走他，他只好拍沈纵隅的肩膀，问道：「不是在谈判？」

　　「心肝这就是啊，你爸说了，如果我连赢三局，他就答应我们，如今我已经连赢两局，再一局我们就能放烟火庆祝了。」

　　沈纵隅眉眼含笑，顾珩舟又看了一下这盘局，果然沈纵隅这棋技无人能敌。

　　「爸，您要输了。」

　　「要你说。」

　　原来常情早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顾盛，一开始顾盛还以为这母子俩疯了，但后来想想，天大地大许多事情不是用科学角度就能解释的，也就慢慢接受了，了解沈纵隅是怎样的人后，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能接受，拆人姻缘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他俩开心就好，反正人生也就这么长，何必要他人承担附加的责任呢？

　　不过，不能这么便宜沈纵隅，当然要和他比比看，是否各项条件能入得他的眼，这元朝的活古董，就不信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比不过。

　　但事实证明，沈纵隅的脑袋并非古董，还很适应这个时代，对了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沈总吗？

　　「我输...」

　　顾盛还没说完，沈纵隅就抢话道：「叔叔，您生下珩舟，让我拥有了生活目标，所以是您赢了，谢谢你，把珩舟交给我。」

　　言罢，他起身后鞠躬致谢，这画面惹得顾珩舟眼红。

　　顾盛挑了眉，收拾桌面上的棋子，缓道：「说实在的你条件很好，我们家珩舟远配不上你，你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但珩舟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我很担心他只是一时迷了心智，可他等你这么多年，却始终如一，从他带你回来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怕是分不开你俩了，珩舟看你的眼神太不一样了，你也是，我没什么好阻止的，也阻止不了，日子是你俩在过的，好好过就行。」

　　「你看我们的儿子还真是个爱哭鬼，随便说个几句，就跟女娃儿似的。」

　　常情上前拥抱了顾珩舟，这结果太皆大欢喜了。

　　***
　　常有人形容，人生如水上的船，时而浮时而沉，而今他俩在这船上是绑定了一辈子，就算下沉了，也甘之如饴。

　　顾珩舟小时候住在老家一段时间，当时父母工作较忙，没什么时间能照顾他，于是就交给爷爷奶奶顾，所以老家有许多顾珩舟小时候的东西，像是照片，顾盛带他俩去到了书房，让他们随便看看。

　　「我爷爷以前很喜欢坐在这一张椅子上，看看书，一看便是一个下午，小时候我老是找他玩，但总被他拒绝。」

　　顾珩舟的手轻轻拂过了椅子，上面沾了一些灰尘，毕竟这张椅子已经很久没人坐了。

　　「你爷爷最近很少来？」

　　沈纵隅边翻书架上的书边问。

　　「爷爷很早就去世了，老家就剩我奶奶一人。」

　　「抱歉。」

　　「这也没什么，人终须一走，不过是早晚的差别。」

　　此时沈纵隅正从架上拿出了一本神怪杂记，书很旧，封面都泛黄了，翻开里面都是手写的文字，看起来这本书已经有些年代。

　　沈纵隅打开后开始念道：「太灵，传闻天帝饲养之灵蛇，得天帝所赐太灵剑，镇守万符令，保天下平安，另听闻得太灵蛇胆可长生不老…这么神奇？」

　　顾珩舟好奇地靠着他，一起阅读起这本书来：「另长生不老方式，为不断穿越时空，得以跨越阴阳两界，从此生死簿上，再无记载…」

　　「跨越时空！」

　　这四个字是他俩齐声说出的。

　　「所以神秘男子是为求长生不老？」顾珩舟提出了他的疑问。

　　沈纵隅沉默着，缓才道：「我看不尽然，若是如此，何必找上你？」

　　「因为你拥有那块玉石？所以想藉由我靠近你，得到它？」

　　沈纵隅摇摇了头，道：「除非他闲来无事，才这么大费周章地绕了一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

　　顾珩舟抢过了他手上那本书，又继续翻阅，后来的都是记载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是他快速阖上，意外却飞出了一张照片。

　　沈纵隅捡起掉落的照片后，皱起了眉头，递给了顾珩舟看，照片上正是顾珩舟小时候穿越那会穿的古装，沈纵隅记得。

　　「我真的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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