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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谅
沈纵隅回来沈府时,春风拂面,彷佛他离开前从未大发雷霆过,沈家上下一早就在前院站成了一排排等着,本想今日怕是难过了,但人笑着回来了,还领着顾珩舟一起,众人看到此景,纷纷松了一口气。
哪知这大爷,突一根筋不对劲,又换上严肃的脸,道:「是哪个人教顾公子写和离书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观鼻鼻观心。
「没人承认是吧?那就通通罚...」
顾珩舟见状,插话道:「你们老板没事,通通去忙活吧!」
下人们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到底现在该如何是好。
「哎,你们这样算是旷职呀!工作时间不去做事,还站在这里偷懒!」
顾珩舟摆摆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下人见状,纷纷低头退下。
沈纵隅没好气道:「是谁你说!」
「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顾珩舟朝他一笑,道:「记得我爱你呀!」
沈纵隅听他这么说,心都变柔软了,温柔的回望着他。
***
沈纵隅告诉了顾珩舟他中蛊的来龙去脉,他本以为顾珩舟会气得冲出房门打人,但他听完只是笑笑着,像是他没走过这一趟死门关一样。
「你还笑得出来。我当时差点没当场杀了她!」
「沈纵隅,万一,我要真的死了,你怎么办?」顾珩舟收敛了笑容,正色的问着他。
他沉默了许久,这个问题他早想过了,但是当他直截了当的问,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顾珩舟又换上笑容,道:「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
「我跟翟雪雁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先杀了她,然后...跟你一起走。」
「你可真傻,怎么知道你死后会不会真的遇到我呢?」
沈纵隅深情地凝望着他:「我是不知道呀,可是我想着往后的几十年,没有你我就觉得心痛难挨,这么想着不如死去。」
「那可不成,如果你跟我一起走,谁送我一程?」
「我可以牵着你走过黄泉,但无法亲眼目送你离开。」
顾珩舟伸出了左手,笑道:「承熹,那你可得牵好哦!」
***
那之后顾珩舟曾去看过翟雪雁,她的脸色很不好,终是蛊术造成的,而翟雪雁一见到顾珩舟好端端得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羞愧地低下头。
「顾公子...」
顾珩舟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只淡淡说着:「我问过承熹,他说这蛊术无法解,所以要救妳,可得另想办法。」
翟雪雁以为他是来斥责他的,所以很惊讶他竟然这么说。
顾珩舟知道她什么心思,道:「既然我没死,这事就没什么好计较了,翟姑娘,但还是要奉劝妳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妳若是当初听我的劝,想必现在应与夫君幸福地生活着,何必伴着青灯依着佛门?」
翟雪雁苦笑道:「一念之差,这事是我对不住顾公子你,我也不求原谅,终是我自食恶果怨不得他人。」
「我有一个想法,但不知道成不成...」
原来顾珩舟想的是,既然蛊无法解,那就得找寻下位宿主,但宿主一定是要人吗?所以他又请沈纵隅找来了下蛊的人,表示可以试试死物。
他先随便找了一个随手之物,当然,失败了,他又想着,如果是花草树木呢?虽然说花草树木也是生命,不过,他相信它们有好生之德,肯定愿意伸出援手的,于是他想了一下,搬来了院子存放在一角几乎枯萎的盆栽,这一试竟给试成功了,只不过这棵盆栽当场枯死。
顾珩舟些许的伤心,道:「你就好好去吧,我们会记得你的。」
他又找了些香,就给枯木点上,沈纵隅见状只是笑笑,这人心肠是真的好,啥都不愿意伤害,可总有人想伤害他。
翟雪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不断地道谢。
「翟姑娘,谢我没用,我觉得妳呢,要好好谢谢这枯木,这样吧,以后他就交给你啦!好生供奉着。」
于是翟雪雁收下了枯木,放在自己院落前,用来提醒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千万不可再犯,不然就辜负了顾珩舟的原谅。
***
自此一事,沈老太太对顾珩舟的态度全然改变,原本对他还有偏见的,但看他竟然能不计前嫌的帮翟雪雁,她心里是感动的。
一大早沈纵隅便去铺子忙活了,就留顾珩舟一个人,他闷的慌,就去后院晃晃,远处就见沈老奶奶也在那里赏花喂鱼,他不想打扰她老人家的兴致,转身离去。
「站住!」
顾珩舟在心里暗暗叹气,缓缓地转过身来,走向了沈老奶奶,叫了声奶奶。
「看见我就转身离去?我是长得其貌不扬还是会吃人?」
顾珩舟干笑了一声,道:「奶奶,不是...是...」
他还在想该怎么说会比较好,毕竟对长辈说话可是要修饰一番。
「是什么?」
顾珩舟小声道:「奶奶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若出现在您面前,岂不是坏了妳的兴致?」
沈老太太沉默着。
顾珩舟悻悻然地说:「奶奶若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孩子,过去是奶奶不好,我向你道歉,你是个好孩子,有空多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
顾珩舟先是一惊,愣了半会儿,才回过神,不自觉地眼眶竟泛红。
「奶奶?」
沈老奶奶抓了他的手,轻拍了他的手背,柔声细语:「在这大宅院里,你与我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既跟了纵隅,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
沈纵隅一进门便听到老管家说顾珩舟和沈老奶奶在后院,他紧张地快步走去,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此刻...说是剑拔弩张好像也不错,因为此刻顾珩舟正与沈老奶奶下棋,下得可认真了,沈纵隅站在他身后他都不知情。
「走哪呢...」
沈老奶奶笑了一声,道:「差不多该认输了?」
顾珩舟摆手道:「不认、不认,再认我就输四局了。」
沈纵隅轻握着他的手,推着桌面上得一只白棋,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老奶奶哧了一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你们这样违规。」
沈纵隅笑道:「我承认我不是君子,奶奶,您也让让晚棠一些吧,你看他的脸都垮了下来。」
顾珩舟拉了他衣袖,讪讪着说:「奶奶从第二局就让我五子了。」
沈纵隅惊道:「这样让你你还输?」
奶奶动手收了黑棋,道:「孙儿你这个对象下棋不太行啊!」
顾珩舟哭丧着一张脸看向了沈纵隅,他伸出手来摸摸顾珩舟的脸颊,笑道:「要不奶奶与我对弈吧?」
沈老奶奶微微一笑,自己似乎是很多年没跟自己的孙儿下过棋了,今日竟然有此机会,当然不会拒绝。
这棋局已过半,顾珩舟看得是啧啧称奇,不愧是经商的脑袋,对方才刚走了一步棋,他竟可以再下秒反应出下步棋该走的位置,而且显然是处在上风,可见这心思缜密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奶奶。」
沈老奶奶歇叹一声,道:「孙儿这棋下得好,我这老太太不得不认输啊!」
顾珩舟还没完全看透局势,沈老奶奶竟已投降,可见,沈纵隅已经把人逼入了死局里,总之,给点掌声就对了。
「哇!承熹真厉害。」
沈老奶奶打趣道:「确实,与你真是大相径庭。」
顾珩舟讪笑,说:「哎,奶奶,我跟承熹本是一体,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夏季炎热,就算没什么活动,也大汗涔涔,顾珩舟从袖中拿出了海棠样式的帕子,擦拭了沈纵隅脸上的汗。
「这…」
顾珩舟调侃他道:「你说要拿它替我擦一辈子的汗,结果我竟然在书房看到它被你搁置在一旁。」
沈老太太见状,识趣地说累了要先回去歇息,就留他们小两口在后院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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