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

　　冬款要贵，又是新款没折扣，顶多又能蹭个八八，买两件得要好几千呢。
　　“卡够，还有4万多。”
　　“那还犹豫啥啊，买买买，麻烦开单。噢，等等，我们还看下毛衣。”不能当着别人说破过期那事，她只朝马子岫做了“过期”两字的口型。
　　马子岫点头，也对，这都12月了，不纠结了。
　　两人开始选毛衣，选着选着，马子岫有想法了。
　　“我等下给大哥买件毛衣去。”
　　徐菲走远点，不想被狗粮刺激。
　　关于肖齐，施与棏的评价是慎重考虑，她们俩也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评价，加上肖齐一直都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撩，徐菲一来气干脆不搭理了。
　　一个施总一个肖齐都喜欢这样搞暧昧，难道是你们公司宗旨？
　　算了算了，先搞事业。
　　徐菲转正之后就没做导诊了，先去难以描述的泌尿科轮了一个月，在儿科轮了一圈，又调去了产科。她比马子岫早一年报考资格证，已经在准备考助产士了。别怀疑，她们中医院可不单只有把脉开方，什么科室都有。中西结合疗效好。
　　买完毛衣，还有几张卡，她们又买了鞋，之前买的内衣满意得不得了，嘿嘿，又转去楼上这家店买了睡衣和泳衣。是的，人家冬天仍然有泳衣卖，并贴心地告知本市附近口碑好的泡温泉地点。
　　大哥收到毛衣当然很开心，一顿饭下来一直笑眯眯的，平常饭后稍坐一会就避嫌离开，今天都快8点了还没动身的打算。
　　徐菲懂了，起身说累然后回卧室进了主卫洗澡去了。
　　当初选房间马子岫只要了次卧，她胆有点小，房间太大睡觉发慌。徐菲跟她同宿几年，非常清楚这位一停电就十分黏人的同学让房间不是客气。
　　徐菲一进去就没再出来，事实上施与棏在她进房间前看他那一眼就接收到了。这个徐菲虽然糊涂过一次，但平常行事很有眼色。
　　马子岫还在跟大哥说卡的事。
　　“我第一次知道钱多了要赶着花完还真不轻松，终于体会到了王多鱼的烦恼。我们今天上上下下跑了三趟，还在下面超市买了些东西才把卡彻底用完。大哥，以后有卡你要早点去用，不要等到快过期了才想起来。”
　　“好，”施与棏心猿意马地应了声好，突然起身离开单人沙发坐到了她所在的长沙发上。
　　马子岫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主动往这边挪了一点凑近他。
　　施与棏看着她近到自己只要稍微朝这边低一下头就能亲到的头顶，深吸了口气，还没等他默念每日必念的“不要操之过急”，正好对上她上扬看向他的脸。
　　去TM的“操之过急”，他撇下那些长期盘踞在他脑海里的“她还太小”“别吓到她”“慢慢来”，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马子岫下意识地想躲，可他的手已经覆在了她头顶，力道轻柔，虽然她只需要轻轻晃动就能挣开，可唇上甜蜜的触碰和他身上让她沉醉的气息让她忘了这些，闭上眼，她放松自己去感受这一刻。
　　一吻毕了，他又留恋地反复亲亲，碰到又退开，退开又亲。直到马子岫脸已经红到要爆炸了，他才停下了连环亲，把她揽到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岫岫，你要等我。”
　　马子岫不懂他说的“等我”是指什么，可现在他要她做什么她会不答应呢？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心跳，她点了点头。
　　抱了许久，突然想起房里的徐菲，马子岫急了，挣开，小声说：“别让菲菲看到了。”
　　到底舍不得，她悄悄把他的手抓了，手指在他手心挠挠挠。
　　施与棏心痒痒，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清心寡欲活了32年，此刻成年男人该有的想法他都有。明明她一派清纯，可她一颦一笑，或动或静，都能勾得他神魂颠倒。
　　我可能是个变态。他心想。
　　可她还小呢，施与棏按下之前要把电灯泡徐菲弄出去的想法。刚才那一瞬间他可是连方法都想好了：拐几个弯弄套房给徐菲，不怕她不心动。当初要不是因为想攒钱买房的心太急切，那聪明姑娘也不至于被人骗。
　　两人又蹭蹭抱抱了一会，徐菲越是不出来，马子岫就越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出来，紧张得不行。
　　买张彩票不中，就越发觉得我下一张肯定要中就是这样的。
　　施与棏好笑地揉揉她的头，伸长胳膊拿了刚才放在单人沙发脚下的纸袋，回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谢谢岫岫，我很喜欢。”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可他这样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毛衣，好像又不是。马子岫迷迷糊糊地回应：“我……也很喜欢。”
　　他轻笑，比往常的笑幅度要大很多，原本有些硬朗的五官变得更加生动，更加诱人。
　　马子岫色眯眯地主动过去亲了一下，这是我的男人呢！
　　喜中大奖的施与棏回亲了一下，不敢深入，站起身来。
　　“太晚了，岫岫，你早点睡。”亲亲我我时间过得特别快，墙上的纯铜艺术挂钟已经指着10了。
　　“嗯。”马子岫跟着起身送到门口，两人又互亲了一回才关门。
　　关门声一响，徐菲立刻从房里窜出来朝她勾手。
　　马子岫窘得不行，敢情她一直没睡在听墙脚呢！
　　徐菲笑得猥琐，一个劲地朝她挤眼睛。
　　“快说说，亲了没，搂了没，姐们，对不住了，我这大灯泡耽误事了！我有罪，我有罪。”说完还撅着嘴做“啵啵”。
　　马子岫拧了一下这个泼猴，拒绝跟她分享。
　　“太晚了，我先洗澡去了。”关门。
　　嗨，这么清纯的小姑娘，就要落入老男人的魔爪咯！
　　马子岫背靠着门听到徐菲在哼唱“怎么会有情侣逛街不敢手牵手，怎么会有情侣接吻还要看左右……”
　　脸还是烧得慌啊，她捂了脸在懊恼：刚才自己好笨拙啊，他不会嫌弃吧。
　　以前大哥是大哥，现在有点不想叫大哥了怎么办！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洗个澡都不安生，差点摔了。
　　等她躺到床上摸到手机，才看到他给自己发了一长串的信息。
　　大哥：岫岫，今晚我……
　　大哥：你还小，我本来想慢慢来的，可是情难自禁。
　　他说情难自禁呢，马子岫心里美得不得了，差点就哼起徐菲刚才那首《春心荡漾》了，还好及时刹车。
　　大哥：岫岫，男人粗心，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要直接地指出来批评我。我们之间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怕我是被迫接受他吗？好患得患失呢。
　　大哥：岫岫……
　　大哥：岫岫，我想你！
　　这条刚发出来就撤回了，马子岫美滋滋地想：还好我出来得早，赶上了。
　　大哥：岫岫，晚安。
　　哆啦：大哥，晚安。

　　接下来，这两人相处都是眉目含情，挨挨蹭蹭的。
　　徐菲实在是没眼看了，这晚等施与棏走了，就跟马子岫商量。
　　“医院有宿舍提供了，我想搬过去住。”
　　马子岫想到自己和大哥最近好像亲热得有点过分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会注意点的。住宿舍要好多个人挤一块，不方便呐，也没办法做饭吃吧。”
　　马子岫喜欢吃，但更喜欢做美食，而徐菲的全部热情就是吃了，曾说过“要一辈子跟着马子岫蹭饭”的，很明显现在她想搬走是为了方便自己谈恋爱而已。
　　徐菲早就想好了说辞：“吃食堂就可以啦，还便宜，加上不用房租，我能省一点钱，早点攒钱买房。”
　　要岫岫和那大哥不是这层关系，她反倒不好提出来，有了这层关系，她就不用担心租房吃饭岫岫负担不起了。她住在这，沾了岫岫的光，吃好住好，现在碍事了，还是有点眼色闪人比较好。再说，她确实需要省钱，不想回老家，要在这个城市扎根，就得买房。换了科室，工资加绩效，她现在能拿到将近6000一个月，这还是她资历浅，熬几年就能勉强凑个首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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