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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
皇上突然重病,太女监国,众大臣议论纷纷。
“陛下身体抱恙,你说会不会……”有人说到这便不敢再往下说,无论哪一种猜测,说出去都有可能得罪圣上。
有人却不怕,朗声道:“会不会什么?你这是在诅咒陛下!”
那人抬眼看去,发现是容阁老,诚惶诚恐道:“臣不敢。”容阁老之子贵为容君,为陛下诞下两位皇女,正是盛宠之时,没人敢得罪他。
容阁老冷哼一声:“再有人嚼陛下舌根,我必定禀报陛下,治你们的罪!”
殿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太女到——三皇女到——”
“臣参见太女,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过三皇女。”
唯依坐在龙椅旁边的椅子上,淡淡道:“平身吧,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容阁老站出来说:“殿下,陛下重病,臣等想前去探望,确保陛下龙体安康。”
“陛下的龙体自有御医调养,怎么?爱卿自以为能比得上御医?”前些日子花二正在学习如何扮演莲倾,自是不能让熟人瞧见。
容阁老脸色微变:“臣不敢,只是大臣们多日未见陛下,心中甚是挂念,请求殿下允了老臣这片赤诚之心!”说完便跪下来磕了个晌头。
唯依还未发话,三皇女插嘴道:“是啊,别说大臣,我也许久没见过母皇,九皇妹,可否允许我一见?”
听三皇女发话,大臣们纷纷下跪:“请太女允许微臣与陛下一见。”
唯依知道三皇女和大臣们在想什么,不过是怕她给莲倾下药。三皇女本没有那么多支持着,自莲倾让其从旁协助后,三皇女的支持者就多起来,外加原本不看好她的几位阁老,导致朝堂上对她非议颇多。
莲倾因为谷翼的事对她生了隔阂,还真是给她造成不少麻烦。
幸而花二学得差不多了,见便见吧。
“既如此,待会下朝,便派几位大臣来见,退朝。”
……
常盼这几日心中不安宁,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神医元吟说怕是中了毒,这种毒会通过伤口潜伏在体内,一般人发现不了,得过些时日才发作,并且会感染。
陛下怕传染给他人,便与众人隔离,只点了太女去照顾,他每回都在门口干着急。
见唯依下朝回来,常盼迎上去:“奴婢见过太女,这几日,陛下好些了吗?”
唯依道:“好些了,你去御书房,待会母皇要去会见大臣。”
常盼一喜:“喳。”
唯依进入殿内,宫里的人早在不知不觉中换上她的人,花二身边有雪三守着,无论如何都出不了什么大事,除非花二自己……
果然,唯依进去便见花二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嘴上叼着颗葡萄,雪三更是过分,靠在龙床上看书嗑瓜子。
看见唯依,花二立马调整姿势,咳嗽两声道:“皇儿,你来啦。”
唯依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她的脑袋:“皇儿你个头,你们俩在做什么,想造反?”
花二摸摸头,顶着莲倾那张脸,泪眼朦胧瞧着唯依:“主子,躺在床上忒无聊了。”
唯依一哆嗦,实在看不惯花二用那人的脸和声音跟她这般说话。
“待会要去见大臣,赶紧收拾收拾,别叫人看出端倪。”
“什么?让我装病,对付宫里的莺莺燕燕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要应付那些老头?主子,我……”
唯依飘来一个冷眼,花二缩了缩身子:“……马上去。”
雪三走过来递给花二一粒药丸:“变声药丸药效快过了,再吃一粒以防万一。”
花二吞下药丸,认命地跟着唯依走,走前唯依凉凉地看雪三一眼,说:“在我回来之前,将这儿收拾好。”
花二和雪三同时在心中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
御书房。
花二隔着帘子,有气无力与大臣们虚与委蛇,大臣们见陛下确实龙体欠安,没有被太女挟制,寒暄一阵后放心离去。三皇女也没看出母皇有什么不妥,暗中讽刺唯依几句也离开了。
花二纲要把紧绷的神经放松,门外又来一人:“儿臣参见母皇。”
她只好又打起精神,正色道:“平身。”
莲暮梓想找唯依,奈何唯依天天与母皇在一块,她不得不主动求见。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不被母皇讨厌。
“儿臣听闻母皇重病,特来探望,不知母皇可好些了?”
花二故意咳嗽两声:“咳咳……好多了。”
常盼出声道:“八皇女,陛下龙体欠安,有什么事改日再谈吧。”
“那儿臣就先退下了。”莲暮梓一边告退一边对着唯依挤眉弄眼,唯依只好开口道:“儿臣也先退下,晚些时候再来探望母皇。”
花二在心中呐喊,主子别丢下我一个人!面上却严肃道:“退下吧。”
唯依瞧了常盼一眼,跟着莲暮梓离开。
御书房外,莲暮梓将唯依抓到无人的地方说:“怎么回事,母皇怎么突然重病?还抓着你寸步不离在身边,这是器重你还是……”她放低声音:“想害你?”
唯依说:“别乱想。”莲倾已死这事她没告诉莲暮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东窗事发也不会受连累。
“折子批完了?”
莲暮梓苦着脸:“可不是,如涯一直在旁边督促,没批完哪能出来。”她往唯依身边靠了靠,悄悄道:“这么重要的折子给我批,母皇允许?”
唯依看他一眼:“你是我的人,为何要母皇允许?”
莲暮梓无条件崇拜她:“霸气!”
“行了,我先回去,有事会通知你。”唯依不好离花二太久,怕她出什么岔子。
“好。”莲暮梓觉得唯依有些奇怪,从前母皇对唯依也宠,但唯依都尽量与母皇保持距离,如今怎么上赶着亲密?
不过她左右都是唯依的人,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
后宫中鲜少人在乎莲倾生死,唯有容君,几乎天天来莲倾处请安,这天收到陛下不愿见人的话后,他便去寻莲唯依,说:“我有事想问问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唯依回礼:“容君客气,有什么事直说。”
容君神色凝重,盯着唯依道:“陛下心有所属,不同后宫亲近,可我对她却有真情,殿下可知为何?”
“孤怎知母皇在想什么。”
“因为我与那人有八分相似,陛下对我甚好,言语间皆是温情,即便是替身我也甘愿,可如今这位陛下……”他眼神变得狠厉:“同我说话时毫无感情,我只想问问太女,真正的陛下在哪?”
唯依勾起唇角道:“容君,你既已知道母皇为何喜欢你,对你好,又如何不知母皇为何对你冷情?”
莲倾虽是秘密带谷翼回宫,但活在后宫的哪有简单之人,想必都知道谷翼已经回来,还藏在太女宫,敢怒不敢言。
从前谷翼宠冠六宫之事还言由在耳,如今他女儿又是太女,大权在握,谁敢得罪唯依?
容君自然懂这个道理,脸色白几分,除了和陛下有几分情谊外,他还不甘心,若是陛下多活几年,他定然能成妃位。
唯依知晓他心中所想,说:“十一、十二皇妹都是伶俐聪明之人,容君多为她们想想才是真。”
她暗中腹诽,要这么多男人有何用?不都是为了利益,要不容易有一个真心,可却是利益排在真心面前,可悲。
她一辈子只要一个就好。
容君压下眼中怒色,说:“谢殿下告诫。”
唯依揉了揉额角,虽然花二扮演莲倾十分像,但始终不是本人,难免露出马脚,后宫之人碍于她的权威不敢多说,但某些人却是麻烦。
她不喜欢这个位置,要处理好多人。待一切平静下来,得找个接班人……
×××
莲国凤元二十二年五月,皇帝莲倾重病,不治身亡,举国同悲。太女莲唯依继位,年号晗光,大赦天下。
三皇女莲暮懐封贤王,六皇女莲暮桐、七皇女莲暮欣封平王、安王,八皇女莲暮梓封宁王,十一、十二皇女年龄尚小,待成年后再封王。
同年六月,贤王联合先皇旧部造谣晗光帝谋杀先皇,意欲篡位,晗光帝铁血手段镇压,将与贤王勾结的大臣斩首示众,诛九族。一时间朝野上下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质疑晗光帝的权威。
……
两年后。
“陛下,该歇息了。”迎冬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唯依,好一阵心疼,自从陛下登基后,就没睡过好觉,都是天快亮才歇一会,然后直接洗漱上朝。
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唯依揉揉额头道:“无妨。”莲倾死的蹊跷,怀疑她的人不少,若是不处理以后难免留后患。
迎冬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迎春说:“陛下,宁王求见。”
“让她进来。”
迎冬朝莲暮梓行礼:“奴侍见过宁王。”
莲暮梓挥挥手:“免了,你下去吧,本王有事和陛下谈。”
“是。”迎冬福一福身子又道:“奴侍恳请宁王劝劝陛下好生休息,再这么下去,奴侍担心陛下的身体……”
“行,本王帮你劝劝。”
迎冬一笑,脸上浮出两个酒窝:“谢宁王!”
迎冬离开后,莲暮梓恢复了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愧是陛下,连宫侍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好看。”
唯依说:“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赏你。”在自己人面前,她依旧习惯称‘我’。
“免了免了!一个柳元慎我已经吃不消,再来一个我就得搬进宫同你住了。”柳元慎那次在百花宴上对莲暮梓表明心意后,世家大臣之女都不太看得上他,即便看得上也是让他做小,性情高傲的丞相之子怎会做小?
然随着时间推移,风言风语越来越多,有人说柳元慎早已和莲暮梓私定终身,更有甚者传他已经怀孕。柳丞相没法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毁了,与其当其他人的妾,不如当皇女的妾,再加上莲暮梓与唯依交好,想想也不亏,于是上门求亲。
莲暮梓心疼美人,便收了。谁想柳元慎美则美已,却对她管束太过,无论她去哪里都要过问,若是彻夜未归,或者去找如涯,他便摆出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样子,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打不得骂不得,搞的她只能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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