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横滨的特命调查报告

作者:有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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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1 章


      完璧归赵,能归给谁?
      坂口安吾亲眼见得福地樱痴被绞成血沫,福地樱痴那里它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福地樱痴没死,他也不可能把雨御前这样的利器交给他——这一点,红药也一定是一样的。
      那雨御前还能归哪个“赵”?送回从前的神社里去吗?坂口安吾一脸问号地看着手中的无鞘打刀,心说。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有这一个答案,但他觉得应该也不对。那座神社并不是什么有名的神社,甚至只是因为这把刀才出名的。虽然知道红药的能力,可他不觉得那座籍籍无名的神社会让她注意到。
      不过……神社?
      坂口安吾心下一顿,猛然明白了什么。要说神社,这些天他们最常挂在嘴上的,不还是那一座吗?

      朱红色的鸟居如故,神社正门大开,能看清空荡荡的院子。红药才失踪这么一会儿,再看这神社,居然莫名让人升起物是人非的感慨。
      “哦呀,贵客,稀客。”鸟居后转出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三日月宗近与坂口安吾隔着一道鸟居对望。接着,太刀的视线转向他手中的打刀,见到这振刀,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老爷爷还以为,先来到的会是太宰殿呢。坂口君,请进吧。”

      三日月宗近让开去路,坂口安吾却谨慎地没有上前。明明对方才是红药的家臣,他却觉得这个三日月宗近对红药失踪的态度……有些过于泰然自若了。
      以坂口安吾的理解,红药现在的情况其实相当危急。“书页”与“荒霸吐”的接连失控已经昭示了她的去向——如果她此刻真的处于世界交汇之地,用她自己形容的话,就是无穷无尽的时空乱流之中,那么情况无疑是相当危急的。福地樱痴那样的改造人尚且不能从仅仅两张书页的绞杀中逃出生天,更何况红药要面对的是无数个世界的能量余波。
      可三日月宗近却像是一点不担心他主人的安危。就像此刻,他仍能以一个平安贵族的娴雅姿态面对他的到访,眉宇间看不出一丝焦急,只有一如既往地从容和微笑。
      坂口安吾忽然拿不准自己是否应当应邀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他试探。
      “如果你说她的去向,确实,我等早有准备,”三日月说着,又抬起手邀请坂口安吾入内,“坂口君想知道计划的始末,还请入内详谈吧。”
      这么说倒也解释得过去。坂口安吾稍稍卸下点戒心,正要入内,却又在鸟居边停下了脚步。
      “我还是觉得奇怪,”面对三日月略带疑惑的神色,坂口安吾皱起眉头,“如果红药小姐最信任的是你们,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中岛君将雨御前交给你呢?如果她这么说了,中岛是一定会照做的。”
      而他估计也不会注意这么一把刀的去向——事情已经够多了,红药人还没找到,福地樱痴的死亡还等着他去解释,港口黑手党又眼见要迎来一场动荡,上层派系也面临大洗牌……他事情多得很,去关心一把刀做什么?
      那么这么多绝对可以信任的家臣之外,红药到底为什么要挑中自己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就算带雨御前来到神社,也绝对不可以交给这些……
      “哦呀,”三日月宗近似是有些惊异于坂口安吾的反应速度,“那么,阁下认为,这又是主人出于怎样的考虑呢?”

      他说这话,几乎就等于承认了他的猜测。刀果然不能给他。坂口安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听背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他回过头,见穿着毛领子和服的小狐丸自树后步出,血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捕猎的狐狸那样盯住了坂口安吾:“此路不通哟。”
      被小狐丸盯住的瞬间,坂口安吾有被野兽盯住的汗毛倒竖。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试图抵抗,现在还好端端挂在小狐丸腰间的那把太刀下一秒就会拿他当插架。
      “不管怎样,各位为横滨出力良多,特务科和我都希望能帮上各位的忙。”坂口安吾迅速表态,稳住两人,“但红药小姐的安危我们也同样担忧,如果可以,两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对主人的安危没有人比我们更在意,你只要留下雨御前就可以了。”
      “坂口阁下想要听的话,老爷爷也很乐意讲一讲哟。”
      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同时开口。小狐丸显然没有料到三日月会做如此回答,神色一沉:“三日月阁下!”
      “嗯嗯,现在还不需要太担忧。主人尚且能应付一段时间,还来得及把事情对坂口先生讲清楚。”

      坂口安吾看他们打着谜语,心中暗自分析。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对红药不管不顾,甚至那个叫小狐丸的还对带回红药这事十分急迫,而他手中的“雨御前”就是找到她的关键。可出于某种原因,红药没有把雨御前交到更为忠诚、也对时空更为了解的下属手中……难道说,她不想回来?
      怎么可能。坂口安吾立刻否认了自己的离谱猜测。那就是有原因,让她不能立刻回来——而这个原因是他一定会认同,她的下属们却未必接受的。
      如果是她自己的原因,这些人说不定比她考虑得还要全面,不会如此急迫。那就只能跟她做的事有关。才一想到这个结论,坂口安吾的心底就是一沉。
      可千万别又是干系到整个世界的大事!

      偏偏三日月宗近听不到他心底的暗自叫苦,看他脸色的变化,缓缓点头:“看来,坂口阁下已经想到了。”
      等等,他想到什么了?预感成真,坂口安吾几乎保持不住冷静。再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人的存在就能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安危,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这个世界原来这么脆弱吗?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艰难地问出声。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手里的刀沉得坠手。
      偏偏这时候,另一个问题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脑海:如果红药回不来,太宰怎么办?他能承受再一次地失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坂口安吾都不必想。太宰治能不能承受失去红药的打击不重要,重要的是红药不在了,太宰该如何面对他以后的生活?
      他的履历,他的工作,甚至于他离开港口黑手党后的新生,每一桩每一件都与红药息息相关。如果她最终没有回来,那么生活在这座他们并肩拯救过的城市,生活在这个他们并肩拯救过的世界上——太宰要怎么面对每天新生的太阳?
      从情感的角度,他当然比谁都更希望红药能平安回来。他已经因为职责见证了一位友人的“死亡”,不想再见证另一位友人的痛苦了。可偏偏又是因为职责在身,他无法轻易地交出雨御前。

      “……就是这样。”小狐丸为三日月宗近的解说做了注脚,“现在世界的变更才刚刚开始,找回主人也许会让这个过程不太完美。但等一切尘埃落定,就没人能再定位被时空乱流所裹挟的主人了。”
      而拥有时空之力的雨御前,就是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去往时空乱流中寻找红药的钥匙。想必红药正是考虑到了她的下属们可能冲动行事,才会特地嘱咐中岛敦把雨御前交给坂口安吾。
      因为他是太宰治的朋友,所以绝对会最大限度地选择营救她;因为他所在的阵营,也绝对会最优先地考虑整个世界的安危——红药,还真是给他出了好一道难题啊。

      尽管希望渺茫,坂口安吾还是试着跟两人协商:“你们既然能自如的穿梭历史时空,一定也有能把普通人送去世界之外的方法吧?我愿意去那里,找不到红药小姐不回来,怎么样?”
      “主人不回来一切就是空,恕我直言,坂口阁下的承诺可没有任何效力。”小狐丸说着,向坂口安吾逼近一步,“这个世界不会因主人的来去而走到崩塌的地步,至于之后出现的问题,也是你们该自行解决的。交出雨御前,坂口阁下。”

      放在他们的立场上,当然可以这么说。她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为这个世界已经做得够多了,没必要再搭上性命。可作为官方的一员,坂口安吾扪心自问:他们如今能够应对这些超乎他们认知的挑战吗?
      答案是否。不用犹豫,几乎毫无时空方面科技建树的现代科学根本不可能应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问题。所以,如果有的选——坂口安吾当然会选让红药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不幸的是,如今这个选择权也恰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很抱歉,但是……”
      “把它给我吧,安吾。”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坂口安吾身后响起。坂口安吾惊讶地回过头,看向来人。
      “给我,我去。红药小姐曾经在我身上留下过契约……我去的话,找到她的可能性比任何人都大。”
      “哦呀,今天的客人还真是多呀。”
      “用不着说这些场面话,你刚刚对安吾解释的那么仔细,不就是想让我出来吗?”太宰治看向三日月宗近。即使是他,也看不透这一振太刀究竟在想什么。就比如此刻,他不知道三日月宗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走出来——明明他早已发现了他,这种时候,玩这种你进我退的试探游戏很有意思么?

      三日月发现了他的不满,却一笑置之。坂口安吾对着太宰治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太宰君,你应该听到了,现在……”
      “我都解决了。”太宰治口气格外平淡地回答,“‘人间失格’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神社的原因。若非类似的原因,红药不可能会把整个计划瞒着他。只是虽然猜对了方向,太宰治却也一点不觉得开心。他只是觉得很难理解——那比他还要重要吗?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一个人和一个世界怎么能等重?但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实在很难消除。他甚至会怀疑他在红药的心底是不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否则,她为什么每回都能这样潇潇洒洒地抽身而去?
      “她究竟在哪里?”太宰治从坂口安吾手中接过雨御前,问。
      三日月宗近静静与他对视片刻,转身向本丸走去:“随我来。”

      本丸里。
      后山的樱花树仍反季节地飘着花。红药告诉过他,那是万叶樱,本丸核心的象征。万叶樱与审神者根脉相连,它的状态能反映出审神者的状态。
      从那繁茂的樱花来看,红药的状态大概还不错。太宰治冷静地判断。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不大对劲,但他无意去调整。自从推知红药的整部计划开始,红药的消息就很难在他心底唤起任何涟漪了。也许就算现在眼前的万叶樱猝然枯萎,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大概是情绪过头的应激,又好像跟那不太一样,更近似于一段关系濒临结束的冷淡和厌烦。
      也许就是这样呢?他在心底近乎刻薄地评判。反正她看起来也不像很在乎他的样子。

      三日月宗近的脚步停下了。万叶樱下没多少人,大部分都是本丸里的“长辈”,看起来就算他们看破了红药的计划,也还是选择在其他人面前隐瞒下来。
      “要怎么做?”他问。
      “把手给为父吧。”小乌丸走上前,向他伸出了手。太宰治无所谓地搭上去,霎时,他领结的宝石与万叶樱同时亮起金光。金色的灵力以小乌丸为媒介勾连一处,小乌丸带着他的手握住雨御前,用力挥下。
      万叶樱下,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太宰治只感到背后被人轻轻一推,人就不由自主地走进洞中。
      时空在他身侧飞掠而过。

      即使对于太宰治,这也是全然新奇的体验。他所见的不是连续流畅的每一天每一年的快放,而是残缺的碎片。也许前一刹还是幕末的老式轮船,后一刹就变成了平安时代贵族的牛车;战国此起彼伏的征伐中也许会有他熟悉的横滨的幻影一掠而过,而偶尔闪过的古代与现代的奇怪拼接也并不显得奇瑰,只有熟悉与陌生古怪拼接而造成的恐怖。
      “这是被历史遗弃之所。历史遭到改变,从而在被抛弃被遗忘中消亡的世界的碎片。”小乌丸淡淡解释。注意到太宰治下意识寻找的动作,他提示道:“凝神。你所听到的并不是‘现在’的我的声音,而是历史中我的存在。”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太宰治感叹,“真神奇啊。”
      “这是历史所赋予的力量。”
      “有区别吗?”
      “吾乃桓武天皇时,八尺鸦衔来之刀,乃是日本刀之先祖,本丸中最年长者。”小乌丸没有回答,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换言之,吾经历过最漫长的历史,故此能指引你更远的距离。但这距离,也只是到平安朝而止的一千多年而已。”

      不用再解释,眼前场景的变化已经让太宰治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太宰治踏入此处之时,所见的场景最远也不过平安朝。现在想来,大约因为那是小乌丸所经历过的历史,所以才能在他的指引下具象化。
      那之外呢?
      “区区一个世界,它的平行世界就可以以兆亿计数。佛教所言大千世界,并非虚妄。那些我未见的、不存的世界,我是无法给你指引的,到那时,你所见的就只是一片空茫。在那种情况下,坚守本心尚且不易,更遑论寻人。”即使说着这么危言耸听的话题,小乌丸的声线也一如既往地平稳。
      “也就是说……”太宰治看着眼前猝然变暗的场景,停下脚步。

      “也就是说这是我所能庇护你的最远的距离了,太宰殿。”在这片无比热闹又无比寂寞的时空之外,小乌丸第一次对太宰治更换了称呼,也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凝重的声音,“这之外的无垠世界,你将如履薄冰,而再无回头的机会。你唯一回来的方法是找到吾等的主人,以你自身为锚点,跟随她的力量回到你的世界。”
      “如果找不到呢?”
      “政府所收藏的卷帙中,审神者无法回归,而彻底迷失在无边时空中的记录也并不罕见。”
      常年与时空打交道的审神者尚且如此,何况他一个普通人。
      “如果现在回头,你还能万无一失地平安归来。”

      太宰治环顾四周。眼前的场景可以说是奇妙。太宰治所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虚空,但随着小乌丸的讲述,他竟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以自己的脚尖为界,时空被分为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后面是“已知”,是平安的归途;前方是“未知”,是真正的空茫、虚无和一无所有。
      到这个关头,为什么忽然问他这个?
      如果是面对面,太宰治不用问就能把答案猜个七七八八。可现在小乌丸不说话,他就无从判断他的情绪,也无从推断他的目的。于是,他如实地问道:“从‘共喰’事件时小乌丸殿提出要我帮忙……不,从另外几个‘太宰’来时,小乌丸殿就预料到这一幕了吧。你步步为营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让我去找她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饶是太宰治也难以猜测小乌丸选择他的原因。他们确实有过几次交集,可他好像只是为了观察他的反应,但直到现在,他究竟从他的反应中看到了什么,又得出怎样的结论,做了怎样的决定——太宰治一点也不知道。
      因为所有行动都不出于这位大家长之手。三日月很难读懂,但太宰治知道他的目的;鹤丸国永难以预测,但太宰治能猜到他的思路。只有小乌丸,他好像一无所知,又好像无处不在,让他处处感到难以言喻的掣肘。

      这份被算计带来的气闷与今天的种种冲击相糅杂,让他久违地有些意气用事的冲动。凭什么——只是因为他对红药的感情,只是因为他们间的特殊关系,他就要一直忍受他们谜语般的话,对这些人的隐瞒一让再让吗?
      “如果我不干了呢?”他有些尖锐地反问。
      “那就回来吧。”小乌丸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在那一瞬间,太宰治是真的有了撂挑子的打算。
      “欺哄小孩子的话也差不多足够了。你们以为我会是那种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就要不顾一切的人吗?”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反问。或许那种滋味确实能蒙蔽人的心智,但自从今天在港口黑手党大楼,从织田作之助的手机里听到属于红药的忙音的那一刻——太宰治想,他人生中再没比那时更幡然醒悟的时刻了。
      不论说什么样的漂亮话,再怎么表现的一心一意,遇到这种事她总是先抽身的那一个。他可能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恋人,但也仅此而已了。遇到困难,她先想到的永远是本丸的刀剑,在选择合作伙伴时,她更是宁可将雨御前交给安吾。就连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她到底也没给她留下一句话。
      或许在她心中,他从来不是对等的可以托付信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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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功力所限有点表达不出来,让我解释一下,觉得能理解宰的行为的就不用看了:
    宰现在自认为对红药的感情已经退潮了,大概就从前是受荷尔蒙支配,但现在清醒了。我觉得他现在产生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一个是结尾他自己认为的那些原因,从红药的角度来看,太宰是计划中具有很大不确定性的因素,而且把雨御前交给太宰来做抉择也太残忍了,所以她会瞒着他,这样就算结果不好太宰也更倾向于责备她的不信任,而不是责备自己的迟钝和无能。
    当然,这在太宰的角度上就是纯粹的不信任,他自己的感觉大概就是,大部分事情都解决了,本来就要过上一边谈恋爱一边摸鱼的快乐生活,红药这边突然通知他你以为的解决只是开始,我这边把剩下的搞定,你什么都别管了。难得一腔热情兜头浇了盆凉水,他肯定很生气也很失望。这个时候他又去这种地方救人,赌气说出撂挑子不干这种话真的不奇怪。
    当然,正常状态下的宰肯定不至于赌气到这种地步,红药的突然失联其实很刺激他。一方面,时空方面的事情他很清楚自己无能为力;另一方面,这件事又只有红药能做,换了太宰,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潜意识里他也知道,他自己是很难在红药的绝对安全和世界的绝对安全之间做决断的。这两重刺激加起来就导致他很难冷静面对红药失踪这件事。所以他下意识选择了一种比较幼稚的应对方法,否定红药对他自己的重要性,把她当做一个“不太重要但必须活着”的人去考虑解法。
    大概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退行现象?感谢在2022-01-02 03:36:18~2022-01-03 20:0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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