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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人们常言,人活着,得信邪,特别是在走夜路的时候。
陶莓之前认为这话简直是胡扯,但是在揉了揉眼睛,确定对面的人的确是祝越禾无疑后,她忽然就想为年少无知的自己按下撤回键了。
…… ……
下意识把攥着手表的胳膊往身后藏,陶莓干笑了两声,打算装小聋瞎:“啊?你说什么?”
祝越禾面色冷峻,没理会这些无聊的戏码,直接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了她试图掩盖的东西。
“……”
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失败的陶莓表示无fu.ck说。
她哭丧着一张脸,换了个马甲,又开始演苦情剧:“小禾同志,你听我解释……”
显然小禾同志不是那种会说“我不听我不听”的无脑主角,他拿着手表细细地摆弄了一阵,然后便拎着陶莓的衣领把她往停车场带。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什么!”
万恶的身高差是硬伤,陶莓垫着脚反手勾了好几次,都没有从祝越禾的手下逃脱。
两人拉扯的举动惹来了旁人异样的眼光,他们对这宛如绑架一般的行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见义勇为的人站出来,问陶莓需不需要帮忙。
帮忙?
可拉倒吧!
陶小编剧仰着脑袋看了眼祝越禾的脸色,又黑又臭,跟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虽然那块手表尚值不了几百万,可其存在的意义,却远比几百万要来的重要。
这事儿是陶莓处理得不好,她本是抱着侥幸心理,谁知道一开场就给玩脱了。
“嘿嘿,”心虚的她还不想把事态闹大,因此面对路人伸来的援助之手,她只是挠着头,憨憨地笑道:“不用不用,家里的小弟闹脾气呢,没事儿,没事儿……”
然后她就被小弟拽进了停车场。
祝越禾在入口处松开她,说了此次见面的第二句话:“车停哪儿了?”
陶莓正忙着整理衣领,闻言睨他一眼:“你要干嘛?”
祝越禾脸更黑了,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再度咬着牙问:“车,在,哪儿!”
“……”
此话一出,陶·识时务者为俊杰·莓果断朝着F区的方向来了个稍息立正向右转,两手贴着裤缝,宛如站军姿一般,恭恭敬敬道:“请跟我来。”
说罢,便迈着齐步往前走。
祝越禾在后面跟着,两人左拐右拐,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先前停在这里的车。
祝越禾继续下达命令:“解锁。”
陶莓立马解锁。
“上车。”
陶莓立马钻进驾驶座。
“启动。”
陶莓立马插上钥匙准备打火。
谁料这边开关刚扭到一半,那边坐在副驾驶的人忽然道:“等等。”
陶莓心里咯噔一下,偏头望他:“又……又怎么了?”
原以为是哪一个步骤又让这位小祖宗不满意了,她屏住呼吸,心跳瞬间两百迈。
结果人祝越禾只是叹了口气,指着座位旁边的条状物体,颇为无奈地道:“大姐,安全带。”
陶莓:“……”
你瞧。
“小弟”的报应可不就搁这儿来了嘛。
燥着脸默默系上安全带,陶莓将车开出停车场,趁着扫码交停车费的档儿,她问:“去哪儿?”
“我家。”
祝越禾正拿手机翻着通讯录,闻言头也不抬,甚至下一秒还旁若无人地打起了电话。
陶莓听到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多,中途还提到了手表的事儿,语气很是熟稔。
她听不出那人是谁,只能反复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而也正是这一眼,她才注意到祝越禾身上还穿着校服,书包也还背在背上,俨然一副刚从学校离开的模样。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
陶莓悄悄看了看车内显示屏上的电子钟,五点刚过,明显不是正常的放学时间。
仿佛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及小动作,祝越禾挂了电话回望过去,顿了一顿,突然道:“我逃了自习课。”
说是逃,其实是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向班主任请了假。
当然,这话祝越禾懒得对陶莓说。
因为就那女人眼下试图“独吞”证据的差劲表现,他还能心平气和地编出一半真相来作解释,已是仁至义尽。
可是陶莓不知道,她自以为聪明绝顶,实际蠢萌得可以。
所以她不假思索地信了。
不仅信了,而且还在心里感慨:主角光环就是牛逼!元晴也好他也好,都是想咋滴就咋地,真是爽翻了!
当然,以上都是两人丰富的内心活动。
接下来的路程漫长且缄默,他们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进了小区,上楼刷卡开门,陶莓才站在玄关处期期艾艾道:“要换鞋不?”
祝越禾把钥匙扣往柜子上随手一扔,道:“不用,进来。”
然后一进屋,陶莓才发现,客厅里居然已经坐了个男人。
那人正低头整理工具箱,闻声抬首朝他俩望来:“来了。”
“嗯,”祝越禾应着,从口袋里掏出抢来的手表,将它递了过去,“你快看看。”
对方顺势接下,稍稍翻看了两眼,便作势要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开展一项机械拆解活动。
见状,陶莓忙跳出来嚷嚷道:“诶诶诶!这个不行!不能拆!”
瞬间拔高的嗓音阻止了男人的动作,他斜着眼看过来,看得陶莓浑身一激灵。
“你是要言而无信吗?”祝越禾也跟着沉声道。
“……”
陶莓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不,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想暂时瞒着你,等你啥时候爱上晴晴子,我再啥时候把东西交给你。
就这种?没有十年脑血栓还真说不出来的脑残发言?
“唉……”
无可奈何的她停下了张牙舞爪的动作,终究是被迫妥协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大不了等东西拿出来,她再硬着头皮和祝越禾商量商量,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想着,陶莓往后退了一步,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弄吧。”
话落,另外两人这才收回了敌视的眼神,开始专注于拆手表的工作。
陶莓依着沙发背站着,没去看他们是怎么弄的,只顾着兀自琢磨待会儿该怎么做,才能顺利说服祝越禾不要功成身退,丢下女主玩家不管。
结果谁知道,这边腹稿才打了三分之一,她忽然听到那边的人道:“东西被人取走了。”
东西被人取走了?
陶莓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还好还好,取走了。
但是下一秒,她猛然发现不对,扯着嗓子惊呼:“什么?!被人取走了?!”
难以置信的陶某人一个箭步冲上去,往桌上被拆得四分五裂的手表一看,果然如他们所说,后盖拿开后,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祝越禾抱着手道:“解释一下?”
陶莓眸子都瞪圆了,赶紧澄清:“我不知道!我我……我明明才拿到的,而且马上就被你抢走了,我怎么会……”
一个“抢”字惹来对方“善意”的注视,她的辩解戛然而止,声音越来越小:“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明明证据就在……”
“你真的确定证据是在手表里?”
祝越禾打断她声如蚊蚋的阐释。
“当然是真的!”
面对质疑,陶莓气得差点没压住天灵盖儿,立马反驳了起来,还在情急之下发出一记毒誓:“骗你我他妈就是没屎吃的狗!”
“……”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祝越禾愣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而注意到对方一言难尽的表情,陶莓短路的脑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噢……这话好像是有点过于“毒”了呢。
她尴尬的挠了挠头,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绕开。
“她说的是真的,”方才一直在研究手表,没有发言的男人开了口,他拿起表盘向他们展示,“你看,这里有个凹槽,我比对了一下,差不多可以放下一小块芯片。”
祝越禾沉默了一下,坦然道:“和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男人点点头,说出他的推测:“所以东西之前应该是在手表里没错,只是后面有人把它取走了。”
说着,他的眼睛又定格在陶莓身上。
陶莓一愣,再度并拢三根手指道:“两位大哥,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噗嗤……”
原以为会对她严刑逼供的男人忽然笑出了声,画风突变,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陶小姐别紧张,我只是突然间意识到,我好像还差你一个自我介绍。”
他安慰着,同时为表友善地朝她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屠岚,屠杀的屠,山岚的岚。”
“……”
空气有那么几秒钟的安静。
陶莓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一度五味杂陈。
合着这年头的人自我介绍都这么标新立异的吗?
还屠杀的屠?嗯?
深度了解NPC设定的陶小编剧觉得她已经受到了威胁,比起之前被刀片架脖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像是为了尽快印证她的猜测,屠岚的下一句话就是。
“既然咱们现在是朋友了,那么陶小姐你就应该很清楚,朋友之间,是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你说是吧?”
一句反问,硬是把陶莓颤颤巍巍伸出去的小手僵住了。
她感觉对面的人就是一团火,不仅烤得她直冒汗,还等着她主动靠过去,引火烧身。
“我……”
“算了,”站在一旁的祝越禾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他打断了陶莓战战兢兢的发言,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往身后一拉,重复道:“算了,先这样吧。”
屠岚听了收回手,也没有要一意孤行的意思,只是抬高眼眸望他:“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再看看情况吧,这东西事关多方利益,难保不会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那她呢?”屠岚朝陶莓的方向努了努嘴。
祝越禾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才道。
“让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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