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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练
涂山迷雾一事过后,玄虚派众弟子开始明白修为的重要性,因此门中上下多了不少忙于修炼的身影。
白衣少年独坐于长椅上,指尖燃着灿烂的火花,火光映照下一双漆黑的桃花眼里似乎也被这火花点燃,如烈阳般耀眼夺目,发丝高高扎起,高山堆雪般如玉的脸庞带着一贯懒散的笑意,可眼神始终冰冷,诱人的危险。即便一言不发,也足以引去不少偷偷打量、爱慕的目光。
莫已归投去一眼,那些人便装作路过匆匆远离了竹林。
而另一边,同样白衣的少女却没有他看上去那样从容,她费力的举起寄北在空中挥舞着,试图砍倒面前立着的纸人,可那纸人顽劣的很,每每要被利剑击倒时它就顺着剑风倒下,让她砍了个空,就像此时正淡然坐在一旁看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莫已归一样恶劣。
“不练了。”子萝北置气似的将寄北丢在地上,过了一会又心疼的捡起,一点气也出不了。
“怎么?”莫已归轻笑一声,撩人的声线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明知故问的问到。
子萝北瞪他一眼,一双红色的眸子因为训练而微微有些泛红,莫已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仿佛对她的半途而废感到不解,她喘着气恼怒的将头瞥向一旁不想再搭理这个打着训练名号故意折腾她的少年。
又是一阵低笑,莫已归从椅上坐起,他转动指尖,指尖的火花随即被他甩向那纸人,只一瞬便将那纸人烧了个灰飞烟灭,就像是在□□一般,虽然造出这纸人的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喏,我帮你报仇了。”莫已归向她示意道:“你该给我什么奖励?”
子萝北咬咬唇,对他这偷换概念的行为表示鄙视,先前让她拿着寄北砍纸人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谁,“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烧了?”
莫已归略一沉吟,随后似乎觉得她说的在理,他将依旧燃着火花的指尖缓缓移向自己,窜动着的火花下一秒就要落在他洁白的衣上,子萝北被他这一动作吓到了,她猛地扑了过去想阻止他这一动作。
没料到她会突然扑过来,莫已归吓的连忙收回指尖的火花,他偏了偏身子,子萝北就倒在了他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莲香,子萝北羞红了脸,她抬起头狠狠的捶了人一记。
“想变成烤兔子?”莫已归蹙眉将她从怀中拎起,对她方才不经思考的行为表示不满,他双手揪着人的耳朵,恼怒道:“果然是个蠢的。”
子萝北吃痛,对着他结实的胸口就狠咬了一口,泄愤似的上下移动着。
莫已归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这一举动,眼底溺着纵容的柔光,仿佛要融化一竹林覆着翠绿的积雪。
“很抱歉要打扰你二人的相处。”玉虚子的身形慢慢呈现在空中,他绿袍加身,黑绒遮住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只露出那张俊秀清雅的脸庞。
“现下子萝北要与我走一趟。”
伏亦观内,少女静静站在法阵中间,垂落的发丝被激风吹拂而过,缓缓飘荡着,一双红色杏眼水灵灵的剔透无比,仿佛精心雕琢而成的红宝石,唇若红莲,眼睫轻颤,接受着阵法的审判。
清虚子注视着这一幕,突然嘲弄似的笑道:“只要旁人打着她的名义言事,你就对这事信了八成。”
莫已归抱臂倚墙,轻嗤一声,他静静的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子萝北,安抚似的冲她张了张口。
“别怕。”
不论她究竟是不是魔神,他总能有法子护住她,扰乱四界又何妨,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只是居然会有些人嫌自己命长。
莫已归眸中敛着漆黑的暗光深邃的让人发寒,只是在少女不安的望向自己时,会收敛许多,重新染上万般柔光。
待法阵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馆内一切归于初试的宁静,莫已归走上前将少女站的酸软的身子拉进了怀里,他抱着人,冷声道:“如何?”
玉虚子手中汇聚着白色的光芒,只是其中隐约夹杂些许暗光,但并不足以影响白光的纯粹,他有些自责于自己的轻信,也存着对弟子的愧疚,摇头道:“抱歉,是我偏信一词了。”
莫已归冷哼一声,不作回复,他捏了捏掌中泛着凉意的小手,带着人走了,在见过清虚子身旁时,他压低声音警告道:“没有下一次。”
如今本就天寒,子萝北又在法阵中吹了许久冷风,加之先前的训练,此时的她早就有些神智不清了,她被人抱在怀里,感受着从他衣下传来的暖意,“莫已归,我不是魔神吧?”
莫已归垂眸看着她略带困倦的脸庞,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轻声道:“不是。”
“如果我是魔神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和所谓的正道一起将你除去?”莫已归轻哼一声,对她的言语里的小心翼翼感到有些暴躁,“我说过了,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子萝北呆呆的笑了笑,她在人怀里蹭了蹭,有些乖巧的“哼哼”了几声,惹得莫已归抬手抚了抚她娇嫩的脸庞,“我是兔子,你也是吗?”
“不是。”
怀里的少女哼哼唧唧了几声,渐渐没了声音,莫已归将她抱进屋内安放在床上,就这样安静的看了许久,呢喃道:“但我会除去一切会对你造成伤害的东西,没有人能在我的保护下伤到你,你只需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做一只快乐的蠢兔子。”
夜半。
玄虚山,于耳湖畔。
一道白影从湖上点波而过,树欲动而风不止。
白衣女子花容娇美,蹙眉扫月,脸上是难掩的不耐,她朱唇轻启,眼中往日的温柔不再。
“我说过了,不要在玄虚派与我见面。”白轻练翩然落于湖中小亭,转身一挥衣袖冷冷看着坐在椅上怡然自得的黑衣人,她近日被盘问多次早已要没了耐心,如今还要赶来应付这个东西。
“如何?”那黑衣人轻笑出声,一手晃着只剩下半盏的酒盏,“你能阻止的了我?”
“不如何!我只希望你能懂得收敛,迷雾一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请你莫要忘了我如今的处境。”她如今在玄虚派举步维艰,谨慎入微生怕漏了馅,他倒是一片云淡风清好不自在。
“白长老也说了,如今处境艰难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岂能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白轻练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黑衣人撕碎以解这些时日的难眠之苦,她夜夜辗转反侧可不是为了让这人摆脱嫌疑活的自在。
“我若是被发现了,你也不要想好过。”白轻练丢下这话忿然离去,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黑衣人冷笑一阵,将那酒盏投掷于湖中,望着它上下起伏最后溶于湖水不见。
竹林深处,少女正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莫已归!”
“你叫我什么?”
子萝北怂了一下,依旧怒视着他倒着的脸庞,“大师兄!”
莫已归眼中笑意不断,赞扬道:“很好,很有精力,继续挂着。”
子萝北因着御剑并不熟练一事被人罚着倒立了半个时辰,可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在剑翻了的时候一下子从剑上掉下去了而已,又没把他摔着。
洛笙隔着老远就能瞧见这一幕,子萝北苦着个脸被人倒悬在竹枝上,一张脸上满是愁容看上去好不凄惨。
“大师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莫已归懒懒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淡然道:“磨练她。”
这哪里是磨练?!这分明就是磨难!
子萝北气的冷哼一声,置气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将背对着二人,她抱着双臂一张脸气的鼓起一个小包。
莫已归见她生气了,好笑的想伸手将她捞回来,却见人不停的在空中甩着手拒绝他靠近。
“生气呢,别碰我!”子萝北大吼一声,把洛笙吓了一跳,她有些着急的想要上前将人放下来,莫已归抬手将她拦下。
随后他一手捏住子萝北的下巴强迫她转过来注视着自己。
“当时是尚且我在你身侧你才能活着倒挂在这里,我若是不在你当如何?”
子萝北叽叽咕咕了几句就没了声,她自知理亏,只能嘟着张小脸愧疚的仰着个脑袋。
莫已归在她头上狠狠揉了一记才将她从竹枝上取了下来。
“一说你就闹脾气,娇气。”
子萝北冲他做了个鬼脸,直把一边的洛笙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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