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林若寒传

作者:宛若秋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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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幕


      1、清晨,已经变成废墟的草庙外。
      雨停了。
      林若寒、张小凡和林惊羽仍然在大树下昏睡。
      (镜头特写)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张小凡的脸上。
      张小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愣了一会,甩了甩头,走到林惊羽和林若寒的身旁,用力推了推林惊羽和林若寒。
      林若寒在醒来的同时,摆出一副警戒的姿势。
      林惊羽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林惊羽回过神来,看着张小凡,说:“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到了这里?”
      张小凡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冷得很,还是快回去吧。”
      随后,张小凡转过头看着林若寒,说:“呃,你也跟我们回去吧。”
      林惊羽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爬起来与张小凡一起向村里跑去,只是跑之前狠狠地瞪了林若寒一眼。
      林若寒没有说什么,跟在这两个小孩的后面。
      2、草庙村的村口。
      林若寒、张小凡和林若寒来到这里,顿时愣住了。
      (镜头延伸)从村口那条大路看进去,却见村子中间那块平地上,草庙村四十余户人家,二百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血流成河,苍蝇乱飞,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镜头拉回)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赫然见此可怖景象,惊吓之下,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林若寒看着另一个方向,心里想:师父,您嘱咐我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到。
      3、数天后,青云山通天峰的玉清殿内。
      青云门的掌门兼通天峰首座道玄,与青云门的另外六位首座(龙首峰首座苍松、落霞峰首座天云、小竹峰首座水月、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朝阳峰首座商正梁),一块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讨论数天前发生在青云山脚下的草庙村惨案。
      (镜头特写)水月的面色有些憔悴,整个人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她身后站着两名女弟子,一个是瓜子脸、秀发如云、肌肤如雪的少女(字幕:小竹峰弟子文敏),另一个是大约十一二岁并且用纱巾将自己脸蒙住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掌门,各位师叔,弟子常箭,奉命将三位贵客带到。”
      道玄、苍松、天云、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六人立刻停止了讨论。
      道玄说:“进来罢。”
      很快,林惊羽、张小凡和林若寒跟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通天峰弟子(字幕:常箭)走了过来。
      待走到玉清殿的中间,林惊羽拉着张小凡跑到道玄等人面前,跪下磕头。
      林若寒不紧不慢的走到道玄等人面前,跪下但没有磕头,而且姿势像是跪坐。
      看到林若寒的这副模样,玉清殿内的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道玄细细的看了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一眼,微叹一声,说:“可怜的孩子,你们起来罢。”
      林惊羽没有起身,他抬头看着道玄,用悲伤的语气说:“真人,我二人年幼无知,突然遭此大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能知过去将来,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张小凡也跟着说:“是啊,神仙爷爷,你要做主啊!”
      道玄微微一笑,说:“这将来过去我是不知道的,但你们居住在青云山下,我青云门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林惊羽点头说:“是,弟子知无不言。请真人问话吧。”
      道玄点了点头,没有问林惊羽,反而对林若寒说:“你是如何到草庙村的?又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其他首座心里想:林若寒是普智大师带过来的,不像林惊羽和张小凡这般知根知底,让此人开口先说,有林惊羽和张小凡在旁边,就算撒谎也容易识破。要知道,当青云门的弟子被发现这三人的时候,林若寒正在观看现场,张小凡和林惊羽昏迷不醒,上山后又故意将林若寒和张小凡、林惊羽这三人分开来。除非他们当中至少有两人会用神识交流,否则根本就不能事先串通。
      林若寒把头抬起,看了看四周,然后说:“回真人的话,我害怕还有说完,就有人想要灭口。”
      玉清殿内的其他人都脸色一变。
      道玄环视了一遍大殿中的人,说:“你尽管讲,有我等在,没人能伤着你。”
      林若寒说:“有真人这句话,我不吐不快。”
      (镜头转移)随着林若寒的叙述,玉清殿内其他人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
      道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心里想:那个神秘人能施展出青云门的高级法术“神剑御雷真诀”,说明那人不是青云门中地位很高的人,就是“神剑御雷真诀”的口诀给人偷学了去。无论是那种结果,都会对青云门上下构成严重的威胁。
      苍松眼中散发着寒意,说:“这位公子,你说了半天,还没交代你的来历,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草庙村。”
      玉清殿内的其他人心里想:如果此人不说清楚,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不怎么可信。
      林若寒脸上露出带有几分尴尬的笑容,说:“哦,不好意思,这位道长,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介绍自己。”
      随后,林若寒亮了亮嗓子,大声说:“我叫林若寒,原本家境殷实,九岁的那年家乡闹瘟疫,父母亲人都死了,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活了下来,后来遇到了恶人,妹妹被害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想方设法逃了出来------”
      水月忽然说:“你的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玉清殿内的大部分人都看着水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个站在水月身后、用纱巾将自己脸蒙住的小女孩,用略带紧张的眼神盯着林若寒。
      林若寒毫不犹豫的说:“她叫林宛秋。”
      随后,林若寒看着水月,说:“这位大师,您还有什么疑问?”
      水月轻轻摇了摇头,说:“你继续说。”
      林若寒继续大声说:“再后来,我误入死亡沼泽,身中剧毒,被天音寺的普智大师救下。为了救我,普智大师特地传授了一套修行法门,让我每天修炼。之后,普智大师带着我一块来到青云山拜访贵派。而按照原来的打算,我将会跟着普智大师离开这里,前往天音寺正式行拜师礼。”
      随后,林若寒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镜头转移)玉清殿内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认可,唯有苍松的表情带有少许失望。
      道玄叹了一口气,说:“宋大仁!”
      一个高大魁梧、作俗家打扮的男弟子(字幕:大竹峰弟子宋大仁),从田不易身后走了出来,说:“弟子在。”
      道玄看着宋大仁,说:“是你最先发现草庙村一事的,你便把当日情况再说一遍吧。”
      宋大仁用粗亮的声音说:“是。今日一早,弟子和几位同门师兄弟办事归来,御空而回。在经过草庙村上空时,弟子无意间低头,竟发现村里有二百多具死尸堆在一起,惨不忍睹。弟子等人连忙下去查看,只在村后找到这两个小孩,见他们昏迷不醒,便先让一位师弟送了回来。后来又在村边茅厕之内------”
      随后,宋大仁转过身,指了指一个蜷缩在墙角、已经疯癫了的中年男子(字幕:草庙村惨案的幸存者之一王二叔),继续说:“发现了此人。只是他目光呆滞,精神恍惚,无论弟子如何询问,他都不答,只反覆说着:鬼,鬼,恶鬼这些话。”
      林惊羽整个人抖了一下,用发颤的声音说:“这位大哥,请问你们清点过人数了吗?”
      宋大仁看着林惊羽,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说:“我找到了一位平日与你们村里交易柴火的师弟,他对你们村里村民的情况很是熟悉。经他辨认,再经过我们点数,草庙村四十二户人家共二百四十七人,除了你们三人,都死了。”
      林惊羽和张小凡脸上露出极度悲伤的表情。
      林若寒把头低下,双手紧握。
      道玄叹了一口气,左手轻拂。
      紧接着,道玄的袖袍内飞出一颗红色的小珠(字幕:定神珠)。
      定神珠飞到林惊羽和张小凡二人的身前,在他们额头上和心口处滚了几下。
      林惊羽和张小凡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随后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道玄抬起手挥了挥。
      玉清殿内那些站着的青云门弟子,纷纷行礼,然后依次退出玉清殿。
      水月起身向道玄等其他六脉首座行了一礼,带着文敏和那个大约十一二岁并且用纱巾将自己脸蒙住的小女孩离开玉清殿。
      林若寒看了看睡在地上的林惊羽和张小凡,犹豫了一下,跟着向玉清殿外走去。
      田不易说:“掌门师兄,你现下用‘定神珠’暂时安定了他们,但他们醒来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
      道玄沉吟了一下,转过头向坐在左首第一位的苍松,说:“苍松师弟,你意下如何?”
      苍松两道浓眉皱起,过了一会,才说:“此事疑点甚多,错综复杂,急切间怕是查不清楚。但草庙村民一向质朴,我们不可对他们遗孤置之不理。我看还是把他们二人收归门下吧。至于那个林若寒,来历无法得到证实,还是让他离开为好。”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两个孩子身世孤苦,我们是要照顾他们。不过,那个林若寒虽然来历不明,但对此事了解甚多,让他离去也不妥。我看这样,林若寒就归于我通天峰的门下,由我亲自教导,如何?至于这两个孩子,不知哪位师弟可将他们收到门下?”
      说这番话的时候,道玄将“亲自”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其他五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想:原来掌门的话有三层意思。第一,就是保护林若寒,免得被人灭口。第二,不让林若寒有偷学青云门法术的机会,这主要针对林若寒可能是魔教中人的可能。第三,就是由道玄出面,通过长期的观察,以辨明其真正的身份。不愧是掌门,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田不易眼珠一转,笑着说:“掌门师兄,依我看来,最好不要让他们二人同归于一人门下。他们身世相近,若待在一起,每见对方,都会想起往事,如此戾气不绝,只怕日后不好!”
      道玄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田师弟言之有理。”
      田不易咳嗽一声,说:“嘿嘿,掌门师兄,你知道我大竹峰一脉一向人丁单薄,那我这次就替你解决了一个吧。”
      随后,田不易伸出手,准备指向林惊羽。
      商正梁赶紧起身,挡在田不易与林惊羽之间,看着道玄,说:“掌门师兄,今日我一见这个叫林惊羽的孩子,便觉得与他极是投缘,想是与他有宿缘在,不如便让他投入我的门下吧。”
      天云说:“商师兄,你门下已有二百弟子,个个都与你有宿缘的话,你的缘分未免也太多了。”
      商正梁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准备说话。
      田不易抢先说:“天云师兄说得对啊!说到弟子人数,你们最少百人以上,我大竹峰一脉却只七人,太也不像样子。不如------”
      苍松打断田不易的话,说:“田师弟,这两个孩子身世如此可怜,我们要给他们的是最好的照顾,而不是顾及我们自己什么人数多少。”
      随后,苍松转过头,向道玄拱手,说:“掌门师兄,这孩子的确是块好材料,请让我将他收入门下,我必悉心教导于他,令他成才,以告慰草庙村诸位亡灵。”
      田不易、商正梁、天云和曾叔常都看着道玄,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
      道玄沉吟了一下,说:“苍松师弟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他投入你的门下吧。”
      苍松脸上露出微笑,说:“多谢掌门师兄。”
      道玄分别看了田不易、商正梁、天云和曾叔常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张小凡的身上,说:“那这另一位------”
      商正梁咳嗽一声,闭上眼睛。
      天云抬起头,眼睛看着大殿的天花板。
      田不易嘿嘿干笑了一声,做出一副即将进入沉睡的模样。
      曾叔常则直接入了定。
      苍松用嘲笑的眼神看着田不易、商正梁、天云和曾叔常。
      道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随后,道玄想到了什么,看着田不易,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田师弟。”
      田不易立刻结束即将进入沉睡的状态,从座位上站起,准备说话。
      道玄抢先说:“草庙村之事是你门下弟子宋大仁首先发现的,看来这孩子和你大竹峰一脉还是很有缘分的。嘿嘿,还是你收到门下吧。”
      田不易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再次准备说话。
      道玄再次抢先说:“好了,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诸位师弟也要注意调查此事,明白了吗?”
      苍松、商正梁、天云和曾叔常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说:“是。”
      田不易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
      道玄点了点头,咳嗽几声,从座位上站起,示意苍松、田不易、商正梁、天云和曾叔常可以离开了。
      田不易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
      4、玉清殿外。
      林若寒与宋大仁等青云门弟子有说有笑。
      等到诸位首座出来,宋大仁连忙迎了上去。
      (镜头特写)此时的田不易,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而他手上则抱着昏睡中的张小凡。
      宋大仁愣了一下,说:“师傅,怎么了?”
      田不易看到宋大仁,没有好气的说:“什么什么?是傻了不是!还不快接过去?”
      宋大仁连忙把仍在沉睡的张小凡接了过去。
      (镜头转换)与田不易同时从玉清殿内走出来的商正梁、天云等人,看着田不易,偷笑不已。而苍松手里,则抱着昏睡中的林惊羽,整个人就像是捡到了一件宝贝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田不易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看着宋大仁,大声说:“快走啦,在那里发什么呆?”
      随后,田不易右手虚空一划。
      伴随着一道赤色的光芒闪过,一柄赤色的长剑(字幕:赤灵剑)被田不易祭起。
      随后,田不易身形一动,整个人飘到了赤灵剑上,接着破空疾弛而去。
      宋大仁先是眼睁睁的看着田不易御剑离开,然后看了看怀中的张小凡,说:“小师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若寒走过来,说:“他叫张小凡,记住了没有?”
      宋大仁朝林若寒点了点头,说:“记住了,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林若寒双手握拳,说:“宋大哥,后会有期。”
      宋大仁抱着昏睡中的张小凡朝虹桥的方向走去。
      林若寒看着宋大仁的背影,心里想:这两个草庙村的孤儿如今都有各自的归宿,应该没有问题了。眼下我最担心的,反倒是普智大师有没有平安到达天音寺。
      随后,林若寒转过身,向常箭拱手,说:“常大哥,看来我们也得分开了。等禀明了贵派的掌门,我即刻下山去。”
      道玄从玉清殿里走了出来,对林若寒说:“你哪也不用去,就呆在通天峰,就拜在本座门下,由本座亲自教导。”
      (镜头转移)在一旁的通天峰弟子都愣了,然后看着林若寒,脸上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常箭心里想:师父自从接任掌教后,便将教导弟子练功的事交给其他长老或入门比较早的弟子,自己只是偶尔指点一番,没想到竟然为了林若寒而破例。
      林若寒犹豫了一下,向道玄作揖,说:“承蒙真人错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暂时还不能拜入真人门下,还请真人见谅。”
      与此同时,林若寒心里想:如果不是普智大师,我早就化作死亡沼泽中的一滩白骨。如果不是普智大师,我早就死在荒野了。如果不是普智大师传授吐纳术,我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虽然普智曾说过,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拜入青云门,成为青云门的弟子。可眼下普智大师生死不知,我又如何能安心呆在青云山?
      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常箭看着道玄,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
      道玄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和蔼,说:“你有何苦衷,可细细说来,本座或许能够帮得到你。”
      林若寒咬了咬牙,说:“若是没有普智大师,在下恐怕早已经不在这世上。如今普智大师生死未知,在下实在无法放心呆在这里。”
      道玄盯着林若寒好一会,才说:“既然如此,常箭、段雷,你二人即刻下山去寻找普智大师。找到了之后,由你们亲自将普智大师护送到天音寺。”
      段雷从人群中走出来,与常箭一道行礼,说:“是,师父。”
      随后,常箭和段雷走向通天峰的御剑台,很快御剑离开。
      林若寒朝道玄一揖到底,说:“多谢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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