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同人番外

　　景顺四十八年，霍决成为北疆军已经第三个年头了。

　　这天，他躺在帐篷里，听着隔壁**的声音，感到心烦气躁，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便干脆爬起来练功。
　　几套拳打下来，一身的躁动终于消失殆尽。但是这会儿不能回去，肯定还没闹完，回去躺着听一会儿这几套拳就白打了。霍决找到一辆装干草的推车，卧了下来，枕着手臂，嘴里叼一根干草，看着星空发呆。

　　他在想月牙儿，胡思乱想中，又想到那年树下的吻。
　　小丫头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来的信里只提过又长高了。他还是会梦里时常见到她，有时候一个窈窕娉婷的少女，面目模糊，但是他知道是她。有时候早上醒来，裤子湿了，随着年龄增长，他愈发容易躁动了。
　　月牙儿还有两年及笄，本来及笄就可以嫁人了，但温家要留她到十八岁再嫁。
　　大哥他们为自己着急，怕自己在北疆有个万一，还没来得及留后。但是母亲拍板答应了，说自己是老幺，反正传宗接代有大哥他们，要是真有个万一，月牙儿也避免了小小年纪就守寡，没成亲也好再嫁。大哥他们在信中暗暗为自己不平，说真不知道自己和温家那个小丫头谁才是母亲亲生的。
　　他懂大哥他们的一片好心，却也同意母亲的决定，当然不是怕自己牺牲在战场上，累得那小丫头守寡，而是相信等她十八了，自己刚好能闯出一番天地，等她嫁过来就能直接享福。到时候可以置办一个两进的宅院甚至更大，给她请几个婆子丫鬟。他不想月牙儿和他们两人的母亲年轻时一样，嫁过来还要自己亲自操劳家务琐事。
　　想到以后，霍决不禁开始幻想，他和月牙儿大概会生很多孩子，两个人都是天生根骨的人，孩子一定也是练武的好料子吧。他们这一代的天生根骨，甄家没有了，温家也只有温蕙，他们的孩子一定能传下去。
　　霍决脑海里已经全是孩子围着他们叫爹娘的画面了，一岁两岁……想着好像已经看到他们的孩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到时候他会把儿子也送上战场，不知道月牙儿会不会像所有的慈母一样哭，那他一定会拥她在怀温柔安慰……

　　战场……霍决脑海里信马由缰，又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仿佛已经很久远了，完全想不起那个时候的心情了。
　　想到这几年的刀口舔血的生活，他杀了很多人，都是胡虏人。但即使杀的是敌人，也不会就毫无感觉，和杀鸡杀鱼是天壤之别，每次战场下来，积累的情绪使人亢奋，同行的士兵就会找营女支，就像今晚。不够级别的士兵也会等到休息的日子去外面发泄。他从来没有那样发泄过，霍母那次的教训确实很有作用，他再也没去过更没想过。他也从霍母的态度里懂得女人对丈夫这方面的在乎，而他也不想让月牙儿伤心。
　　跟着行伍里的伙伴，他经常听他们说起这种事，还会像今晚一样听到，开始还躁动不已，经历多了虽然还是会有冲动，但是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再者，怎能让这种污糟事，通过他间接和干净的月牙儿连上。于是他选择拼命练功，练到爬不起来就发泄完了。
　　同帐的人看到自己这样，便经常调侃自己，还有嫉妒自己战功的人，会背后说自己不行，被他知道以后把那个人狠狠打了一顿，踩在那个人背上问：“听说你觉得我不行？现在你觉得行不行？”最后当然因为斗殴被罚了，但是还有的话他还是要揍的。

　　看看天色，这会他们应该结束了，他从车上跳下来，大步回营。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月牙儿，等我功成名就，来娶你！

　　青州。
　　这一晚，温蕙在院里坐着，见温杉鬼鬼祟祟。便偷偷跟在他身后，原来温杉又偷了二哥的酒。他还真是不长记性，温蕙看到他又把酒埋在院里老树下。
　　温蕙等温杉走了，跑到树下将那坛子酒挖出来，拍拍上面的泥土，揭开，闻到酒香像个小猫一样，眯起眼睛。
　　就偷偷尝一点吧？
　　温蕙这次没有喝醉，只是微醺。脸色通红的回到房子，金针银线看到她这样，吓了一跳，近前闻到酒味：“我的小姐，你不是在院里坐着嘛，这是去哪喝的酒啊？”
　　“嘘，我看到三哥偷了二哥的酒，我等他藏好走了，又偷了他的酒。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完温蕙俏皮地笑了。
　　银线扶着温蕙坐下：“你别笑了，还好没喝醉，不然我们可要挨骂了。”
　　金针倒了茶水递到温蕙手上：“快喝点茶醒醒酒吧，我们去给你准备洗澡水。”

　　喝了酒的温蕙，这晚入睡得很快。
　　她梦到了霍决，其实以前也时常梦到，尤其霍决来看她刚走的那阵。
　　那时候常常梦见，连毅哥哥带她上天入地，捉鱼打兔。还梦到那次自己扭了脚，坐在连毅哥哥臂里，被他抱回家，他的怀抱结实温暖，让她安心。
　　在连毅哥哥来信说他去了北疆，梦又变了。她梦到自己也去了北疆，和连毅哥哥一起打胡虏，自己也做了英雄。
　　今晚的梦似乎不同往常，她梦到连毅哥哥带着她飞了起来，飞到了北疆，又飞到了青州府，最后飞到自己家上面，看着自家的院子，突然掉了下来。
　　温蕙害怕地紧紧闭起眼睛，结果落入了一个怀抱，是那个让人安心的怀抱。
　　她睁开眼，看到连毅哥哥，忍不住笑了。
　　这是自己家院里老树下面，三哥的酒藏在这里！他们偷了三哥的酒，她喝醉了，连毅哥哥可真好啊。她看着对她笑的连毅哥哥，忍不住亲了他的脸……

　　“小姐，小姐！该起了！”温蕙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懵懵地坐了起来。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亲了连毅哥哥。
　　温蕙决定守住这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家人不行，金针银线不行，连毅哥哥好像也不行……
　　就这样，十三岁的月牙儿从此有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宁州。
　　霍决这一年多来，跟在赵王身边，见识到赵王的为人。赵王实是个英雄，如一根稳稳的定海神针扎在北疆军的心里。他当初选择来赵王身边只是为了建功立业，但是现在他真正为赵王其人所折服。
　　赵王从一个王宫贵胄，历经艰辛走到现在的地位，其心性何其坚韧；他外对胡虏，内对朝廷，左右平衡厉害关系，驻扎北疆不让外敌分毫，其胸怀担当试问当朝何人能与之比肩？
　　赵王还是一位常胜将军，胡虏无一人能相抗，其名使胡虏色变，却使边疆百姓欢呼雀跃！
　　霍决深感庆幸，能跟在赵王身边，他实实在在从赵王这里学到很多。也因为由上自下，能对北疆局势看得更为清晰。
　　每次赵王和身边大将沙盘演练，他都看得无比入迷，晚上自己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梳理。等随赵王一起上战场，回来也心中无数次推演。那几本兵书也都被他翻烂了。
　　如果说之前做百户的他是一个十分的士兵，那现在的他已经不止是一个士兵了，他很自信自己已经可以做到上阵独领一支大军。霍决只要有一个机会给证明自己吧，他在等待着那个时机。

　　不过，霍决没有等到领军的机会，却先等到了齐柏的嘲笑。
　　“你真是个怪人，一堆新袜子不穿，紧着几双针线不怎么样的破袜子穿，还要自己缝。这是什么癖好？”
　　霍决收完最后一针，凉凉地看了齐柏一眼：“这是我未婚妻做的。”
　　齐柏震惊：“好小子，你在老家还有未婚妻，难怪之前将军想给你说亲却没了下文。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地还不完婚？”
　　“她比我小许多，我们两家又是生死之交，两家长辈都心疼她年纪小，便约好等她十八再嫁。”霍决谈到自己未婚妻，脸色都柔和了，眼里掩不住的笑意，齐柏看了啧啧称奇。
　　不过这日后，亲兵团的人都知道了霍决有个小未婚妻，还知道他对着未婚妻一往情深，连袜子都只穿未婚妻亲自缝的。霍决却不知这话传到后来，已经变成他只穿未婚妻穿过的袜子。
　　一日，他进赵王的营帐，被赵王看了好几眼，他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
　　不过大家也都明白过来为什么霍决不沾女色，之前实在是奇怪，一个正值思春的少年如何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忍住，也不怪有人背后说他不行，不少人心里其实也嘀咕。只这种事又不好当面去问，如今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在给家里小未婚妻守着，没想到杀起人来不手软的霍决还是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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