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瓦舍

作者:唇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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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狗的小鬼


      前言:
      人生不过是一场乐子,你笑我、我笑你,笑着笑着便老了。回望来路,转为自己的可笑而流泪。
      人生也是一份不得不品尝的苦处,苦着苦着就习惯了,不用嗟叹自己不容易,谁不是这么打熬过来的?
      ***********
      光荫斑驳,德云百合。
      文朝二十五年,四月十五午时。
      京城上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德云瓦子后身,有一座宅院。后厅东侧小院里,一十六七岁少年光着脊背,下身亵裤,手里拎着木盆仰望天空骂骂咧咧:“直娘夯货,还不下雨等什么呢!还不下啊!”
      他眼睛里,是光着眼子奔跑在雨中的总角孩童。
      一位俏丽妇人赶过来,拉他一只手道:“傻儿啊,眼看着大雨将至,还不进屋,等着受风寒么?”
      她眼睛里,是一只详装柔弱的母狼。
      少年甩开她一手指天,忿忿道:“阿娘,你说打了好一会雷,怎还不下雨?”
      妇人立了眉毛,恨铁不成钢似的怼道:“你又不种地,下不下雨干你什么?还不滚屋里去!”
      少年一翻眼皮,不忿道:“我要洗澡,你别管我!”
      “啪。”妇人打他肩头一巴掌。
      妇人怒道:“滚回去!你看谁借雨洗澡来着,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不!我就要洗澡!”
      此时大雨倾盆而至,妇人顾不得难看,一把抢过他手中木盆转身便走。
      少年急了,跺脚喊道:“娘,你抢我木盆,还怎么洗啊?”
      妇人夺盆一手果然奏效,少年极不情愿跟她进了屋子。
      妇人是魏姨娘,德云瓦子班主欧阳震的二房姨娘。少年是其子欧阳海,也不知是不是一岁那年摔了头的缘故,成了眼前半清不混的半青子。
      ***********
      大雨来得快去得快,只下了半个时辰便晴了天。
      艳阳高照,院子里石板铺就并无洼水,没一会便干爽了。
      德云瓦子班主欧阳震,倒剪双手,慢步在庭院西侧林荫。
      仰起头,树荫斑驳间,阳光耀眼。
      他眯起眼,狭眸微晞,竟似猫目。
      他眼睛里,是一只尿脬。好骚气!
      魏小娘扶柳一般摇曳而来,眼角藏媚,身姿凹凸有致。
      猫目登时瞳孔放大,落在摇曳腰胯之间,‘咕噜’一声,喉头滚动。
      魏小娘纤纤玉手春风般拂过他胯间……稀里哗啦,欧阳震小心脏碎了一地。
      “这不好吧……”
      魏姨娘并不理他,眉眼瞟他一眼,便摇着腰肢奔月亮门走去。
      “唔……没啥不好的,嘻嘻。”
      欧阳震咕哝一句便跳着脚跟过去。
      ……
      后院魏小娘房里。
      当欧阳震哇呀呀一声怪叫,健身运动结束,魏小娘也娇喘一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便没了声音。
      *************
      欧阳震着一身青色湖绸轻衫,哼着马寡妇卖水调,不慌不忙走进大娘子陈氏的正房。
      两个丫鬟微恭见礼:“老爷安。”
      走到罗汉床一端,欧阳震满面笑容坐下,侧头看一眼陈氏,便要没话找话说上几句闲白。
      大娘子陈氏坐在罗汉床另一端,并未起身,斜斜看一眼欧阳震。
      她眼中,是一盆炭火。
      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官人面色红润,当真是好气色!莫不是刚刚与那魏小娘合欢过不成?”
      欧阳震万万没想到,陈氏竟当着下人胡说。
      一瞪眼:“你们都下去!”
      两个丫鬟慌忙退出去。
      欧阳震挺起身子、拧着眉毛,怒斥: “你看看你!当着下人满嘴胡话,还有大娘子的样子么?若传扬出去,我欧阳班主颜面何在?”
      大娘子忽地站起身,近前一步:“呸!你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还有脸与我说颜面?前日午后你与魏小娘白日宣银,竟被佩蓉撞见……那时你想着顾及颜面了么?”
      “你……”欧阳震气的浑身哆嗦。
      大娘子怒而起身,一步上前斜睨着欧阳震:“当年若不是侯夫人(威远侯窦建良妻子)一力劝说,我堂堂侯府一等女使能嫁给你?谁知你这夯货竟是个宠妾灭妻的行家里手,不只是家财都交到魏贱人手里,近几年人也不到我房里住了。真不知我如何瞎了眼嫁与你!”
      “还有,那几年你恨不得日日长在窦家,窦家给你这块地皮,你才开了瓦子,获利无数。去年窦侯爷卷入逆王谋反案,你是如何对待窦家的?如今侯爷与夫人流放,窦青铜少主沦为捡尸奴,你可曾帮得一点?”
      大娘子说的激动,唾沫飞溅欧阳震一脸。
      欧阳震脸上抹一把唾沫,气哼哼站起身。
      “你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朝堂上的决策,岂是我一个瓦子班主能干预的?我一向人品端方……”
      “端方个屁!你就是忘恩负义之辈!没有窦家,你欧阳震焉有今日?说不得还在戏台上,为几文钱吊着嗓子呢!还有,你师妹蓝小婷缠绵病榻,是不是你搞的鬼?”
      欧阳震有点心虚,故作高声道:“我……我何曾搞鬼?”
      “小贱人生的欧阳海本就是个缺心眼的,你念念不忘小婷的女儿如玉,想让她嫁给欧阳海,你当我不知晓?”
      欧阳震一瞪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为儿子筹谋娶亲,我有错么?”
      “你没错!为了娶如玉,你竟给师妹下药,你好得很!你能有错?”
      “你……你胡说八道!”
      欧阳震急了,要上前捂住她嘴。给人下毒,这可是不轻的罪名。
      “欧阳震!若你心中无鬼,免去你师妹所欠一千五百两银子,就算我胡说八道。你也会自证清白。”
      “凭什么。一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够瓦子演出两个月所得,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吧。何况只是师妹?”
      欧阳震目光闪烁,显然是底气不足。
      “呸!别找些冠名堂皇理由。你想着以欠债逼着师妹,将女儿如玉嫁给欧阳海……呜呜……”
      欧阳震暴怒了,跳脚过来一把狠命掐住陈氏脖颈。
      他脸上横丝肉直抖,咬牙切齿骂道:“我叫你说,我叫你骂!”
      被揭了老底子,他恼羞成怒。
      欧阳震是戏班武生出身,自然力气大逾平常人。陈氏被压在床边手蹬脚刨几下,便没了动静。
      欧阳震惊骇不已,伸手一试鼻息,陈氏竟然死了。
      他虽内心阴暗,却不曾杀过人。惊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体如筛糠。
      我杀人啦!
      ***********
      京城南门外苇子村,一个干净小院。
      迎面三大间青瓦房,西侧是厢房两间。房顶青瓦青苔马鞍脊,栏窗格子菱形花样新糊乳白窗纸。群墙以灰石台矶打底,凿成富贵牡丹花样,皆青砖勾缝墙面,青石勾底随势砌去。
      整个院落小块石板铺地,只留两处土地,一处在院子东边,种一点小菜。一处是葡萄架,在主房东边。葡萄架旁有两个褐色水缸,浇水所用。葡萄架旁,是练功用的木马与横杠。
      院外悠悠荡荡传来一声:“暖风入画堂,好运待春光……”
      “梆梆……”
      接下来木鱼声声。
      “哦,是个抽签骗钱的和尚。”
      十八岁的蓝如玉巧笑嫣然。
      她眼中,是一枚绣针。小巧细腻,织就锦绣。
      “呦。”
      稍一走神,绣花针刺到食指。如玉眉间微蹙,忙放进红嘟嘟的小嘴,轻吮几下。自己是乐极生悲了。
      绣花撑子上一只展尾游动的金鱼,灵动鲜活。
      蓝如玉有母不知父。
      当年蓝小婷未嫁有孕生下如玉,一个小妇人带着孩儿,颠沛流离、凄苦不堪。
      如玉三岁以后,蓝小婷带着她进京城各处做短工,小如玉只能腰里拴上绳子,一端系在木凳腿上等在一旁。
      后来外祖母从洛阳迁来,有外祖母照看,如玉算是有了着落。
      直到蓝小婷改行唱戏,小如玉才得了温饱。
      蓝如玉十二岁时跟娘亲学戏,不成想一炮而红,家中生计便更好了一些。
      看一眼外祖母,老人家午睡安详。如玉上前,挥动衣袖,为外祖母驱赶苍蝇。
      如玉与外祖母感情很深,外祖母一衣一饭照顾她长大。外祖母是说书先生世家出身,教她读遍史书明智。使得蓝如玉小小年纪便能自己编写剧本、唱词,为梨园行所称道。
      窗外阳光和煦,葡萄架上已窜满了叶子,护荫着一小片天地。
      曾经的九宫调名伶蓝小婷已是半老徐娘,一身褐色襦裙,头上包着黄色帕子,从厢房厨下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桶淘米水,去菜畦里浇灌。
       厢房里厨下锅里还‘呲呲’冒着白气,一股枣糕的香味飘飘荡荡,弥散出来。
      “阿娘,枣糕还没蒸好么?可别落了锅,上次枣糕就是踏了屉,黏糊糊的不好吃呢。”如玉隔着窗子问道。
      “哦。娘知道。”
      蓝小婷口里应着,却赶紧回厨下。看一眼陶瓷更漏刚好流光,足有一刻钟。
      她小声自言自语道:“亏得女儿提醒,差一点又出岔子。”
      掀了锅盖,手指快速按两下——还好,枣糕回弹正是火候。褐色的枣糕上点缀着诱人的红枣,煞是好看。
      蓝小婷满意一笑,拔了屉,放灶台上晾着枣糕。熄了灶火再洗净手,蓝小婷铲了一小块枣糕,得意洋洋送过来给女儿如玉。
      如玉拈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如何?”
      蓝小婷不错眼珠盯着女儿表情。
      如玉皱着眉头,似乎是很难吃的样子,嚼了几口,才艰难咽下。
      “怎么?苦么?”
      蓝小婷不免心下惴惴,难道是碱放多了?
      “噗嗤……”
      看娘亲紧张样子,如玉再也忍不住笑,掩口笑道:“骗你呢!阿娘……这次好吃!”
      “奥——你个死妮子,吓娘一跳。”
      蓝小婷拍拍胸口,才顺了气。
      自从半年前她大病卧床,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亏得从师兄欧阳震筹借,才的治病痊愈。只是欠下一千五百两银子,不知何时才能还上。
      外债压着,蓝小婷病愈便想着即刻去瓦子坐班,女儿如玉劝她还是修养两月再说。
      如玉眼光一扫,远远见七岁的弟弟幼林猫着腰钻进厨房。
      “阿娘,幼林进了厨房。你快去——”
      蓝小婷忙拎着铲子往厨房而去。
      果然迎头碰上幼林,每只手都攥着几个红枣,蓝小婷高举着手掌笑骂一声:
      “小混蛋,扣了枣儿别人还怎么吃?找打么?”
      幼林如泥鳅一般,呲溜逃了出去。手中尚攥着七八个枣儿,是要向隔壁孩子炫耀一下才能吃的。
      看着枣糕上七八处没了枣儿凹痕,蓝小婷无奈笑笑。
      “幼林——早点回来吃饭——”蓝小婷向院墙喊道.
      “我知道了——”
      院外飘来回答。
      幼林领养于颜家孤童院,蓝小婷说将来女儿出嫁,要有个男丁养老才行。如玉拗不过娘亲,便通过闺中蜜友颜芝兰领养了幼林。
      蓝小婷一直单身,即便对如玉也从不言及生父消息。
      蓝小婷打理好厨下,自回房里高绾发髻,腰间缠了青花布手巾。
      “如玉。”
      “阿娘。”
      “我去前面脚店帮闲,做一个时辰‘焌糟’。一会你外祖母、弟弟到厨下吃罢,枣糕已然切了,腌渍小菜在瓮里,你自取。”
      如玉明知娘亲闲不住,也就不拦阻。好在做焌糟也不累,一个时辰的事。稍稍活动一下,也有利于卧床半载的娘亲康复。
      如玉应一声:“嗯。一会我去邻里找幼林回来。”
      蓝小婷看着女儿乖巧模样,笑吟吟去了。
      焌糟,是只赚很少工钱加顾客赏钱的帮闲妇人。京城外地来的商家、官吏每日数万。酒楼、脚店至中午、晚上两个饭口忙不开。若是精打细算,雇佣小二不值得。忙时候人不够,过了饭口又闲着。于是京城酒楼兴起‘焌糟’这个帮闲行当。街坊上的妇人来帮闲,店家只给一点报酬,剩下要靠殷勤细致招呼顾客,得点赏钱。相当于现代的饭店小时工。
      蓝小婷出门向村口正街走去。
      官路上往来路人不绝,靠路边两家民舍都开了买卖。门口浮动白色蒸汽的,是蒸饼店和包子店。
      ****************
      外祖母、如玉与幼林吃罢午饭不久,蓝小婷回来了。
      如玉收拾停当,便出门去瓦子坐班。
      德云瓦子是京城第一玩乐去处,唱戏、傀儡、戏法、歌舞、夜晚烟花表演等俱全。
      就在瓦子门前,蓝如玉捡到一个突发疾病的小鬼。
      所谓小鬼名为杜骁,一十三岁,生得赤发蓝靛脸,跟庙里的小鬼的相貌完全同款。
      有一位庙里常年打扫鬼殿的和尚,忽然看到他,居然被吓昏了过去。可见杜骁相貌的杀伤力足够骇人听闻。
      杜骁初流浪至京城,每日蒙住头脸乞讨谋生。一则是水土不服,二则是高温中暑,杜骁恰好晕倒在德云瓦子门前。
      浑身又脏又臭的杜骁,嘴角吐着白沫,似乎已经死了。路过之人皆绕行,生怕沾上传染性恶疾。
      蓝如玉心地善良,见一个孩子晕倒,忙上前看视。
      一只白色小狗,从他怀中探出头来,不断亲昵舔舐他下巴。
      这孩子就是个乞丐,自己尚且及一顿饱一顿,还救助一只小狗,看来也是个心善的。他脸上还遮着灰绸布面罩,难道是残疾么?怎么还带着面罩?
      蓝如玉蹲下身子揭开面罩,只一眼便惊吓她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张蓝靛脸,还有獠牙支出唇外。是庙里鬼殿跑出来了小鬼么?
      蓝如玉巡视一周,眼前阳光艳艳,行人不绝,哪会有鬼?
      半晌,才平复惊恐。蓝如玉强作镇定,摸上杜骁脉门。
      他还活着,看样子是中暑了。
      好在到自己登台还早,蓝如玉便叫上一辆驴车载上鬼孩子回家。
      一路出城,到了城南苇子村家中。
      蓝如玉生怕他惊吓家人,便安置他到厢房。找来为娘亲医治的玄机道人看病,道人一见杜骁也倒吸一口冷气。
      他素有治病、驱鬼的手段,看到鬼孩子也被惊吓一回。
      一副汤药下去,孩子活了。
      鬼孩子醒来,玄机早已离去。
      朦朦胧胧之中,眼前看到一位美如仙子的姐姐。
      “仙子姐姐,是你救了我么?”
      鬼孩子一说话,比昏迷时更骇人,吓得蓝如玉闭上眼睛,不断告诫自己他只是个孩子,只不过长得像鬼而已。
      鬼孩子忙拿起一旁的帕子,盖住头脸。
      “仙子姐姐,我挡住了脸面,可以睁开眼睛了。”
      蓝如玉一眼先露出细缝,果然见帕子遮挡,才深吸一口气道:“小哥儿,你实在……”
      “ 姐姐莫怕,我只是貌丑,心肠却是好的。”
      鬼孩子随即将帕子系好遮住脸,跪倒在地叩头。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叫杜骁,姐姐既然救了我,求姐姐收留就认了我做弟弟吧。”
      这个小鬼要碰瓷!赖上她了。
      蓝如玉面露难色道:“我娘亲刚刚痊愈,家中还有外祖母与弟弟幼林,我无从照顾你呀。”
      杜骁并未起身,瘪着嘴道:“我什么都能干,不要姐姐照顾。来德云瓦子,我也是为了找一份生计。姐姐不知,我一身轻身功夫可以设擂台表演。即便没有工钱,瓦子给一口饭吃总还行吧,决不会拖累姐姐。”
      杜骁想法很简单,自己孤苦伶仃,认了姐姐便是有了家人,还能找机会给姐姐报恩。
      如玉一想也是,要他露一手看看。
      两人来到院子里,杜骁一跺脚便如燕子般轻盈飞上房顶。
      蓝如玉高兴之余,心中也是嘀咕:若这孩子不学好,岂不是会做梁上君子?
      杜骁人丑却不傻,知晓蓝如玉为何犹豫。
      他轻身下地,哀求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做恶……”
      便将身世一一说给蓝如玉,并言及阴无双放他一事。
      蓝如玉与春风酒楼长女颜芝兰,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而二女顔芝菊的师父正是阴无双。顔芝菊江湖上也有一号,红衣仙子。
      既然阴无双前辈能放过杜骁,蓝如玉便心下稍安。
      杜骁是个孤儿,估计是父母生下他以为是妖怪,便遗弃到庙里。
      恰好江洋大盗离轻风遇到,捡回家中抚养。
      离轻风武功三流,轻功却独步天下。捡来杜骁,无非是想传承自己衣钵。
      杜骁三岁起,便在离轻风棍棒之下练功。杜骁天赋异禀,十二岁便已轻功不输离轻风。
      不久前,离轻风被第一高手一剑飘血阴无双击杀,丢了性命。
      阴无双闯荡江湖二十载,专杀穷凶极恶的劫匪与盗贼,倒在她剑下恶人无数。离轻风与杜骁同时被阴无双擒住,见他还是个孩子,阴无双动了恻隐之心,放他一条生路。杜骁发誓,向阴无双保证一辈子再不涉足偷盗。
      **********
      颜如玉带上杜骁来到瓦子。
      欧阳震一见杜骁,惊吓之余却惊喜非常。瓦子里表演就需要噱头吸引人气,杜骁这份长相,天下难寻啊!
      即刻与杜骁签下一年契约,除了三餐住宿,年末一次性给佣金一百两。
      杜骁心中暗骂欧阳震一声王八蛋,这是生怕自己半路跑了吧。
      好在自己除了吃饭,并不需要花费什么,也就签了契约。
      果不其然,杜骁表演空中飞人,一炮而红。京城人甚至外地人都想看看,庙里跑出来的小鬼究竟多恐怖。
      蓝如玉真当杜骁为弟弟,给他从里到外做了几身衣裳。
      杜骁自幼被离轻风非打即骂,何曾有过人关心过。
      抚摸着新衣,杜骁流泪不止,泣道:“如玉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我会侍奉姐姐一辈子。我给你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杜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话却有些愣,不甚吉利。
      杜骁本来就相貌如鬼,一哭之下比鬼更加难看!
      “弟弟你别哭……别哭……”
      你哭更吓人!当你姐姐可是不易,单单就这份惊吓也够受的。也有一个个好处,以后敢走夜路,看你一眼等同于练胆了!
      后半句是蓝如玉心中嘀咕,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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