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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沧澜陷落前。
入夜时分，沧州城主街道还是灯火通明，饭店茶馆顾客盈门，络绎不绝。
突然，从东门飞奔而来一骑马男子，众人见男子满身是血，都急忙躲避。
“快让开，快让开。”
沧州主城中心处，一幢贵族气息的别院，金碧辉煌之处便是城主府。
城主苏凉北正在别院下棋，对面便是他儿子苏庆，两人一白子一黑子下的聚精会神。
“父亲，儿子又要险些取胜。”
苏凉北欣慰一笑，眉头有些微皱，专心的看向棋盘，“还未结束，现在说胜负为时过早。”
这时管家的声音传来，他便看了过去。
“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来，快，来人，将其拿下。”
只见一男子正在跟自己的家丁推搡，夜色中看不清样貌，“别拦我，我有要事禀报大人，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苏凉北闻言便抬手示意苏庆将此人带过来。
苏庆起身缓步来到张龙身前，见其满脸是血，知道事情不简单。
“放开他，跟我来吧。”
张龙挣开家丁的束缚，便急忙跟随苏庆来到苏凉北面前，匆忙施礼，“大人，沧澜城，死人复活，丧尸爆发，求大人速发救兵，人命关天，在晚些，沧澜城就完了。”
苏庆闻言面露疑惑，他知晓必有事发生，但此人所说，只觉得荒谬。
苏凉北面色并未有任何波动，心里揣测此人话语真假，淡淡说道，“你所言可否属实？如何证明？沧澜城方天云呢？”
张龙闻言哽咽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事发突然，来不及证明，小人前来报喜之际，方大人正带人拼命抵抗，此时恐怕？”
苏凉北略微沉吟片刻，用手捋了捋胡须，侧头看向苏庆，“先将其带下，妥善安置，此事需要尽快禀报皇上。”
张龙是万万没想到苏凉北会这么说，眼看着四周家丁过来要将自己拿下，焦急的大喊道，“大人，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如救兵晚到，那沧澜城便会陷落。”
“大人。”
“大人快快发兵救援。”
张龙嘶喊着便被众家丁压了下去。
苏庆不知苏凉北是何心思，只看到他还在沉思，便试探性问道，““父亲？”
苏凉北并未回应他，起身向书房走去，苏庆也跟随其后，“你立刻去新京求援，务必明日将援兵带到。”
“父亲，您是何意？我如何诉说情况？”
“你就说沧澜瘟疫肆虐，死伤无数，需要救援。”
“那您是信了此人的话？”
“此人话语虽然荒谬，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救兵来到，真若遇到不可抗力，也不用为父承担。”
苏庆听闻此言，暗自思量，佩服自己父亲，心中还是有疑惑，“那您现在发兵救援么？”
“救援？如果此事为真，如何救援？你速去新京，这边为父自有定夺。”
苏凉北连夜一边派苏庆进京求援一边派人前去沧澜查看，可是没有想到派去沧澜三人，居然只回来一人，此人诉说跟张龙所说一致，苏凉北彻夜未眠。
他面容憔悴，眼底泛青，焦急的左右踱步，清晨便来到西门等候援兵。
“大人，您昨夜未曾休息，小人在此等候，公子归来第一时间通知您。”一旁的近卫担忧的看向苏凉北。
苏凉北此时哪有心思休息，抬眼看见旁边也焦急看向远方的张龙，不时叹气。
如若沧澜覆灭，那沧州也危已。
如若沧州覆灭，那自己便危已。
如若庆儿请来救援，那必定是位居高官，到时就算局势不可控制，也有人替自己顶着，虽说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
苏凉北早已算到一切，但此时还是心有余悸，死人复活，太过震惊。
张龙此时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愤愤的看向苏凉北，苏凉北未派一兵一卒营救，沧澜城现在应该完了，虽说自己在那里并无妻儿，可是沧澜城主方天云对自己算有知遇之恩，他只求援兵能快速来到。
众人期盼之际，李衡带着部队骑着快马疾驰而来。
苏凉北顿时面露欣喜，不过看到李衡身后只有几名医官和几百士兵之后便眉头紧皱，紧忙上前迎接，“老臣早已恭候将军多时，事态紧急，不能给将军接风洗尘，望将军恕罪。”
李衡下马将苏凉北扶起，此时的他还是一头雾水，“大人，请起，快跟我说下沧澜情况。”
“将军，沧澜可能已经陷落，罪臣该死。”苏凉北并未起身，凝重的看向李衡，之后便叩拜在地。
李衡一惊面露一丝不悦，“昨夜才通报沧澜瘟疫，今日就陷落？为何大人会用陷落一词？”
苏凉北此时已酝酿出眼泪，并全身颤抖，抬头望向李衡，“将军，此瘟疫骇然听闻，死人复活，追赶啃咬活人，被啃咬致死的人居然再次复活，极其惨烈，沧澜危矣。”
他看到李衡虽有震惊之意，但还是未全相信，便看向身旁跪拜的张龙，“张龙，你跟将军快快诉说沧澜情况。”
张龙闻言便一五一十的跟李衡汇报了自己离开沧澜之前的情况。
李衡闻言有些毛骨悚然，此事虽为荒谬，但听两人诉说，不似谎言，顿时不寒而栗，倒吸一口凉气，“死人复活？沧澜陷落？”
张龙见李衡愣住，急声开口：“大人，请速速前往沧澜救援，如若在晚一些，沧澜可能真的就完了。”
李睿缓缓了神，顿时眉头紧皱，“速速带路，李震宇，你速回新京再请援兵，李震浩，你速去福州城让其戒备，到那提我名号。”
苏凉北闻言面露欣喜，快速起身，他早已准备好一百士兵。
苏凉北趁人不注意，便拽过苏庆，面色凝重，“为父必须跟随前往，你就不要去了，此行凶险未知，如若顺利解决，方可无忧，如若出现变故，丧尸前来，城中只有一百左右士兵，切记，莫要打开城门。”
苏庆回忆起过往是痛心疾首，前日近卫从沧澜折返，告知他苏凉北死了，他便想起苏凉北最后离别之言。
李衡见此情景暗道不好，看来这苏庆知晓其父亲死了，并不打算开城门，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只能试试了。
李衡带人向城门走去，一路皆是之前从沧澜逃亡到这里的百姓，其中一青衫破布之人将他认出，连忙来到近前跪下乞求道：“将军，救救我们吧，我们从沧澜一路逃到这里，身后的丧尸很快就会追来。”
其他人一看李衡正是他们逃亡在后面抵挡丧尸的人，也连忙跪下，“将军救救我们吧。”
“大人，救救我的女儿吧。”
“大人。”
“……”
乞求声此起彼伏，李衡连忙扶起身边之人，他没有言语，也未敢做出承诺。
扶起身边之后向他城门方向走去，百姓纷纷跟在其身后，李衡远远的便看向城门上的苏庆，苏庆也俯视着李衡。
李衡来到城门前抬头看向苏庆，旁边的李金风没好气的向苏庆喊道：“上将军在此，还不开门？”
苏庆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
李衡看着苏庆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下了，“苏公子，危急时刻，丧尸随时袭来，快开城门让百姓进去。”
苏庆闻言收起笑声，阴狠的望向李衡，“开城门？我父亲呢？”
李衡一听坏了，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平静的说道：“令尊义薄云天，精忠报国，为救黎民百姓以身赴险，为国捐躯了，待我上表朝廷，为令尊请功。”
苏庆不屑一哼，“将军为何没有为国捐躯？”
李衡被怼的面色铁青：“你？”
“李衡你还是考虑你自己吧，所有人听着，李潭叛国，行刺皇上，已被伏诛，罪诛九族，李衡为其子，朝廷悬赏杀了他赏百金。”苏庆一丝玩味的淡淡说道。
城下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天啊，离他远点，不要被污勾结叛国啊。”
“百金啊？”
“居然是叛国罪？”
“他父亲是谁？李潭？难道是右相？”
“……”
一语惊起千层浪，瞬间所有人都退到李衡等人三米之外，笑声议论。
李衡黑着脸望向城墙上的苏庆，此人狠辣程度不弱苏凉北，赏赐百金之说不知真假，但效果确实达到了，之后不光要防范丧尸，还要防范别有用心之人。
林清在一旁没有在意苏庆的话语，看向众人也是一脸不屑，没好气道：“喂，你们变的太快了吧，人家将军刚刚才救过你们，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众人闻言虽有一丝尴尬不过瞬间消失，刚才青衫破布之人看向李衡一脸惊恐，“那，那个，他是叛国之人，与他牵连是要判死罪的，还是离他远点好。”
“对呀，对呀。”
“是，我们还是离他远点。”
“……”
此时城墙上的苏庆笑的前仰后合，这就是他想要的后果。
下一秒他突然停止了笑容，眼睛瞬间睁大，目瞪口呆。
此时已临近黄昏，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片灰蒙蒙中嘶吼漫天，大地不时颤抖。
城下众人全都面色惨白，有的浑身颤抖，有的噤若寒蝉，全部惊恐的望向前方。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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