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

　　番外2：下一世之当黑湛遇上黑萨
　　第十九章：不是一般人
　　二人一起用过晚饭，萨摩拿出已经完成的熏香递给元湛：“这些拿去，让丁甲丁申按老规矩放到该放的地方，名字我都标记在盒底，千万别弄错了。”
　　元湛看过一遍，若有所思：“有些怕是换个方式送进去比较有用。”
　　“那你自己看着办。”
　　“萨摩！”元湛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
　　“嗯。”元湛微微叹气：“既然你们与巫族的修行方法同出一脉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解你们的毒，而你们也有可能化解他们的灵力，对吗？”
　　萨摩赞许地朝他笑笑：“孺子可教，会举一反三了！不过，没那么容易就是，毕竟还是不同的派别，方法也各有千秋，除非天分修为都很高，才能跨出自家心法的条条框框，找出不同表象下共通的本质，钻研出破解之法。哎呀，你放心，我是一般人吗？我的药没那么好破解，轻易不会露出破绽的。”
　　“我自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元湛停顿片刻，终于说出：“想让你破解一个巫女的灵力。”
　　“然后呢？光破解一个巫女的灵力能干什么？巫族那么多人。要破解也要挑着长老们去啊，一个小小巫女，不值得费那功夫。”
　　“她是巫族百年一现的圣巫女，如今尚还年轻，稍加修行，恐怕超越所有长老们。”
　　萨摩眼前一亮：“哇，这么刺激？”随即皱眉不解：“那么厉害的人物，你要毁了作甚？只要你登上皇位，她不就得全心全意护佑着你和你的江山嘛？应该拉拢她呀！”
　　“哼！有她在，我怕是登不上那个皇位了！”元湛目光如炬，语气冰冷。
　　“怎么说？”
　　元湛想了想：“圣物女与我四哥凌王情投意合，已经许下众终生，凌王的生母莲妃也是巫女出身，如今怕是要效仿父皇与莲妃，先共结连理再夫妻同心坐拥这大魏的天下。”
　　话还没说完，萨摩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所以巫族虽说只效忠当今陛下和朝廷，但莲妃出身巫族，圣巫女又与凌王是一对，所以等于巫族肯定会支持凌王上位，其他人只要过不了他们这一关，怎样都没戏？对吗？”
　　“没错！要说他们一点儿私心都没有，谁信？到时候光凭顺应天意这一条都能封住满朝文武的嘴。”
　　“哦，所以你要绕那么远跑去找我们啊。我就纳闷儿，你们大魏有巫族可用，从未和我们做过生意的，原来如此啊。”
　　“原本巫族人是不能与大魏皇族通婚的，但父皇对莲妃迷恋至深，力排众议，宁可折寿也要废了这条规矩，所以才让巫女进宫做了莲妃。如今更是事事偏爱凌王，对他寄予厚望，其他人做得再好，怕都是给凌王铺路用的。”元湛眼中满是难言的苦楚和不服。
　　萨摩拈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给你提个建议啊，釜底抽薪。”
　　元湛眼前一亮，不自觉笑起来：“你我可真是绝配，我正有此意。”
　　萨摩也笑了：“要我帮你杀了凌王就直说，拐弯抹角的。”
　　元湛怅然：“我是怕……”
　　“怕什么？”
　　“怕你觉得我太过冷酷无情，为了权势连骨肉兄弟都要赶尽杀绝。”
　　元湛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苦涩悲凉，忐忑不安，他怕萨摩会嫌弃他的狠毒与丑恶，虽然当中有万般无奈，迫不得已。
　　萨摩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就这？哎呀，你还真当我是纯真善良的小白兔在山里呆久了见不得这些血腥争夺？大哥，这种骨肉相残的大戏，我见得多了，一点儿也不稀奇。且万事皆有因果，任何人做出的决定必然不是平白无故的，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兄弟，好端端的要把你兄长一刀捅死。走到这一步，必然是逼不得已，成王败寇，你死我活的事，很好理解。我没那么天真，更没那么单纯善良，凭这就认定你十恶不赦？我看是你自己还天真着呢！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委屈巴巴的，搞得跟被爹娘逼着喝苦药的小孩子一样。”
　　没想到，萨摩的反应如此轻描淡写，甚至不屑，一番话狠狠戳中了元湛的心，尤其是最后一句，直中命门，他就是被爹娘，被这血统和身份逼着喝下最伤人的苦药。
　　见元湛很是受伤的模样，萨摩收起了那副调侃的口吻，认真道：“真正冷酷绝情，狠毒丑恶的人哪里会怜惜花草？又怎么会甘愿受我那么多气？你是个好人，只是生错了地方，不得不狠。”
　　眼泪夺眶而出，毫无预兆。元湛偏过头去擦干，说不出话。没想到，最能理解他的，把他看得最透彻的竟然是这个相识不久的人，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前世情缘？他忽然坚信无疑。
　　萨摩走过来将他揽在怀里：“我会帮你！”稍作停顿，深情地说：“会爱你！”
　　元湛笑着眨眨发热的眼睛，安心把头靠在他身上。
　　“之前让你发愁到那么难受的事是不是和凌王有关？”
　　“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会帮你！”
　　“我，我不敢，也不能。”
　　“不要紧，现在可以了。”萨摩皱着眉头，眼神充满爱惜：“看着你难过成那样，我也会难过的。”
　　元湛又一次偏过头去，半晌才佯装玩笑：“你今天是故意要逗我哭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知道你要面子。说吧，到底多大事儿？”
　　元湛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身为人子，不应该将母亲的……”元湛思忖半晌，愣是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最终也只是无奈地笑笑：“算了，说什么都是为不孝，毕竟正如你所说，母妃也必然是逼不得已，我应该理解，她也只是生错了地方，还嫁错了人。”
　　“哎呀，我们家阿湛果然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那么会体恤娘亲。”萨摩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
　　元湛苦笑：“有你真好，还好你能明白。”
　　“行吧，那就直接说，你想怎么办？”
　　元湛满目愁云：“我之前已经派出过几拨杀手，都有去无回。我不想让你去。”
　　“怎么？怕我也回不来啊？我跟你那些杀手能一样吗？”萨摩一脸不满。
　　“我当然知道，你不一样。但凌王号称大魏战神，有玄甲军精锐随侍左右，还有圣巫女相伴，那些刺客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圣巫女与他之间有感应，但凡有杀意靠近，都会立刻发现，这也就是凌王之所以战无不胜的原因，他有圣巫女超凡的灵力护着。”
　　“哦，所以说他本人其实也没多厉害！”萨摩又是一脸不屑。
　　“也不是，对于寻常的武人来说，他的武功也非同一般，再加上圣巫女的灵力，以及他本身也流着巫族的血，不是一般人可比。”
　　“哦，我懂了。”萨摩忽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太刺激了，这个好！”
　　“萨摩，这可不是一般的游戏，我舍不得你去冒险。”
　　“但是我好想去啊，哈哈哈！”萨摩张牙舞爪的，跃跃欲试。
　　元湛一声叹息，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这个性子是怎么练就的，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吗？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什么都能当做游戏去玩，他真的不怕也不发愁吗？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听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巫族和灵力修行的事儿，越发不敢让你去了，你能明白吗？”
　　“哎呀，知道，你就是舍不得我，怕我受伤，知道你疼我。但她是百年一现的圣巫女，我还是祖师爷转世呢，勉强能打个平手吧。你对我有点儿信心行吗？这样，我先去探探她的虚实，看看到底多少道行，摸清了再行动也不迟啊。”
　　元湛不说话，满是忧虑。
　　萨摩忽然反应过来：“你着急派好几拨人去杀他，意思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天都？”
　　元湛震惊，他竟然又说中了：“正是，他回来，遭殃的就是我和整个殷氏一族。”
　　“这么严重？”萨摩也被惊着了：“你怎么不早说？他是在边境上打仗吧？离班师回朝还有多少时间？”
　　“刚接到的前线战报，与大梁长林军陷入胶着，后经双方朝廷谈判，暂时以平局休战。长林军已经开始撤回，凌王带领玄甲军也开始启程回天都，中途还要顺便视察各地驻军防务，满打满算，三个月内便可到达。”
　　“行，知道了。那就是要在途中动手呗。”萨摩眼光如炬。
　　“他四处征战，手下败将不少，周边许多部落和小国都恨极了他，对他的暗杀也一直不断，在路上暗杀他，还可伪装成别国伺机报复，不会引人怀疑，可一旦他回到京城，再动手就越发难了，也来不及。”元湛愁容满面，凝重不已。
　　“你放心，我帮你搞定，即便不能一次杀了他，也尽量拖延他回京的时间，你可以想别的办法补救，这样可以吗？”
　　“可以。”元湛瞬间看到了希望。
　　萨摩踱着步子，想了想：“这样，为了更有把握一次性釜底抽薪，我请个帮手来一起不就完了嘛。”
　　“如此甚好，最好，请你的师兄弟们去，你就不用去了。”
　　萨摩翻着白眼：“大哥，接你的契约的人是我好吗？当然得我亲自去办，叫蔺晨来帮我更有把握。你放心，他可比我厉害多了，以前我那么多差点搞不定的事儿都是他帮我力挽狂澜的，有他在，没问题。”
　　元湛愁容稍展：“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赶紧的，笔墨伺候，我飞鸽传书一封，让他赶快过来。”
　　“好好好。”元湛立马起身，准备笔墨。
　　萨摩边写边说：“蔺晨来到之前，我抓紧跑去离境天多研究研究巫族的灵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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