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不枉相思

　　听学正式开始的前一晚，金子轩和江厌离不约而同，分别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视为弟弟的师弟再三叮嘱，让其少生事端。

　　一夜平静，到了要正式开始听学的日子，众弟子都早早前往兰室。

　　金子轩和金子妤也带着一众弟子，早早前来。却在进入兰室前遇了些小波折。

　　在金子轩即将进门时，魏无羡突然跳到了他前面，伸了个懒腰，而后才回头，装作刚看见他，一脸无辜道：“哟，是金公子。”

　　金子轩不想与他纠缠，冷哼一声就直往前走。

　　金子妤却看不过去，在经过魏无羡时故意踩了一下他的脚。听魏无羡“哎哟”一声，金子妤得意看着他，笑道：“哟，是魏公子啊。”而后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室内。

　　虽然金子妤用的力气并不大，但魏无羡不服莫名其妙被踩了一脚，还捂着脚喊疼给身后的江澄听，企图寻到一些安慰。

　　但江澄只无情地白了他一眼，道：“走吧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魏无羡只好撇撇嘴，悻悻走进了兰室。

　　“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降山精鬼怪，逐鬼驱邪，为的就是渡化。”台上的蓝启仁一板一眼地讲着大道理，见众人似有微动，便下堂巡视。

　　他走着走着，几位弟子笑了起来，其中数金子妤和聂怀桑笑得最大声。蓝忘机分明看到，是魏无羡在他身后贴了什么东西。

　　而蓝启仁只当是这些青葱少年不愿听大道理而调皮，喝了几声“不许笑”就回到讲台上了。

　　但他转过身时，蓝忘机竟看见，蓝启仁身后竟贴了一只乌龟。

　　金子妤看得很是欢喜，觉得这人真真是太有趣了。她鼎鼎大名的金家小姐，屡屡被授课讲师告状其调皮，但都不敢在蓝启仁的堂上如此放肆，他魏婴倒好，嚣张得很。
　　要不是他总莫名其妙针对她哥，大概他们能迅速成为要好的朋友。

　　不多久，魏无羡又开始不安本分，以法术点了个小纸人，给它画上一只肿了的脚，飞到了金子妤处，像是要对她无端踩了自己一脚进行抗议。

　　但小纸人越过众人座位，飞到金子妤身旁时，被蓝启仁发现了。

　　蓝启仁正色对他道：“魏婴，既然你已经都懂了，觉得不用听我说。那我就来考考你。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丝毫不慌，淡定答到：“不是。”
　　蓝启仁追问：“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捋了捋胡子，似有些意料之外的满意，道：“妖和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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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启仁又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魏无羡都对答如流。

　　金子妤看着更加觉得妙，此人实在是妙，居然也和自己一样，是不爱学书温习，却能熟记功课的人。并暗暗决定，要是他肯不再针对金子轩，她就去和他结交朋友。

　　蓝启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着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思考片刻，并未回答，聂怀桑等人欲翻书查找答案，均被蓝启仁喝住，要求自己想答案。

　　蓝启仁终于找到了魏婴答不出的问题，算是好好警戒了一番不尊重课堂的人，心情算是好了些，对蓝忘机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起身，站直身板道：“方法有三，渡化第一，镇压第二……”

　　“镇压第二，灭绝第三。”金子妤没有站起来，只在座位上小声道。

　　蓝忘机见有人与其异口同声道出了答案，难得地皱了皱眉。又觉得此人未被请回答擅自出言，回答时还未起立，实在是毫无规矩，故停下了言语，待蓝启仁判断要作何处理。

　　蓝启仁素来听闻这位金氏小姐不听劝教，但却才智过人，也想验证是否所言非虚。也想着，若非如此，也好让她在课堂上出出溴，长些记性。故道：“金子妤，你既想回答，站起来说。”又对蓝忘机点点头，失意他先停下。

　　金子妤看了看金子轩，得到默许后，起身缓缓道：“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应谨遵其道，谨慎行事。”

　　说完，其实金子妤还想接着说：但那只是你们蓝氏的答案，不是我金子妤的。

　　但被蓝启仁激动地打断了：“一字不差！”他似是有些惊喜，向金子妤投去欣赏的目光。都道这位金氏小姐顽劣，没想到今日一见，经非如此。
　　而后又看着魏无羡道：“无论修行还是为人，都该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救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借此敲打魏婴。

　　金子妤当然也知道，所以她在考虑，是要继续自己方才所言，还是出言帮他解围。要是他未处处针对哥哥就好了，那她理所当然会选择后者。

　　未等金子妤想好，魏婴自己开口了，他举手向蓝启仁道：“先生，我有疑。”

　　众人都看向了他。聂怀桑惊讶得以扇遮脸，江澄面露怨念，似是不满他欲逞口舌之快，可能要徒生事端，江厌离，则是一脸担忧。

　　金子妤却看得饶有兴致，觉得有趣得很。此人胆量非凡，且看他有何见解，说不准和自己未说出的看法相似。

　　蓝启仁未猜到他还有话，不耐道：“讲。”

　　魏无羡一脸真诚，道：“虽说渡化为第一，但是渡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他的执念是复仇，要屠人满门，那可如何是好？”

　　蓝启仁未回答，仍站立如松的蓝忘机笃定道：“故已渡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魏无羡听了，自顾自道：“那多暴殄天物嘛。其实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这刽子手横死，化作苑灵是必然的事，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在座的人都听得皱起了眉，除了金子妤。

　　金子妤觉得这看法虽与她不尽相同，但也是一条可行的道路。只是，并非何人都有这个胆识和本事去尝试罢了，想都不敢想的人更多。而这魏无羡，竟如此与众不同。

　　蓝启仁却是大怒，吼道：“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渡化！你不但不思渡化之道，反而还要极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仍不死心，道：“先生，有些东西横竖事难以渡化道，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既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的子弟，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个书简就朝魏无羡仍过去。

　　魏无羡堪堪避开，却仍不服输，喊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聚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说着他就发现，江厌离急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江澄和聂怀桑也在不停按时他住口，唯独金子妤像他直直投去赞许的眼神。

　　蓝启仁怒道：“那我问你，你如何保证这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危害他人。”

　　魏无羡转了转眼珠子，道：“我……尚未想到。”

　　蓝启仁朝着他又是扔了一个书简。

　　金子妤突然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道遭遇，怒气横生。她幼时就常有见解常异于前人，但又因未受到金氏重视，往往先生觉得她说出了出格之言时，也是不时会直接朝她扔书简，哪怕她当时还是个小女孩。

　　于是她突然腾身站了起来，朗声道：“那敢问先生，如何保证仙道之中就从无恶人，修道之人的灵气，就不会有危害他人的时候？”说完直直盯着蓝启仁，无所畏惧。

　　蓝启仁简直要气疯了，这金子妤是怎么回事，方才回答问题还好好的，如今竟来添乱。于是怒道：“金子妤，所以难道你是赞同魏无羡的说法？”

　　金子妤道：“不全然是。我赞同渡化为先，但不赞同伏妖降魔为的就是渡化。先生，你前提就错了。”

　　说着蓝启仁猛将一个书简砸到了地上，但没有对金子妤造成影响，她继续道：“降妖除魔，灭鬼歼邪，为的是捍卫正道，急救苍生。渡化本身，只是其中一种手段。恶灵邪祟被渡化与否，并非应考量的要事。需保证的是，不得让其祸乱正道，危害苍生。”

　　众人听得点头称是，蓝启仁怒不可遏，却觉得她说的暂时并非全无道理，不好发作。

　　金子妤又道：“所以我方才一字不差背出的答案，只是替蓝湛回答了蓝氏的做法。若是我，必然也是渡化为先。既慰藉了恶灵，又保了苍生，何乐而不为。但若渡化不灵，镇压和歼灭都费人费力，绝非首选。”

　　蓝启仁用力甩了甩衣袖，道：“那你认为该如何！”

　　金子妤强烈道表达欲望让她忽略了蓝启仁道愤怒，听他问自己该如何，就眉飞色舞道：“我认为可炼化而用之。如魏婴所言，恶灵既已有怨气，同可开山劈海，为何不能用之？但我不甚认可唤起新的恶灵与之相斗之法，这炼化道方式，还可斟酌。”

　　兰室内种人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

　　魏无羡笑得洋洋得意，没想到这金姑娘是如此有胆识、有意思之人，还与自己志同道合。方才被踩的一脚也完全不在意了，觉得要是能和此人交个朋友，被多踩多少脚都愿意。

　　金子轩一开始还从容镇定，毕竟自己的妹妹他知道，虽然看法时常异于常人，但不会太离经叛道，只是观点新颖，常常也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的。但从金子妤说出“炼化而用之”起，他也不淡定了，不停向她使眼色，然而没有用，她已经说得兴奋了起来。

　　脸上表情最精彩的还是蓝启仁，那是一个不同程度的恼怒渐变后又突变的过程……

　　最终他蹦出了一句：“滚！你们两个，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他那么一吼，惺惺相惜着的魏无羡和金子妤才回过了神，看见自己的师姐、自己的哥哥都已经急得不行了，眼神直视他们，劝告着他们接下惩罚。

　　于是二人均不情不愿“哦”了一声，行礼后就退出了兰室。

　　而后蓝启仁还不忘吩咐蓝忘机，去藏书阁监督二人，让其不抄够千遍不准离开。

　　如此，堂上的冲突方罢休。

　　魏无羡和金子妤，还有蓝忘机，先后离开了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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