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春情

　　粥熬的差不多了，我打了热水端回屋里看看小莫醒了没有，先让她梳洗一下。推门进入只见小莫坐在床上发呆，发现她醒了我高兴极了，忘了其他跟她打了招呼。小莫却小心翼翼的问我没有走，问她昨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看来小莫还是有记忆的，只是她自己也不确定。我半真半假的把她敷衍过去，就当它是一场梦吧。刚开始只是忙着想借口，直到小莫惊呼一声把被子拉起来盖住才想起刚才小莫一直衤果着。我赶紧转身借着洗面巾遮掩自己脸红心跳，嘴上还逞强逗了小莫几句，直到小莫伸手接过面巾被子再次下滑，我借口去拿吃的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今天的小莫异常可爱，对着我撒娇，还动不动就脸红，这可不多见。以前的小莫有总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稳重，虽然年纪小但她做事从不会让人小看了去，展元小鼎也都信服她，就连陆庄主和爹爹都有一种跟她平辈相交的感觉。看到她说到鞋子袜子很臭，脸腾的红透的时候，我心里甜甜的感觉荡开一圈又一圈。我那时候心不在焉哪里留意？只是为了多逗逗她，看着她符合这个年纪的一颦一笑，心里满满的，这样的小莫，只有我看见。

　　回廊上，当她抱着我说希望我是她妻子的时候，当我知道她妻子不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心里是欢呼雀跃的，甚至想如果昨晚我们……有点失落。穆念慈你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妻子不在就算她要和你一起，那也要明明白白的，而不是昨晚那样稀里糊涂的，我赶紧唤醒自己。
　　“我想知道！”我捧着小莫的脸，认真的说道。我明白自己想要的更多，想要离她更近些。小莫真的跟我讲了她的过去。原来她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原来她上辈子不是这个年代的人。难怪，难怪……又想到她只愿意对我一个人说，那是不是说明我在她心里是特殊的？‘我愿意守着你，直到你找到妻子。我更希望你放下执念，回头看我一直都在。’我在心里默默的对小莫说着。

　　三天后我们到了赵王府，小莫和完颜康的相处，让我羡慕不已，他们这青梅竹马的情分，让我一度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璧人。小莫为什么认为我喜欢完颜康？这个问题我还未找到答案，我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误会了，但是我暂时还不想解释，起码我现在有借口跟在她身边。
　　完颜康在家的时候，小莫经常带着秦姑娘出去，她是想给我和完颜康独处的机会，她明知道秦姑娘喜欢完颜康，却把她支走，心里是向着我的。可我却不稀罕这种好，我多希望她是带着我出去。不过她跑出去了也好，完颜康对小莫的好是毋庸置疑的，这么玉树临风又温柔多情的男子，我真怕小莫哪一天就遂了完颜康的意，承了他的情和他喜结连理。我甚至不希望秦姑娘跟着小莫回嘉兴，如果秦姑娘能嫁给完颜康就好了，这样完颜康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日她们又背着我偷偷跑出去了，我也无可奈何。知道小莫喜欢吃府里厨子做的菜，我呆在府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张大婶打下手学艺。在厨房里忙着呢就听说小莫的马自己回来了，一直在嘶鸣。我赶紧去找了完颜康，他也正着急的出来，带上一小队亲兵。寻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陷阱里，我紧张的跳了下去要检查她的伤势，她却固执的不给我看，还责怪我不该下来，我一生气就离开了。救她上来后，她还想跟完颜康共乘一骑，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完颜康喜欢她不知道吗？这么迟钝的人真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把她拎了坐在我后面。还嬉皮笑脸的搂着我的腰问我怕不怕她非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她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转眼就到了小莫的生辰，完颜康和秦姑娘都准备了礼物，我摸着手上的银簪子，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这个簪子买下来之后我就一直带着。一直没有机会送，也不敢送。最终，我还是大着胆子把簪子送了出去。也是这天我知道了她原来的名字，我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开心烂漫的样子，迷了我的眼。
　　完颜康安排的非常好，都是按着小莫的喜好来的，看着他们在饭桌上互相抢菜，小莫待完颜康也是不同的，心里的危机感又悄悄的作祟，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吃完饭完颜康还安排了烧烤烟花，小莫一整天都笑的合不拢嘴，我却借酒浇愁，不知不觉喝的烂醉。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又听的不大真切。我拍了拍自己发昏的脑子，看着小莫和完颜康都不在了，难道是他们两个吵架了？不应该，我爬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查看。我本来醉的有点头重脚轻，走进就看到两人动手打起来了。看到两人对掌，小莫一脸怒气，完颜康却脸色苍白，他们不会在拼内力吧？这样会受重伤的。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不少，分开他们二人，完颜康瘫倒在地，小莫却还想动手。
　　“小莫，住手。”我赶紧拉住她。
　　“穆姐姐你来干什么？我要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小莫此时面目狰狞，我也吃了一惊，我从来没有见过小莫发这么大的脾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不管什么原因，要让小莫先冷静下来才行。
　　“让她打死我吧。”完颜康有气无力的道。
　　听了完颜康这句话，小莫定定的看着完颜康，慢慢的脸色缓和下来，甚至有点后悔之意。突然，小莫拉着我的手说道：“穆姐姐走，不要嫁给这种人。”
　　“去哪里？王爷他伤的很重。”我只道小莫是一时生气，现在已经后悔只是下不来台。完颜康伤的这么重，不及时救治怕是有生命危险。我放开小莫的手，想把完颜康扶起来。
　　“你要留就留吧，嫁给这种人你别后悔。完颜康，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小莫说完转身就跑了。

　　“小莫！”我愣了一下，赶紧运起轻功去追。小莫怎么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完颜康武功不弱，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只怪自己轻功不如她，只见到她骑着烈焰绝尘而去。眼见追不上小莫，我后悔放开小莫的手为时已晚。既然追不上，我又转身回到山上，喊来士兵把完颜康送回府上救治，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小莫又后悔莫及。我了解她，她现在极端生气伤了完颜康，但是等她冷静下来一定后悔，如果完颜康死了，那她一定会内疚一辈子。我先把完颜康送回去，等确认无恙就去找她。
　　我把完颜康送回府上后，在小莫的房里等了一夜她都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又出门去找，找遍了她平时爱去的地方，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看来这回小莫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小莫这人豆腐嘴豆腐心，说话从来不过分，更别说做事了。不行，我要回去问问完颜康他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小莫如此生气。

　　回到王府将近二更，我直接去了完颜康的院子。院子里比我外出时多了许多兵，他们不让我靠近，完颜康听到我的声音出声制止了打算撵我的士兵，让我进了屋。
　　我见到脸色惨白的完颜康披着外袍坐在桌边，给我倒了一杯茶问道：“找到莫愁了吗？”
　　我摇了摇头，完颜康见我摇头，低下头握着杯子不言语。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颜康还是不言语，我着急便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小莫发那么大的脾气，对你下那么重的手？”
　　“十恶不赦？”完颜康呆呆的重复了一遍，继而痴痴的笑起来，又道：“十恶不赦，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是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我了解她！”

　　“呵呵呵……你了解她？那你昨晚怎么不跟她走？我死有余辜你救我做什么？”
　　“你要是死了，她会自责会内疚。”
　　完颜康愣了一下，我以为他不会说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说起了昨晚他表明心迹不成，对小莫用强的事情，我越听越是惊骇，等我自己回过神来，我已经甩了完颜康一巴掌，他嘴角挂着血。我握紧打他的那只手，我怕我会忍不住又动手。我怒视他一会，转身离开，我后悔了，后悔没有跟小莫一起，她一个人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会去哪里？
　　“她喜欢女人你知不知道？”我跨出门槛又传来完颜康的声音。
　　“知道！”我停住脚步应道。

　　“你也喜欢她？”完颜康又问。
　　“是！”我点了点头回道。
　　“她从小在山上长大，你送她发簪她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意，你为何不跟她明说，我看她待你总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只是亲厚些的姐姐罢了。”我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她不懂，看着她戴着发簪开心的问我漂不漂亮，我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她懂该多好？但是，如果她懂，我还敢送吗？
　　我回自己屋里收拾了东西，又去了小莫屋里想带上她的。看到桌上放着金印、夜明珠、一瓶药，这些小莫平时都随身携带，再看小莫的东西已经都不在了，看来是真的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去嘉兴是不大可能，应该是回终南山去了，我现在去追可能还赶的上。我转身出门，突然想起又回到屋里，把小莫留给完颜康的药揣到怀里，完颜康他不配。

　　离开王府我一路向终南山寻去，沿途打听到小莫的消息，让我庆幸我猜对了方向。小莫的烈焰是千里良驹，于是我日夜兼程，如此过了十几日却再也没有小莫的消息。我只知她的师门隐居于终南山，问了山上诸多修士都没有小莫的消息，终南山绵延400余里，我又上哪里寻她？小莫与我而言就像风，不知她起于何处，又去往何方，呼唤不来捆绑不住。但她却吹的草树新绿，百花齐开，也吹动我的发丝衣摆，心湖涟漪。我寻她不着只能等，等她自己回来的那一天。

《金庸之莫愁歪传》
穿书者李莫愁平平无奇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