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的星光

作者:一文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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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守


      重逢
      我坐上了长途大巴车,回到了矿区,这里完全变了样子,空气中没有因为过度开采污染的厚重浓烟,马路平平整整黑的发亮,过去的小发廊、小饭馆变成了繁华的步行街,矿区的子女们穿着鲜艳时尚,手里捧着薯条冰激凌大口吃着,满脸阳光地穿梭在街道上。
      我隐约听到这里的老人都在赞扬顾式集团的长公子,顾倾禾注以巨资,改变了这里人的生活。
      恍如隔世,我凭借记忆,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家,我惊讶到以为长期没有人,这个家早被拆了,可是他居然被洁白的栅栏围了起来,与周围高楼大厦格格不入像个老古董。
      我走到门口,取出钥匙,居然破天荒地打开了门,里面的陈设与我离开时候一样,父母、奶奶的遗像上居然没有落下一丝灰尘,好像是有人清理过,我点了香,跪地磕了三个头,从柜子里翻出以前的棉被褥,铺了床,躺上去安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得很早,打算买点生活用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购物很方便,超市就在自家门口,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算把家里好好布置一番。
      当我推开门,看到熟悉的白衬衣,熟悉的身影,我惊愕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片刻我揉了揉眼睛,听到熟悉的呼唤,我慌了神,急忙捂着脸,扔下所有的东西,迈开步子使劲向大山里跑,我听到身后追击的脚步声,但兔子怎么能比过受过严苛训练的我。
      我甩开他躲了起来,听到身后气喘吁吁的喊声和哭泣声。
      找了一处无人的山洼子,我平静下来,居然没有弄清楚自己为何要跑,或许是不想让他看见过于丑陋的我,又或许是怕我再次动情离不开他,而命短的我让他再次受伤。
      既然决定了远远的守护,那就不能再接近他,我拿出对付敌人的逃亡手段与兔子斗智斗勇。
      过于执着的兔子电话叫来了人,把山里翻了一遍,连几个废弃的兔子窝都掏了,但他想不到我从小长在这里,又是“赤血焰”,只要自己不露面,谁又能抓住我呢。
      浩浩荡荡的工人,在大山里扫荡了四五天,无功而返,直到我看到兔子的豪车开出了矿区,才松了口气。
      这一夜,我溜回了自己的家,床铺应该是兔子睡过的,居然有淡淡的墨水香味,我贪婪地抱着被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好久,眼角划出了浅浅的泪水,因这几日与兔子斗智斗勇太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夜我感觉身上沉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兔子已经趴在我的身上,而我的双手被他用领带牢牢地捆在了床头。
      月光下,兔子目光浅淡地看着我,责备地问我为何要躲着他。
      我急忙将受伤的脸侧到一边,因为丧失了语言功能,无法回复他,所以只能听他讲。
      兔子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好像不知说什么,趴在我的身上身体颤抖的厉害,他极力控制住情绪,轻轻地抽动着身体,而我侧着身体,生怕打扰他,大气都不敢喘,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过了许久,兔子深深地呼吸了口气,问我“爱他吗?”
      见我依旧不没有回答,他有点哽咽道:“和他说句话很难吗?既然不愿意说,就别怪他对我下狠手了。”
      他抱负性地咬了我的耳朵,我疼的龇牙咧嘴但发不出任何声响来,他的唇滚烫地在我的脖子胸膛游走,每到一处都会留下恶狠狠的牙齿印记,渗透出丝丝血迹,好像在向我怒斥着,为什么活着不去找他,为什么让他生不如死的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
      见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声响,兔子绝望了,起身点了支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不解气地向我吐了几口道:“不管我到底喜欢不喜欢他,他都决定将我绑回去,关起来,天天惩罚,以报复我对他的再次抛弃。”
      我被咬的浑身如火烧了一样疼的厉害,听到他要将我绑回去,如若像现在这个咬法,别说我是伤病复发,我估计自己真的活不过三日,守护不了他能长久,身上渗出了丝丝的汗珠,被他的咬伤加上脸上的刀伤,我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疼的厉害。
      片刻,他估计歇息够了,又再次爬上我的身体,指尖插进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脸颊抚摸起来,唇温柔的在我脸上来回游动,撩拨我。我有点放松,受伤的脸被他的手触碰到,浑身一个激灵,急忙再次转身。
      他停顿迟疑片刻,用手扳正我的脑袋,唇湿润的要抚平我的伤疤,虽然我心里做了极大的准备,可是我没有勇气将自己的伤痛暴露在兔子面前,我终于下定了决心,震断了领带,狠狠地推开他,趁着夜色,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中。
      兔子震惊我惊人的爆发力,迟疑片刻,迅速追了上来,我在怀疑这只兔子是不是这几天修炼了什么绝世好腿,居然跑的和我一样快,但我绝对不能让他追上,借着我对地形比较熟悉的优势,两个急转弯奔跑,再次甩开了他,狼狈地躲在一个山洼子里。
      我不知道为何成了这般模样,摸着自己的脸,侥幸地想夜色下兔子并未看清楚我受伤的脸,所以我想给自己在他面前留下点不被嫌弃的尊严,或者留给彼此点美好的回忆吧。我气喘吁吁地抱头痛哭。
      许久听见兔子就在附近,他大喊着糖糖,绝望地在原地打转,问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脸受伤才不愿意见他,如果是这样,就太让他失望了。
      又过了许久,那边没了动静,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悄悄站起身望向了他的方向,双手却被他从身后锁住。
      兔子嘶哑的声音带着失望,紧紧地抱住我。
      我知道再躲下去毫无意义,便释然地转身,让他好好看看我受伤的脸而死心。
      兔子认认真真盯着我,瞳孔红红的带着一丝震惊,我轻视地笑了笑,松了口气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兔子突然狂妄地大笑起来,问我就是因为脸受伤了吗,我并未回头,想快速离开,听到身后惨烈的叫声,我转身看到兔子半蹲在地上,脖子一片血红,用手捂着脸,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渗了一地。
      我震惊了,不顾一切上前扶起他,看到他受伤的脸,张着嘴想找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兔子痛苦地抱着脸,发现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眼圈变得更红了些许,居然异常安静地抓住我的手。
      我不顾一切抱起他跑进了最近的医院处理伤口,我想说他怎么这么傻,可是我什么也说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边为兔子处理伤口,边责备道:“这么好看的脸就这样破相了,谁这么狠心将他的脸伤成这样。”
      我自责地站在一边,悄悄地带上了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脸。
      经过缝合,兔子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这一夜,我将兔子带回了家中的老屋,自从他知道我不会说话后,便也不说话了,静静地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好像再说如今他和我一样,脸上都有伤,我们谁都不能嫌弃谁。
      天有点凉,我在炉子中加了些煤,和他钻进一个被子,两两相望,默默相视,谁都不敢大声喘气,许久他伸手搂着我的腰,将我拉进怀里,让我尽情地闻着他的墨水香味,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电话让黄毛买了香火烧纸送过来,同我一起去了父母的墓地上了香,磕头算是见了家长的意思。
      我才大概知道是黄毛打电话将我的事情告诉了远在国外治病的兔子,他连夜飞回国,下了飞机直接上车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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