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十九骑

作者: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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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来风停


      第一章雨来风停

      枪头掠风,带起白缨直刺向青衫少年的眉心,青衫少年轻闪而过,枪尖划破残影,随即横扫,青衫少年抬掌,掌力震出绵绵气劲,吸住枪头,化解着雨来枪的暴戾。
      持枪的红衣少年当下以绵延掌力为轴,拍击枪身,施展了雨来枪第十六式,枪身飞速旋转,打向青衫少年,青衫少年瞬收掌力,迅速弯腰躲过一击。
      红衣少年稳当接住枪身:“看招!”
      雨来枪向上挑去,带起地面烟尘与杂草,青衫少年凌空后翻,顺势打出一击“穿堂风”,红衣少年顺枪跃起,掌力掠过枪身,生生地拍断了院落老树。
      “好掌法!”红衣少年笑叹,提起雨来枪劈向那道青影,“文要师弟,小心了!”
      被唤作文要的青衫凌少年虚一闪间,枪头落空,砸得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劈开了篱笆旁供书画的几案。
      “内劲好生浑厚,今天就看看是雨来枪霸道还是我这风停掌更胜一筹!”
      青红双影打得有来有回,枪与掌,各自拆招,不让分毫,眼见拆解六十余招,枪尖与掌心绵力相撞击,双方身后各爆发出强大的气旋,引爆了整个院落,两人蓄力全力一击时,忽从天而降一把拂尘,轻拂相击之处,轻而易举化解了双方的劲力。
      拂尘提上,一名花白胡子老者接过,轻捻长须,仙风道骨之态尽显。
      “师父!”红衣青衫二位少年立刻跪拜于老者跟前。
      老者名为缥缈九道,乃鬼谷后人。
      “先起来——武元,文要,你二人在这青城山习武十年,拆招不下万次,除了领悟各自武学心法外,可讲讲对方枪法或掌法的精妙之处?”缥缈九道慢悠悠开口。
      苏文要起身,望向秦武元的雨来枪:“雨来枪三十六式以深厚内力为基,内力越深,所发出来的威力便越惊人,招式看似刚猛,但其实变化多端,如骤雨倾覆,所有的防守都可变为进攻,令敌人只能被迫防守,从而露出破绽一举击溃。”
      秦武元提枪而立,缓作思考后回答:“风停掌法讲究以柔克刚,以虚化实,无论对上凶悍的外家功或一切兵器招式,都可以绵绵掌力拆解,正好与我的雨来枪法相克,这一点与武当的太极掌、太极剑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勤加修炼,将来文要师弟的成就当不可限量。”
      “说得都不错,雨来枪,风停掌,都出自武林,阴阳相克,却又相依相生,你二人若合了这刚柔之力,做侠义之事,也不枉老朽这十年工夫了。”老者笑眯眯道。
      “徒儿定不忘师父教诲!”二人再度跪拜。
      “救命……”此刻,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一个约莫四十的农户脸色惨白,蓬头垢面,扶着篱笆跛脚走来,摔到了门前。
      秦武元苏文要二人连忙去搀扶,缥缈九道紧随而来。
      “大侠,救命啊……”农户被搀扶而起,表情痛苦,带着浓浓的川西方言。
      “兄长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武元问道。
      农户看了看缥缈九道,接着对三人哭道:“就在刚才,村里头来了个女的说想讨碗水喝,我给了她水,她却说吃不惯,于是我出村去打干净的水,回来后却发现村里的人都死了,匆匆跑回家,我透过窗户就看见那女的杀了我家娃儿跟婆娘。我吓得躲到了枯井里,等那女的走后才敢跑出来……”
      “岂有此理!”苏文要义愤填膺,掌力顿蓄,“你可知道那女子现在何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文要且慢,”秦武元阻止苏文要,对农户说道,“兄台,那女子有何特征?”
      农户回忆一番后答:“她个子娇小,穿着一身黑,走路有铃铛声,那铃铛声很特别,就像夜莺唱歌一般。”
      缥缈九道双目一怔。
      秦武元跟苏文要却是摸不着头脑。
      飘渺九道几步上前问农户: “那些村民死状如何?”
      农户道:“都是七窍流血而死。”
      “那女子是何年纪?”缥缈九道接着问。
      “约莫十八。”
      “她是否随身携一支红缨白玉萧?”
      农户望他:“是。”
      缥缈九道眼中缓生关切之色,缓缓开口:“她的双目可好?”
      “那姑娘双目失明,所以我才心生怜悯,谁知她……”农户提及伤心之处,掩泪哭泣,却又偷视缥缈九道。
      缥缈九道缓缓闭眼,长叹一口气。
      “师父?”秦武元欲上前关怀。
      缥缈九道慢慢睁眼,望向远处山水,苍凉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三人都未察觉农户的眼神微变。
      “莫非……”苏文要对缥缈九道说,“师父认识那名女子?”
      缥缈九道点点头:“老朽在带你二人上山前曾收过两名关门弟子,一个是薛星客,一个是江白驹,二人皆为女子。”
      “薛星客?”秦武元眼前一亮,“莫不是当今武林第一的骤雨逍遥,薛星客?”
      “正是。”缥缈九道抚须应道。
      “另一位江白驹,是否乃当今从天教教主?”苏文要问道。
      缥缈九道点头不语。
      “江湖上都说从天教是魔教,杀人无数,没想到他们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都不放过。”
      “师父是怀疑杀死村民的人是江白驹?”秦武元道。
      苏文要拉着农户:“兄台,你且带我们去村里查看,若真是江白驹所为,我师兄弟二人正好为民除害。”
      “若真是她,你二人一定要小心才是,江白驹不仅武艺超群,身形鬼魅,且擅长易容之法。”缥缈九道提醒。
      “师父放心,就算我二人只剩一口气,也决不容这等邪祟作乱,若真碰上江白驹,雨来枪当即便刺,也正好替师父清理门户。”秦武元提枪作誓。
      缥缈九道倍感欣慰,他道:“你二人功力尚浅,以后要勤加修炼才是,不可逞一时之强。”
      “徒儿明白。”
      缥缈九道从怀中掏出一本经书:“我这里有本无我心经,虽只有上册,但也够你二人修炼,在行侠路上也可有所作为。”
      农户见那经书,眼神一凛。
      正当秦武元要接过时,农户突然一臂打中身边的苏文要,铃铛声响起,农户踩上他的身子接力去夺那本经书,身法之快,秦武元来不及反应,那手已经抢过了经书。
      那手极为小巧光滑,根本不像经历风吹日晒庄稼人。
      “农户”一个凌厉的空翻卷起风草。
      好快的身手。秦武元暗想。
      当他落地于二人面前时,面前的又哪是什么农户呢?分明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少女个子娇小,身材窈窕,着黑色裙衣,领口绣着凤凰祥云图案,腰间别着红缨白玉萧,脚踝系着银色铃铛,由一根红线串成,红线两头都往肉里生,带出诡异的纹路来。她面如三月桃花,唇若含丹,眼角微垂,尽显无辜之意,然而眸子却投射出鬼魅与讥讽。
      “无为无我,绝顶武学,”少女面带微笑,拿着无我心经望向缥缈九道,缓缓开口,“多谢师父成全。”
      “原来你就是江白驹!”苏文要上前,“快把心经还给师父!”
      江白驹的眼神投向他,望着他肩头的脚印,讥笑道:“与其在这叫嚣,还不如先疗伤——小心变哑巴。”
      “你……”苏文要还想说什么时,感到头晕。缥缈九道忽然抬手点了他的哑门穴,将内力灌输而入,直到苏文要喷出一口血来,晕眩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原来,江白驹那一脚汇聚了内力,通过肩头冲击哑穴,要是再晚一步,苏文要定会晕厥变哑。
      这江白驹看起来年纪尚小,但出手狠辣,得小心才是。秦武元心想。
      “江白驹,你已经得到了无我心经,可以走了罢。”缥缈九道看着少女。
      “只有上卷,没有下卷,学武可不能只学一半,师父,只要你把下卷的下落告诉我,我即刻离开。”江白驹将经书卷起,笑眯眯的。
      “休得咄咄逼人!”秦武元提枪跃起,“看枪!”
      见□□来,江白驹冷笑一声,身形不动,内力附于双指,抬手间便挟住了枪头。
      秦武元微愣,随即施展雨来枪第十式,自身为源头翻转,带着枪头旋转,江白驹松开枪头,轻轻闪避,以极快的身形取出玉萧,击向秦武元的胸口。
      玉萧如剑,在空中的秦武元见状,立马枪身抵挡,整个人却被凶狠的内劲震飞,他立刻稳住身形。
      “只让一个人跟我打,师父,您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江白驹对缥缈九道笑道。
      苏文要气道:“放肆!让我来会会你!”说罢,他蓄起掌力,朝江白驹拍去。
      风停掌犹如温水轻覆,准备迎接江白驹的浑厚内力。
      江白驹持玉萧过招,一箫穿击而来,落于风停掌心,其力度却无法为掌力所削,任凭苏文要如何施展掌法,都被这玉箫压制一头。无奈之下,只得凭武学招式与她拆解。
      “如此霸道的内力,风停掌竟无法化解。”秦武元在缥缈九道身边观摩,不禁叹道。
      “按理来说,风停掌可克制,但文要尚未修炼到极致,这才落了下风。”缥缈九道见苏文要处处被压一头,不由道。
      “江白驹这到底是什么功夫,我跟她交手时能感觉到周身被寒气包围。”秦武元道。
      缥缈九道抚须道:“这是极夜九道的内功,乃本门最高心法之一,此内功是吸纳夜间灵气修炼而成,可将万物化为气剑,若大彻大悟,不仅大成,还可容颜不老。但江白驹却以世间怨气为基,修炼的是至邪内力,大伤他人之时,也是在伤自己,纵容至邪内功修炼到极致,修炼者本身会遭到重创,先是双目失明最后爆体而亡。”
      “她为何偏偏选择以怨气修炼?”秦武元不解。
      缥缈九道回忆往事,长叹一气,意味深长道:“因何生怨,只有她自己晓得。”
      在苏文要与江白驹的打斗中——
      “在我手下走过七招,就算你赢。”江白驹轻描淡写极了。
      “休得口出狂言!”苏文要提气,将风停掌耍得炉火纯青。掌力所到之处,万物皆为所控。
      江白驹后跳至茅草屋顶,黑纱飘飘,顿吹白玉箫,箫声如蟒出洞,又如地龙低吼,一股强大的真气扑面而至,形成幻蟒幻龙的招式,朝苏文要击去。
      苏文要运起全身真气,以风停掌第二十一式“落花本无情”进行抵御,两股真气相撞间,山石崩落,地面卷起无数砂砾。
      秦武元在缥缈九道身边说:“这又是什么武功?”
      “鬼神八部咒,”在缥缈九道眼里,玉箫缠绕着其余七道真气,他说,“由箫声为引,召唤世间八道至邪真气,暗藏八部鬼神,分别为摩呼八道,紧那七道,迦楼六道,修罗五道,乾达四道,夜叉三道,龙众二道,唯天一道,按照毁灭程度排列,每一道都是必杀。”
      “如此邪道,文要他怕是不能匹敌,让我去助他一臂之力。”秦武元想去帮忙,却被缥缈九道抬拂尘拦下。
      “武元,你跟文要找机会离开青城山,我拦住江白驹。”缥缈九道说。
      “师父万万不可!这江白驹若得不到无我心经定不会放过师父!”秦武元瞬间跪下,“请求师父允许武元力战到底!”
      同时,苏文要想将江白驹的强悍真气化解,谁知,风停化解之法在发功时,竟被瞬间溶解。
      真气直直地朝苏文要拍来,苏文要暗叫不好,根本来不及闪避,一道拂尘扫过,将苏文要整个人托回。
      真气落空,击在地面,石崩地裂。
      “你二人速速离开这里!”缥缈九道立刻道。
      “师父!”二人同声。
      “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华朝廷治下,民不聊生,江湖需要有新人物出现,若他日你与文要武功大成,记住,揭竿而起,护我黎民。”说罢,缥缈九道打出一记内力,将两人拍出农舍,直落山崖。
      两人抓住藤蔓,这才发现,山崖下是一片平地。
      江白驹对此只是冷笑一声,拿起白玉箫,她不徐不疾道:“师父,我这‘鬼神八部咒’吹得可好?”
      “江儿,你若再修炼这至邪武功,定会走火入魔,老朽劝你散尽怨气,以免落得个凄惨下场。”缥缈九道劝诫。
      一声江儿,本令江白驹一时软心,但听完后话,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要我散尽武功,您可真是好师父,”江白驹讥讽道,“在您关心我眼睛的时候,我本以为您对我念有师徒之情,可谁曾想,您却想把我苦苦寻求的无我心经交给两个资质愚钝的师弟,可真是令我寒心。”
      缥缈九道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就算你修炼了无我心经,也未必能胜过薛儿。”
      他口中的薛儿正是薛星客。
      听到此名,江白驹的脸色更是铁青:“给我住口!”
      说罢,脚点屋顶,带着凶厉的铃铛声,倾身而下,玉箫化剑,招式比刚才凌厉了多倍。
      缥缈九道收起拂尘,以掌力对抗。
      “下卷在哪儿?”江白驹此刻完全不收内力,反而加注邪气,跟缥缈九道比拼起来。
      寒气围绕,缥缈九道脸色不变,他悠悠道:“你想练无我心经无非是想练成神功,找薛星客决战,可你到时候真的能狠下心来将她杀死吗?”
      “薛星客害我终生被‘银红’束缚,每到月满之日都要经历穿骨刺心之痛,我这十年无时不刻想找她报仇,将她碎尸万段!”江白驹想到昔日仇怨,手上的劲道突然暴涨,将缥缈九道震退三米之外。
      “这次我没带从天教众,仅仅只身前来,是因为我念在你曾教我武功,师父,如今的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将下卷交出来,看在昔日师徒情面,我可饶你一命。”江白驹提箫一步步上前。
      “因一己私欲练功,为祸武林,如今贪婪暴虐,妄图弑师,江白驹,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师有责,今日,我便清理门户。”说罢,他扔出拂尘,用强悍的内力将其震碎,拂尘白须化针,倏然扎向江白驹。
      每一针都正向她的穴位,江白驹很清楚,缥缈九道想要废弃她的武功。
      她当即汇聚内力,邪气缠于白玉箫上,吹奏一声,箫声顿起以鬼魅般的气劲形成一道屏障,拂尘银针击中屏障纷纷坠落。
      她趁此,吹奏鬼神八部咒,一道狂厉真气霎时而出,招式怪异,犹如地狱猛将生出双翅,淡淡的蓝色被黑暗的光晕渲染,化身一名美丽且凶悍的女子,手持双匕,击落银针。此乃夜叉三道。
      后续银针跟上,夜叉三道直接冲击而去,地动山摇,天地渐暗,却见朝江白驹脐下攻去的银针突然变成了缥缈九道,他双指突破夜叉,刹那间,正要点中将表决的气海穴时,江白驹挥起玉箫,犹如夜叉附体,狂暴的玉箫竟生生地扎入了缥缈九道的心口。
      缥缈九道微笑间,汇聚了全身真气从伤口迸溅而出,产生的巨大内劲震到了江白驹,江白驹收起内力,护住自己,身后的茅草屋直接被炸裂,周遭被一一引爆。
      血染白袍,缥缈九道拿着断裂的拂尘,面色苍白,却稳稳地立于庭院之中。
      江白驹被内劲震伤了五脏六腑,嘴角流出了鲜血,她深知此刻不能再发动鬼神八部咒,否则自己性命不保。
      “江儿,还记得为师曾告诉你和薛儿的那句话吗,”缥缈九道声音沙哑,“‘侠之大者,卫国为民’。为师教你们功夫,是想有朝一日,黎民有难,尔等务必行大侠之事,你始终不明白。”
      “朝廷荒诞,要是我从天教灭了这狗朝廷,也是行大义之事,”江白驹起身,“既然师父不愿将下卷去处告知,我便只好在整个武林找,翻它个底朝天,师父,告辞了!”
      说罢,她施展绝顶轻功,乘风离开。
      “贪婪之人,终不可成大事也。”缥缈九道坚持不住,半跪在地。
      “师父!”好不容易爬上来的秦武元与苏文要见状,连忙跑来,一左一右想要搀扶。
      “我这就去找江白驹!”苏文要饱含热泪,想要去讨公道。
      缥缈九道被搀扶而起,阻止了他:“你二人还有更要紧的事,为我护法。”
      “是。”两人盘坐,为中间的缥缈九道运气。
      缥缈九道盘坐,胸口的血液止住,他默念心经,祈天祷告,忽得天机。他突然睁眼,撕下白袍一角,真气割破双指,在上面写道:
      华伦十五国,君主奉神明,垂蛊人而疏忠臣,荒废朝政,民不聊生,江山寥落矣。
      附属三五国,倭子通西夷,得天时而顺地利,狼子野心,全民皆兵,郡城可破矣。
      明华十九骑,聚侠守社稷,出武林而定民心,万里山河,留名千载,新火黎明矣。
      写成后,他让秦苏二人收了真气,将白袍折叠交给秦武元:“你二人他日有缘,将此书交给薛星客,她一看便知。”
      “弟子谨记。”秦武元将血书收起。
      “好了,你二人速速下山,随缘而去吧。”缥缈九道盘坐,开始调息。
      秦武元跟苏文要对其重重三叩首拜别:“师父,明年我二人再来拜会,请师父务必保重。”
      两名徒弟下山后,缥缈九道抬头望天,细雨沾湿了他枯老的脸,仿佛在问他,收了江白驹可有后悔?
      “老朽一生,收徒无悔,只待天命人出现,便可了却平生之愿。”
      仙人起身,缥缈而离。
      秦武元与苏文要来到村庄,却发现这里的村民还活着,之前被江白驹冒充的农户此刻正兴冲冲地问两人要不要吃茶。
      两人来到青城山脚下一家面馆里,要了两碗素面,讨论起江白驹来。
      “江白驹令人无法捉摸,真希望日后别再碰上她。”苏文要道。
      秦武元长枪背在身后,缓缓道:“我二人还是如师父言,勤加修炼,江湖之大又甚小,日后碰上了也要有办法应对,而不是像今日这般三招不过就被打倒。”
      这时,一个头戴方巾的汉子牵着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走入草棚内,语气愉悦:“小二,切二两牛肉,一碗素面,再来壶上好的竹叶青!”
      汉子将小女孩抱上凳子,自己坐到她身边,笑道:“小小,爹马上就要当大将军了,以后踏平西夷,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拿来竹叶青的小二不由笑道:“蒲二,家里的牛都还没吃饱,你还想做大将军?”
      “你知道什么,大丈夫不拘小节,”蒲二拿走竹叶青,倒上一杯,“小小,你信不信,爹以后一定是个人物。”
      “爹爹以后一定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蒲小小乖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欣喜。
      蒲二欢喜得紧,二两牛肉到桌,他赶紧给女儿夹了一块,接着拿起一块往自己嘴里塞。
      下一秒,却被人揪起耳朵。
      “好你个蒲二,家里的米缸一粒米都没了,你居然在这里大吃大喝?”一个肥壮的妇人揪着他的耳朵,气冲冲道。
      “唉哟蒲家母老虎来了,快跑!”周遭食客见状,赶紧撒腿离开。
      “还没结账哩!”小二跟掌柜的想去追客人,但见了这蒲家媳妇,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只有秦武元跟苏文要还在悠哉吃面。
      “二位客官,还有什么需要随便说,酒水全免。”小二生怕连他们也跑路了。
      秦武元应了一声,接着看面前的蒲二一家子。
      “媳妇,冤枉啊,我只是图个开心嘛。”蒲二解释。
      “开心你个大头鬼,你一个人喝酒就算了,还带小小出来?知不知道,采花贼昨晚把隔壁村翻了个底朝天,连老母鸡都不放过,你现在还那么大摇大摆,生怕不知道咱们女儿长得漂亮?看我怎么收拾你!”蒲家媳妇直接把蒲二一脚踹翻,蒲二在店里来回跑,跟媳妇斗智斗勇。
      汉子躲,媳妇追,一时间弄得店里鸡飞狗跳,秦武元跟苏文要都忍俊不禁,也难怪乡亲们看见蒲家媳妇都要逃跑。
      小二跟掌柜的想要阻拦,可纷纷被推开。
      在旁吃面的蒲小小司空见惯,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面。此刻,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进入店内,以极快的身形掳走了蒲小小。
      “爹,娘!”蒲小小呼救。
      “小小!”蒲家夫妻这才注意到。
      秦武元和苏文要见状,立刻去追。
      男子挟着哭泣的蒲小小,驾驭轻功往南边跑去,来到官道上。
      “站住!”秦武元一个空翻,挡在了他面前。
      “臭小子,多管闲事。”男子一边带着蒲小小,一边一手朝秦武元攻去。
      秦武元微闪避,逮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推,男子却凌空一翻,双脚踢向他,秦武元双臂抵挡,力度之大,男子被弹飞,空翻后落地。
      这时,苏文要也追了上来,站在了男子身后。
      “快把小姑娘放下来,不然别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苏文要道。
      “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千面桃花姚瞬?”姚瞬讥笑着,将蒲小小放下后,点穴定身,腾出一只手。
      “连小女孩都不放过,我看你是千里送死!”苏文要说罢,蓄力抬手。
      姚瞬回身掷出飞镖,苏文要仅凭掌力轻松卸掉飞镖攻势,以内力反弹回去,姚瞬没反应过来,飞镖就划伤了他的手臂。
      “今日采花不顺,改日再来,告辞!”姚瞬说罢,扔下两颗霹雳弹,造成漫天烟雾,烟雾散去时,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以为这个姚瞬多厉害,没想到只是泛泛之辈。”苏文要忍不住道。
      秦武元连忙替蒲小小解开穴道,蒲小小哇哇大哭起来。
      “小小!”蒲家夫妻赶来,从秦武元怀里接过蒲小小,纷纷对他二人表达谢意。
      “不如这样,二位少侠来我家,我娘子给你们做饭吃。”蒲二对两人笑道,丝毫不顾蒲家媳妇对他眼神示意。
      “不用了,我二人在客栈已经吃饱,就不劳烦兄台了。”秦武元推辞。
      “那喝酒总没问题吧。”蒲二坚持邀请。
      秦武元跟苏文要相视一眼,答应了。
      “那就叨扰兄台了。”两人随蒲二一家子往蒲家村走去。
      另一边,姚瞬逃到了一处山洞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走进山洞深处,发现一汪清泉边,一名黑衣女子正在盘腿打坐。
      见那女子面容姣好,他一时间起了色心,轻声猥琐道:“拐不走小的,现在让我逮着个大美人儿,上天果然待我不薄。”说罢,他搓着手,拿出竹管,将迷魂飞针吐出。
      飞针击在女子周身围绕的淡紫色真气上,顷刻间化为灰烬。
      姚瞬大惊。
      女子幽幽开口,突然睁眼,不是江白驹又是谁呢?
      姚瞬转身想要逃跑,却被一枚小石子击中死穴,当场毙命。
      “无知小儿。”江白驹起身,刚才受伤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
      “属下受岳副教主之命,特来青城山接教主回子蜀峡!”两名从天教众走进,恭敬下跪。
      “我知道了,你二人先在外面等我。”江白驹道。
      等教众退出,江白驹来到姚瞬的尸体前,施展至邪武功,直直地将他的面皮剥落,纵身来到清泉边,往下看时,竟然浮现出一个纯白色的背影,她的脚踝不自觉有些疼痛。
      “混账!”她怒将人皮扔到清水洗净。
      “薛星客,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她阴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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