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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莲火行动力很强，决定要帮俄水村除掉作乱的妖兽，立即向当地的村民了解情况了。
说是自半年前，附近的村子陆续有村民失踪，被山野包围的僻静村落，有野兽出没再正常不过，大家也没往妖兽上想，自制了防御的围栏和武器，日落前归家，小心谨慎不在外游走。
再后来，某些个人少的村子似是被“野兽”吃空了，俄水村是这四乡八村为首的大村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团结四乡八村一起驱赶吃人的野兽，于是同各村村长协议，挑选出各村的青壮组成一队，驱逐消灭野兽。
然而不仅挑选出来的青壮年有去无回，村里也开始有了“面具人”出没，其面容难辨，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妖兽，无力反抗，几个村长一商议，派人去了万衍宗求救。
“这俄水村要是给吃空了，咱村保不定是下一个遭殃的。”
“哎哟，造孽哦，万衍宗的人再不来，俄水村得成鬼村了！”
“妖魔鬼怪的不是都住在南边么，怎地北边也有了，这世道啊……怕是要变天了。”
“呸，尽胡说八道，如今处处是修仙的大宗，有能力的散修比比皆是，哪会给妖魔出头的机会？”
“怎么没有？阳水村都变成鬼村了，俄水村也没好到哪去，再耽搁些时日，我们都得被吃了。”
“等万衍宗弟子来了，管它是妖兽还是妖魔还能逃得了？等不到万衍宗弟子，现在不是有神武门掌门在这么？大家本来便提心吊胆，你不涨涨志气，反倒危言耸听灭自己威风！”
“我就事论事也有错了？！你有能耐和我吵，怎么不去宰了吃人的畜生啊？！”
……
……
村民们说着说着一个个情绪亢奋，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拉扯劝阻的人加入进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莲火听得脑仁疼，抬脚往僻静处走。
走了没几步，之前引路的大娘热切迎上来，道：“莲掌门，感谢你替我们村除了黑熊救下小杰，贵重东西我们给不起，莲掌门不嫌弃的话跟老身回屋里换件干净衣裳，你身上这件，老身帮你清洗干净。”
村民们只是普通的人族又生活在闭塞的山野村落，对修真界的听闻来源于几个去过他城的年轻人亦或是偶然路过的散修，“莲火”两个字他们听着耳熟，但也没和神武挂钩联想到一块。
莲火看了眼身上抱小杰下山时沾上的血迹，没有推拒，点头跟了上去。
情况她摸清楚了，打算换好衣服直接去俄水村。
换好衣服出来，发现门口站着个瘦小的男孩，正是小杰。
莲火目光扫过他包扎好的手臂落到他干瘦而凹陷的眼，“醒了？”
小杰迈过门槛，朝着莲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蜡黄干巴的脸失了血色变得灰白，同色的嘴唇浮着干掉的嘴皮，“莲掌门，请您收我为徒吧！”
他以头抢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被黑熊吃掉的人原本该是我，我阿姐……莲掌门，求求您了，收我为徒吧！”
莲火侧挪了下身子，不以正面对他，避开他的跪拜，“不收。”
诚然他是可怜人，但她没有收徒的打算，他更不是合适的对象。
他掩饰着被拒的失落，随着她挪动的方向移动膝盖，再次跪在她的正面，“莲掌门不愿收我为徒的话，能不能让我加入神武门？我这辈子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求您带我一起去俄水村，求您！”
莲火再次侧了侧身，不与他正面相对，明知故问：“你去俄水村作何？”
“给我阿姐报仇！”
“你阿姐是被黑熊所吃，黑熊已死，你阿姐的仇已经报了。”
末了，补充了句：“以你的资质，我们神武门不收，我不会带你去俄水村的。”
这般瘦弱又刚缺了左臂的普通人族孩子，去了那边只会成为妖兽的盘中餐。
闻言小杰眼里燃起的光碎裂开去。
莲火说的是实话，但过于直白，面前刚刚受了重创的小孩也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因此林潇潇和倚天剑全倒吸了一口气，在劝与不劝莲火之间犹豫徘徊。
“好，我明白了。”小杰再次俯身朝莲火嗑了个响头，“谢莲掌门救命之恩。”
语罢他深呼吸，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目光执拗坚定的起身。
林潇潇：“他好倔，肯定不会放弃想自己偷偷去，这瘦巴巴的样子，别说到俄水村，出了这村都活不了。”
倚天剑：“他好可怜。”
莲火沉默听着身上两位交谈，良久后抬脚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村子很小，户与户之间隔了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莲火跟着他到了他的屋子。
破破烂烂的小木屋，仿佛风雨一吹便会坍塌，屋子前树杆牵着线，晾晒着些蔬菜，水缸上摆着簸箕，里面堆满了不知名的野果。
这些是他们姐弟俩早晨上山前拿出来放好的，短短数个时辰，物是人非。
小杰仰面看着晾晒的蔬菜，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自有记忆起他便和阿姐相依为命，即便家徒四壁，不知饥饱，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乞儿，如今阿姐没了，他方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没了家。
莲火：“你想加入神武门，可以。”
小杰快速转身，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惊喜，又是一声扑通跪地。
莲火出声补充：“不是现在，你留在这养伤健体等到右手能使剑，杀得了野兽时，再来寻我，”
他跪坐在地上，眸光里不解和不安交织，“可我到时候去哪寻您？”
“神武门。”
小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眉目里仍就是难以置信的忧虑。
莲火瞟了眼簸箕里的野果，突兀问道：“那东西好吃么？”
“算、算得上清甜可口。”他说着站起身，缺了左臂已抬不稳簸箕，只好一头卡在腰腹间，右手抵着另一头，将一簸箕野果献宝似虔诚奉上，“全部给您！”
莲火将半簸箕果子收入袖中乾坤袋，随即伸手抓住了他右手臂，运气渡了些修为给他。
感受到一股力量涌入体内，经脉畅通的舒爽感让他讶然的睁眸，“莲掌门……？”
莲火瞟了眼他手里剩下的那半簸箕野果，轻飘飘道：“回礼。”
拿人果子，回以修为，两清。
她接着探向他一直拽着的发带，替他绑在了右手腕，温声道：“好好练剑。”
林潇潇：“真是用心良苦啊，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盼头，还保全了他的尊严，没让他觉得自己被施舍。”
倚天剑：“可、可我们不是还没定好门派地址么……他以后去哪找神武门啊？”
林潇潇：“等到他练好剑了，咱门派肯定建好了，再说到时候他长大了还想不想加入还说不准，你这构建门派发展蓝图的能力不行啊，招生办主任适当的时候得画画大饼，不然怎么招生？”
“怎么画大饼啊？”
“来来来，我教你。”
在身上两位热切的讨论中，莲火摸了摸小杰的头，转身离开。
缘分估不准，有缘自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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