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糖的

　　果然，操。

　　“啊？！”林意琼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程嘉晹又重申了一遍。

　　程嘉晹看向林意琼，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都瞪圆了，嘴巴都闭不上了，眉头也皱起来，成弯弯曲曲的一字型，连头发都被吓得抖动起来了。

　　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嘉晹哥，你没开玩笑吧。”

　　程嘉晹前言不搭后语，非常紧张，眼神柔和而坚定。

　　“没有，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林意琼心里扭成了一股乱麻，这要是原来不知道，她肯定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但是金宁喜欢程嘉晹，金宁对她很好，她是会答应他，但肯定不能是现在，她得慢慢告诉金宁，让金宁先接受。

　　至少是不丢失金宁这个朋友的前提下。

　　程嘉晹顺势拿过她的手，眼神勾人，“所以...我之前告诉你回国的理由是假的，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是假的，就连要考研才成为你的班主任也是假的。但现在我说的我喜欢你，比每一刻都真诚。”

　　他撸起袖子，“自从高一那年我把你纹在手上，你就已经在我心上了。”

　　“你毕业了，我就不用再躲着了。”

　　林意琼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否则她真的要答应他了。

　　林意琼使劲抽出手来。硬着头皮说道:“嘉晹哥，你...是不是犯糊涂了，我觉得你肯定是搞错了，这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对妹妹的占有欲。”

　　程嘉晹急了，他迫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思，他觉得她不懂。“不是，我很清醒，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我有无数次把控不住自己。我们俩被困在ZY公园的时候，你考试失利的时候，你谈男朋友的时候，我都想上去告诉你，我...”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准备啊。我知道，你们小姑娘最注重形式了。其实今天上午请你去吃饭，我都安排好了。但没想到你去做手术，你乖一点，我以后再补给你好不好？”

　　一霎间，他全身慌得像一块石头，定在哪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多难呢？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林意琼不敢看他，狠下心来。“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程嘉晹的每声心跳都那么清晰，眼神中鼓满了泪，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程嘉晹的笑僵住。

　　林意琼没有勇气再重复一次。“我只把你当哥哥，跟程嘉曜一样。我从来没有对你产生过别的心思。以前是这样，将来也是。”

　　程嘉晹眼睑中留下一股泪，手攥成了拳，紧紧掐着。胳膊上的血管明显，好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啊？”

　　程嘉晹缓和道:“不会的，我给你时间，你不用着急回应我，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想错过你。”

　　林意琼背对着他，眼泪也成批的流。

　　（对不起嘉晹哥，金宁姐对我很好，我们不能这样欺负她。）

　　“我们最近要不然还是先不要见面了，都冷静下吧。”

　　程嘉晹再次抓住她的手，又看了一眼她的伤，怕把她惹疼了，又轻轻松开。努力挤出个笑。声音仍然颤抖着，但仍不失温柔。

　　他觉得心里有点空。

　　“这样也好，你别因为这个不开心，我没怪你。那你好好休息，我不会来打扰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我先走了。”程嘉晹抹了把眼泪，轻轻给她带上门。

　　确认程嘉晹走后，林意琼立马跑到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再也憋不住了，掩面痛哭，上气不接下气，连着咳了好几声。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从高中再次见到他，就会幻想跟他在一起后的点滴。每一次经历都还历历在目，她不曾忘，也不敢忘。

　　在得知金宁喜欢他之前，她有想过高考完的表白。

　　但她从来没想到是自己拒绝了他，还那么彻底。她没说不能跟他在一起，但肯定不能是现在。

　　至少得先让金宁知道，她喜欢他。

　　——

　　程嘉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家酒吧。他两眼发直，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勾走了。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酒。

　　“服务员，给我上最烈的酒。”

　　“先生，您喝的就是我们这儿最烈的酒了，这种酒不能贪杯，您如果一个人的话，建议您不要...”

　　程嘉晹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他把头埋在桌子下，无声地流着泪。

　　零零散散的回忆蓦地聚拢起来，凑成了一幅幅鲜明的画面，电影一般从他脑海里闪过。

　　“这就是最烈的了吗，那为什么我还这么清醒，为什么我还能记着她不喜欢我，为什么！”

　　他安排好了一切，考虑了所有可能，唯独忘了考虑一点，她不喜欢他。

　　这服务员一看就是老手，“先生，您喝多了，请问您需要帮您打车吗？”

　　程嘉晹没有抬头，只是手指头动了动。示意他离开。

　　程嘉晹也没管，随便按了个号码。

　　那边声音很倦，应该刚睡下不久。“喂？喂？喂？晹哥？说话呀？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没出几声，徐帆的困意就没了。“大哥，你说句话好不好？”

　　他拍了拍手机，“是手机的问题吗，程嘉晹！能听到吗？你说句话！”

　　徐帆很着急，一般程嘉晹给他打电话都是言简意赅，说完立马挂，毫不留情，绝不拖泥带水。这次很反常，电话接听了有三四分钟了，他还是只能听到几阵抽泣声。

　　“怎么了？你说话呀，要急死我，大男人的哭什么。”

　　程嘉晹调整了一下情绪。“兄弟啊，她不喜欢我，她拒绝我了。连朋友都没得做，还不如不表白，至少那样她还能贴着我叫哥哥。”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只是重复了好几次。

　　“你表白了？”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可爱跟我玩了，她那么黏人，怎么会不喜欢我啊。可她就是不喜欢我，这都赖我，赖我。我要是没出国，她肯定会喜欢我。”

　　“算了，这个不重要。你在哪儿，在酒吧吗。我这几天没事，赶明儿我订个机票，过去陪你几天，兄弟我别的帮不上你，心灵导师和牵红绳最在行。你别...你现在一个人吗？嘉曜在不在？”

　　程嘉晹有气无力，喝的烂醉。“不在，别过来，一个人可以。”挂了电话。

　　他已经喝到没有意识了，嘴里仍喊着林意琼的名字，那么温柔高贵的男孩子落魄到在公交车站点的长椅上将就了一晚上...

　　他像是没了家的乞丐，躺在长椅上，手里仍拿着啤酒，灌得满身都是酒气。

　　林意琼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是她的一种宣泄方式，她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人蜷在床上，一个人哭。

　　邹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她想都没想，直接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

　　“小意？你在哭吗？你怎么了？”

　　林意琼坐起来，“妈，我好疼。”

　　邹静看着哭成了泪人的林意琼，一脸愁容，又满是心疼。看着她的手。

　　“哪儿疼啊？伤口吗？不应该啊，这不是无痛的吗。”

　　林意琼指了指，哭的更厉害了。“对，手疼，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去做这个手术了。”

　　邹静相信了，以为这是在撒娇。把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

　　徐帆一晚上没睡着，毕竟和程嘉晹和他同过窗，又关系那么铁，程嘉晹有多颓废他可想而知。

　　天刚蒙蒙亮，他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机场。

　　“诶，徐帆，着急忙慌的去哪儿啊。”那声音甜美，就像黑夜里的一阵光！

　　徐帆回头一看，金宁在买早餐。

　　“先不跟你聊了，我有急事儿。”

　　金宁看他带着行李，又这么急，肯定是有什么事。

　　“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份。”

　　“不用了。”

　　因为太早了，徐帆打的车还没到，还得等会儿。

　　金宁递过来个鸡蛋灌饼，“怎么了大早上的这么急，早饭都来不及吃。”

　　徐帆接过，并道了声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昨晚程嘉晹那家伙一个人喝闷酒，这个时候肯定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得去北淮救他几天。”

　　程嘉晹喝酒，喝酒又怎么了，金宁和他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还没见他喝大过呢。

　　“嘉晹心中有数，不会失了分寸。”

　　徐帆又狠狠地咬了口饼。“这次不一样，他和他那个妹妹表白，被拒绝了。”

　　金宁一时没拿住饼，顺着塑料袋滑落。

　　还好徐帆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接住了。

　　“怎么了？小心点。”

　　金宁回过神来。“妹妹？林意琼吗？嘉晹喜欢她？！”

　　徐帆道:“是啊，这家伙藏的还挺深啊，我也没想到。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那小意林拒绝了？你提议他表白的？怎么不来问问我，小意林一直有喜欢的人，他去表白肯定会碰壁啊。”

　　徐帆见车来了，招了几下手。“我也不清楚，得先去了解情况。”

　　车子停在路边，徐帆放好行李，本想和金宁说再见，一回头，金宁早就坐在车子里面了。

　　她轻声对师傅说，“师傅，去机场谢谢。”

　　徐帆搞不明白，但有她在也好，程嘉晹平时对她也很温柔，实在不行，还能撮合撮合他俩。

　　“......”

　　程嘉晹回家的时间比他俩到程家的时间都晚。

　　他声音没有以前那样磁性，不过还是低的。透漏出满满的颓废，失意，无助。

　　“你们怎么来了？”

　　徐帆知道他现在很丧，声音很轻。“昨晚我说要过来了，你忘了？”

　　程嘉晹去拿了几瓶水，递给他们。自己也猛灌了一瓶。“昨晚喝大了，不记得了。”

　　金宁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好问。还是从林意琼那边下手。

　　金宁:【小意林，我来北淮了，可以约你吗？】

　　虽然林意琼没有心情，但金宁并不知情。

　　见她许久不回，金宁又补了一句。

　　金宁：【我约你，别人不去。】

　　林意琼:【嗯，我去找你。】

　　金宁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北淮的街道很干净，虽是繁华的大城市，却又不失小乡村的朴素。每每走到这里，都会不自觉的逗留一会儿。

　　金宁买了一束花，给林意琼发了个地址。巧的是，她定的咖啡馆，正是之前程嘉晹给林意琼补习常来的地方。

　　林意琼化了个淡妆，遮了下泪痕，根据她给的地点，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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