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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警车里江庆生几个人，等顾淮上车后，魏九说：“已经封锁了现场，尸首是今早发现的。”
老旧区房屋拆迁了，这里建一条经过海城的道路，下了一场雨，房屋残垣断壁，到处泛着潮湿。
分管这片的警察说：“这一带修路，住户已经搬走几个月了，动工时发现了这具尸体，他们没敢动，人命关天，就赶紧报了案。”
一片废墟中，一个房屋的一面墙倒了一半，砖头里露出一条白腿，把砖头挪开，赫然是个少女，□□，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嘴里堵着一团东西，是一团破布。
现场到处是砖头瓦砾，杨春芳赤.裸的白花花身体，冬季天冷，尸体没有腐烂腐烂，除了嘴里的破布，身上一根布丝都没有，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显然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杨春芳是被人勒死后丢弃在这里。
法院初步验尸，说：“死者死去的时间是三天前，窒息而死，死前遭遇性侵，皮肤上有瘢痕，生前受虐，切断一根小手指。”
江庆生看看四周，说：“这半面墙壁是昨晚暴风雨倒塌了，发现了砖头下的尸首。”
三天前抛尸，经过昨晚暴雨的冲刷，凶手留下的痕迹，警察勘察现场没找到任何线索。
阳光出来，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顾淮蹲下在一个砖缝中发现一个小东西，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了出来，是一枚校徽，顾淮看了看，想起这好像是第四中学校徽，收入江庆生手里的袋子里。
蹲下看见尸首旁一块砖头上沾着一小块黑东西，指甲盖大的，他用手指沾了下，指尖朝着光亮看，是一块沥青，板油马路上浇的沥青，经过马路时，粘在鞋底下。
校方来人辨认，任敏看到惨状，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直跳，这是她教过的女生，活生生的少女，现在躺在瓦砾中，死状凄惨。
低低地说；“这是杨春芳。”
警察局里气氛压抑，第四中学失踪的三个少女，第一个失踪的杨春芳的尸首找到了，另外两个女生凶多吉少。
凶手抛尸，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有第二个，第三个尸首被发现。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杨春芳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现场没找到勒死用的绳索等工具，前胸有不同程度的瘢痕，死亡大概时间，三天前，生前受到性侵，缺的手指是生前切下来的，切口不规则，菜刀之类的切下的，。
魏九说；“绑架□□后杀死，切掉一截手指，太残忍了。”
顾淮心情沉重，“杨春芳被绑架后凶手囚禁了她。”
其她的两个女生是否已经遇害，只是尸首他们没有发现。
报业大厦右侧，顾淮穿着深色半长风衣，双手插兜，靠在汽车前，曲着长腿，海城难得出太阳，没多少暖意，
顾淮望着穿浅蓝色衬衫，米白色的外套的苏焰，干净清爽的气息，阳光洒在俊美的脸，肤色透明。
一个半小时签名售书结束，顾淮走过去，苏焰的女助理，戴眼镜，白皙清秀，年轻温婉文雅的女性，顾淮从她手里接过轮椅，女助理打量顾淮。
看顾淮把腋下夹着的一盒糕点放在苏焰的腿上。
苏焰拿起点心盒子，唐记的点心，上学时最爱吃的，那时顾淮经常让家里的司机绕道去唐记给他买点心，两人吃得很开心。
顾淮推着他，慢慢地走着，来到路边小公园，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顾淮望着远处，没有说话。
苏焰的注意力都在这盒点心上，他打开点心盒子，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薄唇轻抿，酥软奶香，入口即化。
顾淮收回目光，手伸向盒子里，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吃着，两个人仿佛回到校园那个午后。
苏焰吃了一块 ，又拿起一块，掂着雪白的手帕，“案子有进展了？”
看出顾淮不是很高兴。
“发现杨春芳的尸体了。”
“在什么地方？”
“北隅区。”顾淮又道；“那里修路，废弃的民房。”
苏焰说；“抛尸的最佳地点。”
顾淮大致说了一下现场情况。
苏焰慢条斯理地咬着点心，半晌说；“能让我看看尸首吗？”
顾淮还没回答，苏焰接着说；“我最初的专业是法医。”
他们已经分别太多年，彼此经历了什么都不了解，有些话不是时候问出来，八年的空白，彼此略过，只字不提。
法医沈明，看见顾淮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漂亮的青年，眸色如水，清冽之下却又浓雾弥漫深不见底。
顾淮咳了声，“我朋友苏焰，法医专业，他想看看杨春芳的尸体。”
沈明有点为难，“顾警长，局里有规定，外人.....”
“我担着，与你无关。”
沈明让开，苏焰掀开黄布，少女的脸毫无生气，眼睛睁着，临死前的恐惧。
苏焰仔细检查尸体，良久，重新轻轻地盖上黄布。
问；“现场发现了什么吗？”
顾淮把一个透明袋子给他，里面一个校徽，和一团破布，顾淮说；“破布是塞在口中的。”
苏焰提起来看看，道；“杨春芳身体的青紫淤痕不像是男人掐的，而是女人拧的，男人一般习惯掐，女人习惯拧，拧死者一般为了泄愤。”
他从袋子里取出校徽，“校徽是凶手的，或者是现场除了凶手之外，还有一个帮凶，那个帮凶是个女人。”
现场掉落的校徽，大家都以为是杨春芳的。
苏焰又说；“校徽不是被害人的，被害人没穿衣服，衣物可能已经处理了，掉在这里的一定是在现场的人。”
连日来疲惫的顾淮头脑中划过一道亮光，“这就是说凶手或者帮凶是第四中学的学生，初步断定是女学生，拧死者为泄愤，说明她和死者有矛盾，恨死者，原来我们判断凶手出入赌场认识杨春芳哥哥的人，这个判断是错误的，了解杨春芳哥哥赌博，是杨春芳身边的一个女生，提供信息给凶手，动机是报复。”
这桩案子就豁然开朗。
苏焰仔看那枚校徽，说：“估计丢了校徽的人，早就发现落在抛尸现场，很容易解决，她拿了死者的校徽。”
这个发现范围又缩小了。
离开解刨室，顾淮推着苏焰往外走，警局里的人都盯着轮椅上的青年，青年比女人还美，眼睛清澈迷人，只是脸上血色淡，有点冷清。
顾淮低头看见苏焰鞋带开了，绕到前面蹲下，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注视下，仔细地给苏焰系好鞋带，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把滑下来的盖在苏焰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动作耐心，目光极温柔。
把所有人都看傻了，冷冰冰的顾警长何时对人这样温柔过，轮椅上的漂亮的青年在顾警长蹲下系鞋带时，看不清情绪，长睫低垂，侧颜如雕塑一般美。
顾淮谁也没看，顶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自然地推着轮椅，前脚一出门，屋里顿时炸锅了，“这人是谁呀，长这么好看。”
韩亮抻着脖子朝门外看，“这人这么眼熟，我想起来了，当红作家苏焰。”
江庆生摸了摸头，恍然大悟，“我说苏作家的小说顾警长每期必看，原来暗恋苏作家。”
吴胖子说：“顾警长追小说，变成追人了，谁说顾警长不懂风月。”
故意抖了下胖胖的身子，“太温柔了，真让人受不了。”
一伙人趴着窗户看，顾警长低身俯就，两人亲密地说着什么，顾警长抱起苏作家小心地放在汽车副驾驶座位上。
“警长这动作太霸气，好像不是车座，前面是一张床。”
魏九拍了一下年轻警员的脑袋。
“警长太温柔体贴了。”
汽车开走了，众人好像正看到电影高潮时候，断片了，齐齐地叹口气。
“这要是被严小姐知道该多伤心啊！”
“我伤什么心？”
众人一回头，严令茀走了进来。
年轻警员尴尬地咳了声，“发现失踪少女尸首，大家这不是难过。”
一群人憋不住笑。
严令茀看了看，“你们顾警长呢？”
“严大记者找我们顾警长啊，一时半刻恐怕回不来，今晚能不能回来.....”
众人暧昧地挤眉弄眼，笑得猥琐。
严令茀莫名其妙，“你们顾警长到底去那里了？”
魏九笑着说；“开会，对，去市府开会。”
严令茀一脸失望，“你们顾警长开会，你们高兴什么？”
“我们可以偷懒，回家做饭看孩子。”吴胖子笑得见眉不见眼。
“告诉顾警长，我明天再来。”
“好，我们一定转告，走好，严记者。”
年轻警员朝她挥手。
严令茀一出门，屋里的人笑得前仰后合，“顾警长开会，老魏真有你的。”
“开二人小组会，我们顾警长的会怕要开到明天早上。”
“春风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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