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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老妇人打量着这三人那一瞬间的表情。
樊玄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很快掠过一丝自嘲，虽然便归于平静，心里素质算的上是非常之好。
费芹的手则是紧紧握住，显露出愤怒，看向夏侯音的目光也有些不善，最后还是垂下目光，身上气息便得有些冰冷。
而老妇人最关注的苏星，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盯着自己旁边茶几上的锦盒看，似乎对刚刚老妇人的话并不在意，只是关心这礼物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妇人不由得认为发自自己的担心确实不是多余。
她自己不会以为苏星没有什么表情是对这异宝没有兴趣，或者是本身就没有得到这宝贝的信心。这主儿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似乎那异宝的归属判定并不在自己而是在于这主儿自己想不想要。
所以老妇人的话对她并不能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老妇人眼中掠不易察觉的一丝了然之色，扫了一眼苏星手边的茶碗。她自然不是那种因为别人要强抢便束手无策的人。
连被选中的夏侯音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向老妇人行了大礼：“感谢前辈青眼。”
老妇人慈祥的笑了笑：“各位远道而来，可在这院子里四处转转，或者让领你们进来的弟子们引你们在谷中四处看看。若是喜欢，玩到天黑之前也可以，太阳落山前让她们引你们出去就行了。”
说完又向夏侯音道：“夏侯小姐请随我来。”
夏侯音向老妇人行了一礼，又向三人点头算是告辞。
三人中只有樊玄向她羡慕的笑了一笑，然后首先出了院子。然后是不甘心的费芹，她怕是出去就要找她那个了不起的护卫商量什么去了。
既然取宝无望，樊玄和费芹其实都没有心情留下去，但是这里的种种十分古怪，让她们心中又有些其他谋算，于是不约而同的打算在这里四处看看，若是取得些利益，也算没有白来。
两人出去后，就玖零与岳云琴大约也得了允许，入了内来。
“选中了夏侯音？”岳云琴道，“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玖零哼了一声：“根据夏侯音的家世和性情，估计这门派的目的是不外乎让她去振兴武林正道，又或者是济世救民之类吧。如果是这样，能给她的或者是武功秘籍，或者是一大笔财宝吧。”
说完便看着苏星，等她法号司令。
苏星心道，不管下一步要怎么做，首先一个就是要查清这异宝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何处，第二步才是如何到手？
——夏侯音，你最好祈祷这宝贝是可以夺取的，若是从你手上拿不走，我是不介意将你也从这世界上抹除。
三人正要起身，却见一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老道姑。她看见苏星，立刻笑着坐在她对面：“掌门师姐就让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这话却是问得奇怪，苏星道：“没有，她让我们随意参观，天黑之前出谷。”
老道姑闻言，皱起眉头：“天黑之前走，未免也太赶了。从遐迩峰来回一次得两个时辰呢，而且也没有什么必要吧——我以为掌门至少会留你住一晚上，到不想她这么小气。”
苏星三人心中都感觉有些古怪，这老道姑的话怎么有些不对劲，苏星装作没什么事一样道：“遐迩峰是什么地方，异宝就在哪里吗？”
老道姑也觉得察觉到苏星话中的不妥，瞧了她一眼：“掌门没有告诉你遐迩峰是什么地方吗？”忽然她看见苏星身边的白色盒子，猛得站了起来：“掌门选中的人不是你吗？”
苏星盯着她道：“她选中的是夏侯音。”
老道姑微微张嘴，面色一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迷茫的表情逐渐露出苦笑，“她果然已经看出来了，怎么如此固执，不行，我得去阻止她。掌门走了多久了？”
苏星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她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没有打算配合她。
老道姑自然知道苏星此刻满心疑问，不问个清楚不罢休，于是无奈道：“小祖宗，你有什么要问就快点问吧。我那掌门师姐已经带夏侯音去遐迩谷了，如果我们走晚了，你可就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了？”
苏星看她焦急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道：“我要知道全部。”她没有得到掌门的承认，这老道姑似乎比她还急，难道关于这异宝如何分配，这山谷中内的意见根本不统一？
老道姑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好叹了口气，只好又坐下来从头说起：“长话短说。几个月前，我掌门师姐，就是你刚刚见过的那位，占卜得知天下大变将生，而后国土分崩离析，由此导致长达千年的征战。她忧心由此导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于是希望能从当事的青年俊杰中选出一个能力杰出有志于挽救万民的人，将本门历代积累下来的门派宝藏相赠，以此为助力，保护国家免于分裂和战火。”
光凭一个占卜便能知天下走向，并且还深信不疑，这门派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这一点可以先放放，先说眼前，苏星抬眼道：“所以你们选中了夏侯音？”
“其实，虽然掌门做下了打算改变天下发展趋势的决定，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赞同。”老道姑没有直接回答苏星的问题，而是继续接这前面的话补充。
苏星扬了扬眉毛：“为什么？天下太平不是人人都期待的吗？虽说这决定有些疯狂，但是也不算坏事，你们门中居然很多人反对，比如说你？”
老道姑面色有些黯然的点点头：“占算天命一道精妙神奇，但是却被许多油滑善言之辈借其名而用于骗财骗钱，世人并不多相信。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正的天命又岂可随意泄露。光仅仅只是知晓就已经消耗极大的精气，如果尤其引起原本的历史轨迹，对于天命师本身便有反噬，改变越多，影响越大，反噬越狠。轻则身体损伤，被病痛折磨，重则折寿，甚至死亡。”
“掌门师姐不惧反噬，想穷一己之力而变天下，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殒命，这是门中许多人不愿意见到的。”
“但是你们还是挪不过你们掌门，向武林中发下一书来凤？”苏星自然而然想道下文。
老道姑叹了口气，望着地面：“虽然掌门师姐有心寻找一个出色又达到条件的青年，但是我们毕竟人力和时间有限，只能借助这种方法重重考核，选出青年一辈中能力杰出者。最后留下你们四人。”
“但是光只是考核能力以不足以让你们掌门放心，所以她最后又为我们四人占卜，看我们是否真的是她选择的人？”苏星很快想到其中的问题，“最后夏侯音的占卜结果最符合她的要求，所以选择的夏侯音。
老道姑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苏星：“这是我给师姐看的你的占命诗。”
苏星看着那纸一会，犹豫要不要接过来，虽然她对占卜能勾画出自己命运的事情并不相信，但过了一会，还是拿过展开，上书：“谦谦风中竹，巍巍碧玺山。月华倾瑶池，君子世无双。”
苏星愣了半晌，忽然笑了出来。玖零与岳云琴也好奇的看了过来，表情也变的有些古怪，然后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苏星，眼神都是在说：这写的是你吗？
“师姐占卜，我来记录。这就是师姐看到的你的占命诗。”老道姑叹了口气，“但实际上，这首占命诗并不是你的，而是夏侯音的。”
苏星眯起眼睛，老道姑点头道：“如你所想，我私自把你与夏侯音的占命诗交换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占命诗。”老道姑坦然看着苏星，“虽然我也并不想更改天命，但是师姐执意将宝藏送出，那么我认为如果将这异宝交到你的手上，师姐想要改变的天命的计划就很可能不会成功，那么一切都回到正常轨道上——我虽然钦佩师姐敢于舍却性命来挽救天下，但是并不想看见她死。而且，更重要的是——”
老道姑眼神黯淡，“在历史的大流之下，个人力量不过是螳臂挡车。我并不认为师姐能够真的改变这大势所趋。而且即使她真得改变了，这大势不一定会向她所希望的美好和光明的方向前进，或者，反而会掉进更悲惨的未来……”
“所以，四人的占命诗一出来，我就知道师姐肯定会选中夏侯音。我将你们两人交换，企图阻止她。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小伎俩早被师姐看穿，她还是选中了夏侯音。”老道姑苦笑一声，“还趁我不在，早早带夏侯音上遐迩峰。”
“你希望我能取得遐迩峰的宝藏？”苏星淡淡道，“你不怕我用在你掌门不愿意你看 在地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是从来不相信的。
老道姑摇头道：“门中学了天命要术的只有我与师姐两人，师姐的能力还在我之上。但是我两人的观点并不相同。我不希望改变天命，自然不希望这宝藏落到任何外人手上，只不过，事到如今，不送已经是不行了，落在你手中，总比在夏侯音手中好。”
苏星沉默一会：“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们尽快赶去遐迩峰吧。”
遐迩峰下。
“前辈，晚辈可否冒昧问一句？”夏侯音向身边的老妇问道：“夏侯音虽然很容被前辈选中赠予异宝。却不为何四人之中一定要选择我呢？”
老妇人笑道：“你的本身决定我的选择。不用费心琢磨我的意图，我既然把东西送给你，便是知道你一定会把东西用在我希望的地方，所以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抑制行事就好了。”她要的就是选中的人的意志与自己一致，而不是为了实现她的意志和条件来利用宝藏。否则她的原本用意不就泡汤了。
夏侯音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点头：“晚辈明白了。其实晚辈前来一是为了这异宝，二也是想查清一书来凤的主人真实意图。如今世道艰难，而江湖上掀起如此大的动荡，夏侯家忝为武林世家之首，自然责无旁贷。”
老妇人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夏侯小姐只需保持这颗心便是对我门期待的最大回报了。”
遐迩峰并非这山林中最高峰，并不好找，只是因为它常年笼罩在雾中，看它的有时明明觉得很近，但走过去却又觉得很远，所谓“峰在迷雾，不知遐迩”，便是此峰的名字由来。
夏侯音与老妇人此刻已经站在遐迩峰下，道：“晚辈一路行来并没有见到一处守卫，遐迩峰藏有异宝，难道不怕人觊觎吗？”
老妇人笑道：“遐迩峰处在深山中，人迹罕至，即使我门中弟子也很少会到这里来。更何况，我们放任这遐迩峰在这里，自然也是有所依仗。”说着，她指着前面数丈外漂浮的白雾，道：“莫看那雾薄，其实里面都含有致人昏迷的毒药，开始吸入不觉得，但是如果一直继续下去的话，进入藏宝洞口就是她丧命之时。”
“……那藏宝洞后另有一条密道通往山外。夏侯音便可通过这密道离开。”老道姑道。
苏星微微皱眉，“你既然说这是一大笔财宝，但若真是你所说如此指可观，夏侯音一个人又如何能取走呢？”
老道姑笑道：“谁告诉你财宝就在藏宝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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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阳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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