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偏爱

　　“什么？讨厌鬼也会道歉吗？”

　　*

　　九月一日，万众瞩目的开学日。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有关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会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在站台候车的那一刻，希贝尔依然觉得自己把这件事想的还是太简单。

　　“看看韦斯理家的双胞胎，眼睛就快要长在那个哈利——波——特身上了。”德拉科故意念长了姓氏，以此幼稚的行为来表示他的不满。

　　的确，前有韦斯理夫人帮波特穿过墙壁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后有她的好儿子为波特瞻前望后，还有周围那一群穿着不菲巫师袍惺惺作态的大人。平日里倒是装作清高，此刻那一堆趋炎附势和波特攀谈的人堆里也没少见他们。

　　“希贝尔，跟我过来一下。”

　　大马尔福先生领着她走到一边，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希贝尔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次对话，她不想打断，只沉默地等候着。

　　“开学后，尽量不要和哈利波特产生不—必—要的纠葛。”果然是父子，大马尔福先生强调的方式也和德拉科一样，拖长了声音，暗藏他的真实情绪。

　　“那是不是意味着，必要的时候我还需要和他成为朋友？”希贝尔反问他。

　　汽笛声响，纳西莎夫人催促孩子们上车。大马尔福先生轻柔地牵着她往车厢走，拇指在她的手背上安抚地画着圈。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贝尔。”破天荒的，大马尔福先生弯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不必要的争斗必须避免，必要的东西，就随你的心来。”

　　“开学日快乐，我们的希贝尔福礼。”

　　德拉科站在车厢门口，西奥多就坐在里面，旁边摆着提前买好的糖果和甜食。

　　“快点进来，就差你了。”

　　希贝尔把自己扔进座椅，不那么柔软的座垫成功地让她皱眉直起身。

　　“红毛鼹鼠和波特一个车厢，就他们两个人。”没安分多久，德拉科开始打起歪主意：“西奥，一起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西奥多快速看了一眼对面的希贝尔，发现她只是在无聊地吃着甘草棒棒糖，对着德拉科摇头：“我就不去了，但是你可以找高尔他们一起。”

　　“好主意。”德拉科转身就出了车厢，还能听见他大声呼喊高尔名字的声音。

　　希贝尔盯着西奥多，皱了皱眉头：“你在搞什么鬼？”

　　西奥多绝不会参与这种幼稚的挑衅活动毋庸置疑，但他竟然怂恿德拉带上那两个大块头一起去。

　　“干嘛故意让德拉科去找波特的茬？”

　　西奥多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眼睛不抬，看起来格外找打。

　　“有那两个保镖在，不用担心他打不过波特和韦斯理，我是在为他的安全着想。”

　　你最好是。

　　希贝尔计算着时间拉开车厢门，果不其然，德拉科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那个该死的，可恨的，毫无用处的波——特，竟然和红毛鼹鼠混到一起，可恶……”

　　你就是故意的。希贝尔无声地瞪着西奥多，后者憋着笑垂下头。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多破事，梅林的臭袜子！”

　　似乎是德拉科的乌鸦嘴今天格外显灵，开学第一日的确，有些糟心。

　　先是乘船过湖的时候那个隆巴顿小子的蟾蜍突然蹦到他们右边的船上，一个女孩惊吓过度差点把左右的小船全部撞翻；再就是分院前德拉科又一次试图找茬波特，结果被麦格教授点名提醒；

　　最后是在礼堂等候分院时，排在她身前的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孩总是停不住显摆她的渊博学识，结果被一旁某个表情不耐的女孩呛声打断，两人的争吵盖过教授的发言，引来一众侧目。

　　梅林的胡子，这可是开学第一天！

　　“我念到名字的人，上前戴上分院帽，它将决定你所去往的学院。”

　　好在麦格教授声音够大，截断了两人的争论。希贝尔掏了掏耳朵，终于等到一个清净。

　　“苏珊博恩斯。”

　　她不确定那顶破烂的帽子有多大魔力，至少一点很明确，她才不想把它戴到头上。

　　“赫奇帕奇 ！”分院帽大声叫出来，可以看到有灰从帽檐落下。

　　“这顶巫师帽有够脏的。”是那个头发黑又卷的女孩。

　　希贝尔不做声地瞄了她一眼，心中十分认同。不过——

　　“这是一顶历史悠久的魔法帽子，你不能这么说它！”那个乱蓬蓬头发的女孩又要跳脚起来。

　　“狄安娜赫尔布加布莱克。”

　　黑发女孩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她安静：“请你停止无意义地争论，不要耽误我的分院仪式好吗。”

　　明明是个问句，却被她讲出了命令的气势。希贝尔对此不由得产生极大的兴趣，看起来，这个布莱克家族的女孩倒是很有意思。

　　分院帽戴上的那一刻，女孩明显向后躲了躲，显然仍然不太愿意接受这顶脏兮兮的帽子。

　　“难，非常难。”分院帽自顾自说了起来，像一个看巫师报纸的老头，止不住地碎碎念：“你继承了父亲的野心和冷静，也有过人的天赋，可是埋藏在你内心的勇气也不能忽视……”

　　“胡扯，我这个人一向明哲保身。”

　　希贝尔发誓，那个正在经历分院仪式的布莱克女孩绝对是她遇到过最对自己口味的人了，那一句“胡扯”简直酷毙。

　　于是她忍不住为女孩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Brilliant !”

　　“肃静！”麦格教授隐晦地瞪了她一眼，希贝尔这才稍稍收敛。

　　“很有个性，既然如此，不去那个学院就屈才了，”分院帽被嘲讽之后也不恼火，依然笑呵呵地大声喊出来：“那你就去，拉文克劳！”

　　下一个就轮到她。

　　西奥多在她上场前塞过来一块硬糖，德拉科则是替她把糖衣剥下，顺便塞进她嘴里。

　　“在斯莱特林等我们。”不愧是德拉科，不亏是他。

　　“噢，福礼，陌生的姓氏。”她似乎明白了那个布莱克女孩为什么会忍不住和分院帽作对了，因为此刻她的脑袋里就像被无形的手打开，丢进无数条丝线，把她的记忆、思想缠的一团乱麻。

　　“请你不要再试图翻看我的思想了好吗？”希贝尔忍无可忍地开口：“直接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就好。”

　　“噢，有意思的想法。但是我认为拉文克劳或许会更适合你！”分院帽贱兮兮地说。

　　“没听过一山不容二虎吗？你分了一个布莱克过去，怎么敢再把福礼分进去？”希贝尔无奈至极，和破帽子胡扯起来。

　　没料想破帽子听信了。

　　“有道理！”分院帽开心地喊着，拦都拦不住：“那么就恭喜福礼小姐来到斯莱特林，猛虎归山，啊哈！”

　　“……”

　　“……”

　　寂静，除了斯内普教授的散乱鼓掌声。

　　“啪，啪，啪。”就像他举着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脸上，理由却是：“你的魔药满分。”

　　希贝尔过人的表情管理让她得以“从容不迫”地走到长桌坐下，内心却早已开始谋划销毁分院帽的一百式。

　　“欢，欢迎你来斯，斯莱特林，哈？”
　　一个男孩隔着桌子向她发来贺电，“真的，非常，欢，欢迎。”

　　“……谢谢……”希贝尔诚挚地开口：“我真的谢谢你。”全家，你妈的。

　　剩下的仪式就进展顺利许多，除了哈利波特上台又造成了一点小哄乱，其余再无像她们一样的分院困难生。

　　“不敢相信那个波特竟然拒绝来斯莱特林，”德拉科一落座就嚷嚷起来，头上的发胶有些失效，一些碎发散了下来，软塌塌地搭在额头：“这样也好，为他自己安全着想。只要他敢来，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他冲着空气连出几个长直拳，很不巧地把宽大袖口连续拍到西奥多脸上。

　　“我要和布雷斯一个寝室。”

　　于是结束开学盛宴，来到地牢休息室，西奥多开始了。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德拉科提防了他一整场晚宴，生怕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按头进了盘子里的土豆泥，却没料到他会在这等着。

　　“不——行——”铂金脑袋小少爷开始急了：“西奥，好西奥，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要和高尔或者克拉布一个寝室！于是他开始扯西奥多的袖子，身体往人家身上靠，没得站姿。

　　“这个学期所有早课。”

　　“成交！”

　　“还有晚餐。”

　　“没问题！”

　　“暂时先这样，想到再补充。”

　　“好的呀！”

　　达芙妮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一边是尽管吃惊但仍装作淡定的布雷斯：“我早告诉过你，德拉科喜欢西奥多，你就是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希贝尔面无表情地拉过达芙妮往寝室走，忽视身后传来的某个蠢货的哀嚎。

　　听不见，她听不见。希贝尔越走越快，她一定听不见，不然她就会忍不住回头痛扁那个铂金头臭小子。

　　他到底记不记得，和马尔福家定了娃娃亲的是她希贝尔福礼而不是西奥多诺特啊？

　　“呃，希贝尔？”达芙妮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把自己的胳膊解救出来，问出了今日最佳问题：

　　“德拉科，真的喜欢你哥哥吗？”

　　“……”

　　“那可是西奥多呀！”

　　希贝尔抬头望天花板，心情复杂：

　　“我也不确定了。”

　　*

　　第一天上课，对于一堆学龄小土豆来说，无疑是兴奋又紧张的。

　　具体表现在女寝。达芙妮六点出头就自然醒，开始收拾头发和服装，于是一向睡眠质量极好的希贝尔被迫提前了一个半小时醒来。

　　就出现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小美女和一个顶着硕大黑眼圈的丧鬼一起出现在公共休息室的场景。

　　“……梅林的臭袜子……”

　　德拉科正在嚼着纳西莎阿姨带来的软糖，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西奥多见怪不怪，只上前替她整理了一番没塞好的衬衫下摆，以及歪歪扭扭的领带。

　　“不要试图和她搭话，”用早餐的时候，德拉科神经兮兮地凑在布雷斯旁边咬耳朵：“希贝尔的起床气非常大，每当那个时候，她会变得比巨怪还可怕……”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向你亲爱的教授请求施一道容光焕发咒，而不是自暴自弃地坐在这里，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吃——早——餐，福礼小姐。”

　　斯内普教授居高临下站在他们身后，看向希贝尔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头巨怪。

　　“这是你们的课程表，请务必收好。请各位第一天离开家的乖——宝——宝——们留意自己的早课，不要再出现今天的失误。”

　　教授说完就离开，袍子在身后甩的飞起，像一只巨大的黑蝙蝠。

　　德拉科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嘀咕着什么拿起一张课表研究。

　　“……怎么以前没发现教父说话这么阴阳怪气……梅林的胡子！”他嚷嚷起来：“第一节课就是和格兰芬多一起，真晦气。”

　　希贝尔毫无灵魂地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上课，和谁上，在哪里上，上什么，这些都不是她应该考虑的，此时此刻她只想找张干净的床躺下。

　　“贝尔，我发誓，以后再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了！”达芙妮见她这副模样，很怕她会自此一蹶不振，慌乱之下对她连连保证：“以后早上你想睡多久都行，我保证不会吵醒你。”

　　就是这样，就等你这句话。

　　西奥多无声地摇摇头，德拉科想起自己过往被坑骗的记忆，闹心地不愿瞧她。其余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秒前还如死狗一般的人此刻满血复活，顶着一张笑得格外欠揍的脸收下了达芙妮的保证。

　　“那可是要说到做到！”希贝尔笑眯眯地推开教室门：“上课啦，朋友们。”

　　麦格教授是个阿尼玛格斯，小土豆们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几乎进入教室那一刻就发现了讲台上那只虎斑猫就是麦格教授的动物形态。

　　“Cool ！”

　　德拉科压低声音，激动之情还是顺着他呼出的热气传感到希贝尔耳边。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察言观色能力。

　　就在希贝尔面不改色地推开德拉科的脸，教室的木门被人大力推开，随之是一连串慌乱的脚步。

　　“呼～还好赶上了～”是那个红头发韦斯理，哈利波特就跟在他身边，扯着领口透气，脸红的活像连打了十场魁地奇。

　　“教授没来？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看到麦格教授那张冷冰冰的……”

　　韦斯理的废话还未说完，麦格教授已经纵身一跃，在他们面前由猫化为人形态。

　　“两个傻蛋。”

　　德拉科又开始暗戳戳地嘲笑，连带着附近一圈的小蛇们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哈利波特脸色不太好看，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教授和斯莱特林的接连打击，他沉默地一个人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这节课，我们要学习如何把一根火柴变成一根针。”

　　是静物相换，算是一种最基础的变形技巧。诺特庄园和马尔福庄园里最不缺的就是藏书，加上三位大家长自他们幼年魔法暴动后就一直有意识地教授各类魔咒技巧，这种入门级的变形术只能是开胃小菜。

　　西奥多很容易就将火柴变成了针，但是他并不打算举手示意教授加分。

　　“身为一个富有经验的诺特，谦虚和低调是我们要谨记的品质。”

　　装模作样大尾巴狼。

　　希贝尔不愿搭理他，懒洋洋地撑着头，目光随意打量着教室里的同学。

　　一个炸毛乱蓬蓬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的夸张发型下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鼻尖小小的微微翘起，很奇怪，这个角度看过去，连她脸颊上的雀斑竟也显得可爱起来。

　　“让我们恭喜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女士，成功地第一个将她的火柴变形成针。格兰芬多加五分。”

　　女孩扬起的手放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细长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希贝尔左手撑着头，右手转着魔杖，仔细地又观察她片刻，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打动了。

　　十分奇怪，希贝尔明知这个格兰杰和昨天的布莱克是两个个性都不太讨喜的“刺头”，但却对这两人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或许这就是美颜的魔力吧。

　　“喂，你在叹什么气？好像报丧女巫……”德拉科凑过来讲小话。

　　“我在想，德拉科，你一定要感谢马尔福叔叔和纳西莎阿姨把你生的这么好看，”希贝尔感慨着：“不然就冲你们这性格，一天能被我揍八次。”

　　“……？……”

　　课后，大家一阵风冲到礼堂用餐。小土豆们深感几节课下来自己已经大有当场变成土豆泥的可能，索性放开肚皮畅快吃。

　　“《预言家日报》上说，有人闯入了古灵阁713室，试图窃取其中的物品，不料在早日，713室里的物品已被提取一空。”

　　一个小蛇念着早上留下的报纸，“据说有黑魔法闯入的痕迹。”

　　黑魔法。

　　希贝尔喝着汤，不着痕迹地把报纸抽走，目光紧紧盯着占据版面篇幅最大的报道。

　　古灵阁的妖精拒绝承认有丢失可能，但并不否认被闯入。利用黑魔法闯入713室……希贝尔把报纸推回去，重新开始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大马尔福叔叔有一次说漏了嘴，她和西奥多的教母，奥萝拉，似乎深谙黑魔法，而且恐怕她的身份不容乐观。

　　她并不想要怀疑教母奥萝拉，只是她的行踪一向诡异，而且似乎据传言，她之前还试图炸毁阿兹卡班监狱，只为了救她的心上人。这股子疯狂劲，倒是有可能做出擅闯古灵阁的举动。

　　不管了。

　　她拿了一块蜂蜜馅饼放到盘子里，只要教母没有出事，其他事情就暂且不提。她一向偏心，倒也难怪分院帽那么爽快就将她分到斯莱特林，她可不是什么会大义灭亲的烂好人，能保护自己，保护好自己身边在乎的人就是最好的。哪怕有些牺牲，哪怕会做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比起守护来说，不值一提。

　　“下午的魔咒课学什么？”

　　西奥多切着小牛排回答她：“应该是悬浮咒，入门级都是这个。”

　　“Brilliant.”

　　“你要干嘛？”西奥多看着她快速收拾东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好问题西奥，”希贝尔笑着一把抄起斜挎包：“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顺便去找西弗补课。”

　　“晚上见我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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