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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二)
少阳山门前,三束光落下,钟敏言、褚玲珑带着禹准走进少阳,三人先去内殿面见了少阳掌门褚磊。褚磊见外出近一年的三人安然无恙凯旋而来,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一块了。
三人于褚磊面前拱手称道:
“爹。”
“爹。”
“外公。”
“你们总算回来了。”褚磊拉着褚玲珑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
“爹,你放心,我没事。你看。”褚玲珑在褚磊面前转了一圈笑了笑,接着说:“许珑和凌儿呢?他们没有给爹惹祸吧?”
“他们乖得很,比你们小时候省心多了。”褚磊暗自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拉过禹准抚了抚脸庞,这双眸子像极了璇玑,这世间也只有禹准和褚凌身上能找到璇玑的样貌,还能让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的褚磊恍然以为璇玑还活生生站在眼前。
“外公,孙儿回来了。”禹准屈膝跪在褚磊面前自责地低下了头,“孙儿无能,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褚磊又怎忍心责怪他,伸手牵起了禹准说:“没事孩子,起来。”
褚磊牵起了禹准转而看向钟敏言。钟敏言满脸严肃,皱着眉摇了摇头。确实这十六年来,玲珑、敏言夫妇带着禹准出入山门七次,几乎走遍了世间每一个角落找寻禹司凤的下落,为了十六年前的那个答案,他们的足迹遍布了九州大地,但七次都是无功而返。
褚磊自知没有什么更合适的话能安慰道禹准,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去看看你娘吧。”
“嗯。”
禹准对三位长辈拱手后离开了内殿,大步往后院而去。此时,有两孩子正马不停蹄地跑向褚璇玑生前的房间,在那儿的大箱小柜里翻找起来。
“表兄,你知不知道我娘的人鱼泪放哪儿了?”褚凌边翻边问着,把钟许珑也问蒙了。
“姨母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在哪儿啊。你找人鱼泪干嘛?”
“诶呀来不及解释了,快帮我找,我哥马上就来了!”
“哦,好。”
钟许珑也到处翻找起来,终于在竹制的柜子里找到了那个装着人鱼泪的锦盒,钟许珑喊道:
“找到了!”
“快给我。”褚凌夺过钟许珑手中的锦盒,随手拿了一颗含进嘴里,匆匆起身往后院跑去,只剩下钟许珑一个人呆在这儿,带着疑问地看着满地的狼藉,最后还听见远处飘来了一句:
“完蛋了来不及了!”
钟许珑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想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除了鬼以外,最怕的只有禹准了吧。
本想赶在禹准之前去到母亲床前,未曾想先看见禹准进了后院,褚凌只得将人鱼泪藏于舌下将眼泪催了出来,一边抹着泪一边跑进去,看见禹准跪在冰床床侧,褚凌“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喊着:
“哥!你总算回来了!哇呜呜呜!”说着,褚凌扑通一声跪倒在禹准身侧又喊:“娘啊!哥哥他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啊!”
禹准侧头深吸一口气以压制内心的怒火,他朝褚凌伸来手掌,褚凌看了看禹准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禹准布满愠怒的脸怯怯道:
“干嘛呀?我没钱。”
“人鱼泪。”禹准再一次压制着即将迸发的怒火。
褚凌心里一凉,转念一想:万一是哥哥故意激我呢?抱着这样的侥幸,褚凌按下了禹准的手,放宽了心说:
“什么人鱼泪?我不知道什么人鱼······”
禹准懒得再听她辩解,用力朝褚凌后背拍了一掌,褚凌的话被生生卡在喉中,一颗人鱼泪被褚凌吐了出来。褚凌见小心思暴露,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偷偷瞄了一眼禹准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意,褚凌觉得禹准毕竟是兄长,用玩笑缓和一下尴尬也是可以的。
“啊哈,怎么我会吐出一颗人鱼泪啊,我······我是不是昨晚把人鱼泪当饭吃······”
“褚凌,在娘面前你还要像这样胡闹吗?”禹准脸上出现了忧伤,他眼中的泪光即使不用人鱼泪也能饱含悲情,“与其含着人鱼泪的哭泣,我宁可你直接告诉我你面对这样的母亲,你的心不会痛!”
褚凌缓缓低下了头,禹准说的对,这十六年来哪一次面对母亲,褚凌曾感到过一点点心痛?听闻他人心痛了,牵着全身每一处酸楚起来,泪,自然而然就会出来。但褚凌做不到,她的心不会痛,她婴儿时的啼哭也不曾流出过一滴眼泪。大家都说她的心和母亲的心一样都是琉璃做的,说白了就是没有心。影红姑奶奶曾告诉过褚凌,禹准曾因为别人谈论自己不会哭而大打出手,为了止住谣言,玲珑教褚凌把人鱼泪含在舌下,效仿当年的璇玑流出了泪。
禹准明白其中的用意,一直以来都假装不知,这样的把戏哄骗外人也罢,竟然被褚凌用作在生母面前耍炸的手段,不论谁都会生气,对禹准来说,更多的是对褚凌不知分寸的失望。即便她心无感,也不是假意哭诉的借口。
褚凌低着头扣着指甲盖,嘟着嘴不说话,看着这样的褚凌,禹准心软了,伸手摸了摸褚凌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别委屈了,给娘磕两个头,说句道歉的话,这件事就过了。”
“嗯。”褚凌俯首磕了两个头哽咽道:“娘,对不起,请原谅女儿的所作所为。”
禹准也跟着磕了两个头说:“娘,今年的簪花大会要在少阳举行,儿子怕那些人扰了您的清净,特求玲珑姨母和敏言姨夫将儿子和凌儿的名字从名单中划除,这次簪花大会,准儿和凌儿就在这儿寸步不离地陪着娘。”
“什么?”寸步不离地看着娘?“哥,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参加簪花大会夺冠的吗?”
“当然不是。我回来就是为了陪伴母亲和你的。”禹准否决了褚凌所有偷逃出少阳的幻想。
陪伴?是盯着我背诵经卷吧!完了完了,原以为可以趁乱逃出少阳的,这下被哥哥亲自盯着,岂还有逃脱之法?天啊,表兄告知的哪是一好一坏两个消息,明明是两个都是坏消息!
不行,得让许珑表兄想想办法把自己从禹准眼底下弄走才行,这天下谁人都走得,就偏偏自己走不得,这是什么道理?这次,哪怕哥哥将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都要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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