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当归

　　只有古亦然最了解自己，知道现在才是她自己最为真实的面目。而这一切通通拜这几个蠢货中年人所赐。

　　“干嘛呢？啊？一个个？我都已经醒了俩小时了，看过表现在才几点钟没有？我寻思你们这是学公鸡打鸣呢？咋的你不睡别人也不能睡是吧？”古亦然异常平静，可每一帧表情都充满不屑。

　　“你他妈谁呀你？谁让你来我们家的？我们自家人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男人又怒目圆睁。

　　“那我是谁跟你又有个鸡毛关系。”她一声狂叫，气焰瞬间盖过两个人的总和，别说这两个人，连南因见都吓呆了，“大爷，我建议您有空去医院看看脑子，你上次来就问过我我是谁，你给忘啦？今天出门没带药？”

　　“你他妈给我放尊重点！”

　　“你他妈尊重谁了吗！”古亦然似乎对于任何驳斥都能瞬间应对，“还有你，你年纪大我敬你喊你一声阿姨。你们那是说话吗？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狗叫的声音都比你们小咋的嗓子发育的好还非得炫耀炫耀啊？”

　　“你！”男人又要动手，可古亦然才是真正毫不慌乱。

　　“我怎么了我？怎么还想动手？来啊！你他妈动一个试试！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厉害全天下人都干不过你？还你们家你们算什么东西哪是你们家啊！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还真四海为家了？那脸怎么就那么大呢？我还专门给你们腾个大床不想睡给我滚出去！哎呦我就发现这年头无能狂怒的人可真他妈多。我说，在您操着嗓子大半夜嚎叫之前有考虑过睡着的邻居没有？有考虑过第二天要早起复习的人没有？别人明天都没事做了都得陪你们吵个通宵？妈的影响到人家兄弟高考你养他们啊！活这么大岁数连情绪管理都学不会？憋到第二天再死撕*能死？你妈怎么教育你的？你有妈没妈有区别吗！”

　　“古亦然……”南因见有了息事宁人的念头，但古亦然根本不会罢休。

　　“南因见，你下楼去找你弟弟。”

　　“那……”

　　“赶快去！”

　　“哦。”

　　南因见放下白色的睡衣袖子，挂上眼镜便出了门。他走后，古亦然看这两个人除了愤怒并没有任何“觉得自己做错”的脸，直犯恶心。

　　“老子今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你们能不能有点成年人该有的自知之明？撕*除了发泄和给别人添堵之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我也理解你们这种达不到人类行为标准的行为，实在忍不住的话，只要别影响到我们他妈爱在哪撕在哪撕。还有你们给我听清楚，没有谁生来有义务为你们处理这些破事，先想想自己有没有为别人做过什么。他南因见和南风前是你们什么人啊？你们是生他们了还是养他们了还是把他们一个个逼成年级第一了？有什么脸三天两头来骚扰人家人家跟你有关系吗？好心好意来劝你们还对人家说那么难听的话你还是个人吗？愿意听就听不愿听他妈滚蛋！谁还求着你？骂人几个意思？没文化到这种程度？世界都得以你为中心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宇宙得唯你独尊太阳黑子都没你突出？你咋那么牛*呢你咋那么能呢？谁他妈欠你们的了？真是活久见哦。生而为人啊，我劝你们最好善良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比困难要多，谁这辈子没经历过糟心事？你不顺人家就顺了？不要总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人家每天光是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累很操劳了，我代替举国上下全体劳动人民谢谢您们啦。”

　　古亦然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口气扯完所有的话，脸因缺氧而有些泛红。这些日子可给她憋坏了，好一场盛大的头脑风暴。

　　两个人似乎平静了一些，却又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气势，这是最令人受不了的。

　　“古亦然，亏你还是个老师，你对长辈说话难听就算了，竟然还骂人！一点素质都没有，我真后悔把濛濛交到你手里！”

　　“哎呦喂阿姨我觉得您教训的特别对真的，哎呦我再没那么认同您了！”古亦然一脸崇拜地望着她，还眯缝着眼，“我跟您讲啊，那说脏话的人啊，他不仅没家教没素质，他没本事没文化还缺心眼儿，还天天无能狂怒你知道吧！我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您教训地太对了我的天！”

　　“你……”古亦然的话越听让她感觉越别扭，好像在指代谁似的。

　　“行了吧，我很忙没时间听谁说教条，而且无能狂怒的人的话我是不会听的，有那时间还不剩多读几本书长长见识。还有，既然您刚才提到了我给濛濛辅导功课这件事那我们就来算下账。就按一个小时50块钱，够便宜了吧，兄弟，我一天讲了两个半小时，那半小时算我送你的，一周两天总共讲了八天，再加上您弄坏我的那些锅碗瓢盆，收您一千块钱不过分吧。”

　　古亦然掰着手指头给她一笔笔算账。把所有的话全部说开了。

　　女人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眼神也开始躲闪“你，你当初可没说过要收钱。”

　　“那你就自觉忽略了是吧，你们这一家人啊，真是感觉全天下为你们做事都是应该的。”

　　古亦然苦笑，看看这女人可笑的嘴脸，她真心疼濛濛，怎么就跟这半斤八两的爹妈成了一家人。

　　“我话也说开了，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今天这个恶人，我古亦然一个人当了。那兄弟俩还想给你们留着颜面但我不想。你们私底下可以随便骂我，但别让我听见，要是让我听见，管你们多大岁数，我如数奉还，我脾气可没他们那么好能任凭你们随便说话。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们离不离婚死与不死跟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要死也别死我们这里。之前看在南家兄弟面子上我忍了，今后可不会了。你们可以接着去找楼下住的人我也管不着，但最好别让他们再找我帮什么忙，我除了会骂人什么都不会。这里不是客栈也不是收容所，你们睡大街也好捡烂菜叶子吃也好，别拿你们女儿当挡箭牌我古亦然不吃这一套。请吧二位，永别。”

　　她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再救死扶伤，尤其对于一些不知好歹的人，宁可老死不相往来。

　　古亦然把门打开，偏要目送这对绝配的夫妻离开。周长满憋屈地哼了一声，去卧室把濛濛喊了起来。

　　随后三个人听话地离开，陈富在经过古亦然身边的时候，好像还有气没撒完，打算再怼上一句，但古亦然始终微笑面对，似乎他无论怎样都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连乱七八糟的胡子都写着不服气。在后脚刚卖出门的时候，身后关闭的屋门被摔出了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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