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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路桥现在对人类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尤其是手机、平板之类的，他听到手机对面传来人的声音，感觉很是惊奇，才会贴着听的，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多他听不懂的名词。
“嗯，我大概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顾余一把掐断了电话，然后阴测测的扭头看向小黑猫。
“谁让你说话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路桥终于得到了自由，他懵懵的问。
顾余：“……”
忘记这茬了。
还好向千景打了个电话过来，否则一会儿保姆来了，这只猫是准备在人家面前表演个说话的绝技么。
顾余叮嘱他除了在他面前，都要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的猫，不能开口说话。
路桥懵懵的点了点头，倒也没问为什么。
饭票这么说的话，那就这么做吧，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那边向千景放下手机，两手抱头。
靠靠靠，他居然走在了吃瓜第一线？！
连杨启航都不知道顾余还私藏了一个小少年，难怪顾余这么多年都没点花边闹出来，感情就在这里等着呢。
顾家会不会都不知道。
刺激，真刺激。
总是嫌自己生活平淡的向千景仔细回味。
果然豪门瓜，还是精彩。
钱和瓜，这是他作为有钱人唯二的乐趣了。
*
顾余自己把泡面碗都收拾了，小黑猫解决了温饱问题，又想到刚才玩的那个游戏了。
他心里虽然很急，但是聪明的小黑猫机智的等顾余整理完，再眼巴巴的看着顾余：“顾余。”
“嗯？”
“就是那个，那个平板，是叫平板吗，我不能玩了吗？”路桥很乖的问。
“不能。”
“那你有没有别的可以给我玩呢。”此时还没有成为网瘾猫的路桥害羞的问。
顾余想到自己用来工作的电脑和平板……
向千景听声音也不急，加上他看过平板上安装的东西，很明显向千景平时就是用这个来打游戏的。
虽然他不记得书里向千景还有喜欢打游戏这个设定了，不过反正不急的话，让小黑猫玩玩也没什么吧。
从来没有打过游戏的顾余完全不知道游戏也分很多种，有些是不能随便登陆别人账号玩的。
“你还是先玩那个吧，我让人买一台新的来，”顾余帮他打开平板，“别弄坏就行。”
“我不会弄坏的！”路桥眼睛亮亮的。
不过幸好路桥玩的是向千景还没玩的一款养成类小游戏。
向千景是个无情的氪金机器，氪腻了就换下一个游戏，没有一个游戏是玩的长久的，所以他差不多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要删除重新下载一批游戏，现在正好他刚清理了一批。
看路桥用一个平板就打发了，顾余也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顾余看路桥实在是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难得富有耐心的给这只猫介绍了一下人类生活的基本常识，比如路桥终于知道自己下午看的那个那个巨大的会说话有人在里面的盒子，叫做电视机。
他被顾余塞进了一大堆知识，晕乎乎的努力消化着。
填鸭式教育后，路桥和平板一起被顾余带到了二楼，顾余已经放弃治疗了，直接把路桥扔在床上。
路桥这回没有急着打开游戏。
……主要是他找不到自己之前点的是哪个了。
上面图标、文字五花八门的，路桥看的眼花缭乱。
他瞥了一眼顾余，顾余把平板放在架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手熟练的在上面划动。
小黑猫看的心情澎湃。
这个动作，他莫名的觉得帅气！
于是他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接着顾余点开了一个绿色的小图标，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白□□面，上面开始跳动一行一行的文字。
路桥在自己的平板上找了找，他也找到了这个图标，他点开，划拉两下，发现也有个和顾余相似的窗口。
顾余正在打字，路桥伸长了脖子看。
要知道他可是一只有文化的成年猫，他只是没下过山，没见过世面，学起来还是学的很快的，他很快就知道要怎么打字怎么聊天了。
路桥也尝试着打下了两个字。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你好。
路桥看这个聊天框里还有挺多内容的，不过绝大部分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发这个也是随便乱发的。
而此时正在开会，坐在老板位置上的向千景正在摸鱼，他突然看到微信上，自己的小号给自己发了个“你好”，差点原地一蹦三尺高。
我的马甲成精了？
“向总，是、是有什么问题吗？”对面正在拿着PPT讲解的策划吓得一哆嗦。
“噢，我只是觉得你的构思很巧妙，你继续往下说吧。”向千景敷衍。
会议上其他正在摸鱼的人立刻疑惑的看向了PPT，现在不是才说到市场分析吗，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有什么巧妙的吗？
向千景这下不打瞌睡了，他精神了。
马甲当然不可能成精。
所以，是有人盗号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刚刚还因为枯燥的会议而灰暗的向千景容光焕发。
要问他借钱了吗？要骗他是卖茶女了吗？
向千景激动极了。
他正在疯狂思考自己的人设，嗯，是郁郁不得志的四十岁实业大叔，还是二十岁被钱迷失了自我的抑郁富二代，还是只躺平不努力的家里蹲废物青年？
向千景：你好。
向千景捶胸顿足，可惜了，他这个号为了他的公司牺牲了，实名制上网，头像没有用身穿西服的半身照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个大沙杯。
小黑猫一惊，他耳朵都竖起来了。
本来他也没抱希望的，他还以为对面是什么非人类，毕竟说的话，他一个字也看不懂，没想到这么规矩。
路桥觉得神奇极了，他很努力的用肉垫子打字，说实话，这并不容易，他的肉垫子相比于指腹，还是大了点，经常会造成脸滚键盘的效果，不得不删了再打，打了再删。
于是焦急的向千景就看到上面一直在显示“正在输入中...”
这是在介绍自己的身世吗，怎么打了一分钟了还没打完。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你是个人类吗？
路桥终于把这句话发送了出去，他现在好奇极了，人类的东西果然神奇，他们居然可以不用见面，就用这么个小东西对话，对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焦急等待的向千景沉默了。
这是什么套路。
他打开度娘开始搜类似的套路，结果根本没结果。
这是新型诈骗？
向千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大沙杯，他想不到这能怎么诈骗，假扮外星人吗，比如什么他一个外星人掉到地球迷路了，现在只要有人愿意给他打八千块修理宇宙飞船，他就会在将来入侵地球的时候封他做大将军。
啧。
向千景：……
向千景：我当然是人类，难道你不是吗？
路桥已经开始有点习惯肉垫子打字了。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我不是。
路桥正想写“猫妖”，忽然想到顾余刚才才跟他说的，不能告诉人家他是猫妖这件事，要说他是一只猫。
于是路桥继续打字。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我是一只猫。
向千景两只手握在一块放在嘴巴下，手肘抵着桌面，脸色阴沉不定。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不敢打瞌睡了，他们看看PPT再看看向千景，是哪里有问题了吗？
他连外星人都猜了，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展开是这样的。
怎么，他是一只猫，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结果发现世界变了，他看不懂人类社会了，现在紧急需要一个人借他八千块钱，等他得道成仙了，就给那人金银财宝吗？
向千景立刻打字。
向千景：你该不会想说自己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现在搞不懂人类社会吧？
小黑猫在屏幕前张大了嘴巴。
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啊，不是普通的人类吗？
路桥警惕了。
他十分谨慎的打字。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你是道士吗？
向千景都要笑了，这小子倒是挺会顺着梯子爬的，就着他的设定往下抄呢。
向千景：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开玩笑，是道士的话，岂不是演不下去了。
路桥松了口气。
他很开心的打字。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那太好了！
向千景继续冷笑，那可不是，这样就可以诈骗了。
会议室里的人其他人瑟瑟发抖，随时那么随和的向总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正在讲解的员工更是茫然。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向千景就没见过这么傻的骗子，不过这骗子还挺有耐心，知道循序渐进，估计业绩不会是0，总能骗到几个傻子的。
路桥其实更想问顾余的，但是顾余看起来很忙的样子，而且顾余好像也不怎么懂桌面上的那些游戏，他都没看到顾余的平板上有类似于这个平板上的游戏的东西！
向千景：可以啊，你想知道什么？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你能教教我怎么打游戏吗？
自认为已经摸到千层套路的向千景又沉默了。
这个骗子，他好像不按套路出牌。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还有，就是那种很大的，被叫做“电视机”的东西，你知道吗，上面会有光着头的人类和棕色的熊走来走去的那种！
向千景：“……”救命，他这是洗脑式诈骗吗，需要把人设贯彻到这个程度吗！
路桥看对面没动静了，他有些郁闷。
他正好看看顾余。
“顾余，你在干嘛？”
“工作。”顾余头也不抬。
“顾余，你会打游戏吗？”路桥用自己新学的词汇问他。
“不会，但我会打猫。”
坏东西！！！
路桥气呼呼的。
向千景那边开完会了，今天的会议本来就是走个过场，他已经提前看过报告了，今天讲PPT的又是新人，肯定说不出什么新花样。
所以向千景把自己开会前就想到的问题说了一遍，看的人家小员工一愣一愣的。
她为自己刚刚怀疑向总没有认真听讲感到愧疚。
向千景回到办公室，说实话，游戏氪金氪了那么多年了，他最近进入了倦怠期，而豪门们也突然进入了淡季，不产瓜了，搞得他特别无聊。
所以他权衡下，还是决定和自己的马甲聊聊。
向千景：可以啊，你想玩什么游戏？
人生动力是花钱和吃瓜！：想玩好玩的游戏。
这个对于别的游戏玩家来说，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偏偏这回遇到了向千景。
向千景只会氪金，他根本不懂游戏的乐趣！
向千景纠结了半天，后来考虑到对面的人设是刚下山的猫妖，就干脆随便找了个大众游戏。
向千景：黄金O工、雀O麻将、欢乐O斗地主、植物大O僵尸吧。
向千景很随便的给他找了几个小朋友都会玩的游戏。
路桥就立刻让平板回到桌面，接着小心翼翼的推着平板来到了顾余的跟前。
“顾余。”
顾余扭过头，低下头，看向小黑猫。
“帮我安装几个游戏吧！”路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顾余突然开始反省，他教导一只猫玩游戏真的是正确的吗。
“上面不是有这么多游戏了吗，你想安装什么？”顾余嘴上很嫌弃，手却很诚实的拿起平板，打开应用商店。
路桥把向千景告诉他的几个游戏都告诉了顾余，顾余一一帮他下了。
他顺带看了看这个桌面，啧。
看不出来啊。
向千景在书里，算是顾淮清的忠实舔狗，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舔狗，看着平板上下的一堆游戏，到底和书里那个人设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顾余帮他安装好，递给他，顺口说了一句：“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跟我说，平板我已经给你买了，大概明天能到吧。”
路桥正要把平板推回去，听到顾余这么说，他吃惊的抬起头。
顾余心里冒起一点异样的满足感。
“顾余！你人也太好了！”小黑猫的声音很大，又清亮，他的尾巴竖的高高的，用再崇拜不过的眼神看着顾余。
顾余大概已经猜到路桥会感激他，但是感激到这个程度，他也是没想到的。
这种直白炽热且单纯的热量感情，像一团小火苗，热烈的燃烧。
耀眼且温暖。
顾余很不习惯这样直白纯粹的感情。
“我现在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亏我一开始还觉得你又冷酷又无情还不听别人讲话，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就在刚刚，我还在心里骂了你‘坏东西’，”
“我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小黑猫雀跃。
顾余刚刚被温暖起来的心脏一秒冷却。
一巴掌盖在了路桥的脸上，狠狠捏了捏。
这只猫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他长了一张嘴，最让人心烦的地方，还是长了一张嘴。
顾余正准备把这个家伙打发回去，突然瞧见了小黑猫尾巴上的一点秃。
“你尾巴怎么了。”他随口一问，他之前就想说了，不过一直没机会，这只猫屁话太多，他都找不到关心一下他的尾巴的机会。
说到这个路桥可就不困了，他立刻把那个邪恶的道士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顾余，他把自己的尾巴放到跟前，很心疼的摸了摸：“差点，我就被那个邪恶的道士抓住了。”
顾余也伸出手摸了摸那块秃了的尾巴尖尖。
他做出点评：“好丑。”
小黑猫身形一顿。
他幽怨的看着顾余，这个人怎么这样。
“疼不疼？”
路桥委屈的回答：“还是有点疼的。”
不过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一只猫生活以后，就经常受伤。
“涂个药吧。”顾余去拿药箱。
小黑猫伸长了脖子看他，看他拿来了药箱，熟练的打开，然后倒了点水一样的东西，给他擦了擦，又挤了药膏，涂抹在了秃了毛的尖端。
顾余最后拿出纱布，在小黑猫的尾巴上卷了卷。
“不好看。”路桥看了半天，说。
顾余一顿，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小黑猫把尾巴上的蝴蝶结送到自己的脸颊边，很满意：“好看。”
行，喜欢就好。
路桥的耳朵又动了动：“你能帮我看看耳朵吗，我耳朵也受伤了。”
他把受伤的那只耳朵给顾余看。
小黑猫很乖地蹲着，侧着身子，递过来一只耳朵，从顾余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那颗圆滚滚的黑脑袋。
顾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路桥奇怪的抬起头，他用强调的语气和顾余说。
“脑袋没有受伤，受伤的是我的耳朵。”小黑猫还动了动自己受伤的那只耳朵。
“我知道。”顾余没有解释，他伸手摸了摸路桥强调的那只耳朵，果然在上面摸到了一层血痂。
“你到底被谁追杀。”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后面这句话顾余没有说出来，其实他自己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既然都用了追杀这个词了，那当然是要下重手的。
“你不知道吗！”路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余。
“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有说过。”
“那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是在被追杀？”路桥迷惑极了。
“当时的情况只能说我有求于你，你对我没有什么所求，但是你却用了合作伙伴这个词，既然你认为我们是合作伙伴，不就说明你当时有需要我帮忙的情况，”
“看你一身草屑，我随口了一个，你被追杀，你自己承认了。”顾余现在心情好，还大大方方的把自己为什么能够猜出来的原因告诉这只小笨猫。
路桥：“…………”
原来是他自己把自己出卖了吗？亏他还以为他掩饰的不错呢，没想到就打个照面就将自己卖了。
奶奶，他果然只适合住在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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