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作者: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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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季冰的体质自然与钧阳体质是毫无关系的,但季冰听信了季妮的话,第二日果然振作精神,重整旗鼓。李拐儿见了连声道:“好!好!好!”把来一个桂花糕儿与他吃了,并嘱咐他要多吃多动,练好身体;又赠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名唤赤寒。

      这赤寒剑乃是李拐儿少年时的配剑,李拐儿对此剑十分爱惜,如今肯舍给他,可见也是看重他这个徒孙的。

      却说那季冰吃了桂花糕儿,感觉力大无穷,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从午时一直练剑到晚上戊时也不觉得累,吃过了晚饭后又接着打拳,直到亥时沐浴就寝。

      雯青怪道:“猛地一下这样子,浑身岂不酸痛耶?”

      那李拐儿捏着胡子笑笑,道:“为师啊,管那糕点里下了点佐料……”说罢便回屋去了,凭雯青思来想去。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陈的香”。只见那季冰一连吃了好几天那李拐儿给的糕儿,从此便对自己钧阳体质的事情深信不疑了。而后不吃那糕儿了,每每学武有所阻碍,也必绞尽脑汁,勤学苦练,好不枉费了自己一身龙心剑胆的“钧阳体质”。

      此话不提,只说季冰恢复了精神以后,季妮便独自下了一趟苏州,原意是要去那苏州江府上探丧的。探谁的丧?自然是那江离楼的丧了。据季冰所言,那江离楼是生死未定,但一月有余了不见他人影。若活,必然来通报与季妮他们知晓,所以想他是难活。季妮便来他苏州本家,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家人听,也不枉与他相识一场。

      到了苏州,但看那水东流,晚烟收,端的是风景如画。季妮一路打听,到得江府门口,一门童将她拦住,问她何人,又问她来此作甚,季妮将原由都一一说了,谁料那门童听后竟捧腹大笑,道:“我家公子月前便游学回了,现正在府里与新来的教习先生习武呢。凭你这破落户也敢来搬弄我们家公子的口舌,去去去,滚一边去!”

      “什么?!快让我见见他!”

      那门童见季妮闯将上来,忙一把推开她,甩甩袖子道:“你一个妇人家家的,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见了男人就往上扑……我家少爷,也是你说见就见的不成?”说着进了门里,把着个门缝偷觑她。觑了片刻,见此女鬓挽乌云,眉弯新月,美则美矣,但背着把剑,目中无人,孤傲立显。

      那门童将大门紧闭,又通报给府里的主管,只道是外边来了个疯疯癫癫,满口疯话的女人……那主管只做不理。

      这一遭季妮是落了个灰头土脸,在苏州城里逗留几日,吃吃玩玩,赏了些西湖风景便回去了。

      回去又把这事儿说与季冰和雯青听,雯青忿忿道:“平日里就见这小子油头滑脑的,果然不是个老实人!白叫他在咱家吃喝拉撒那么些日子了……照说我师姐到哪家作客,别人不是山珍海味的供养着的?他竟连门都不让人进!真是忘恩负义!”

      季冰也道:“师姑说的对,他惯会装模作样了。”

      季妮只是笑笑,人心本难测,江离楼不过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儿,行事没有章法倒也是正常。

      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两年。这年雯青十七了,季冰十五了,两人都学有所成,而以季冰的成长最为明显,武艺突飞猛进,仿佛真成了那钧阳之体似的。也叫季妮十分欣慰。

      却说这一天,李拐儿上街打酒吃,在街头遇见个算卦的,李拐儿请他替自己算算寿辰,那算命先生道:“这卦算不得。”

      李拐儿问:“如何不与我算?”

      先生道:“这卦难算。”

      李拐儿道:“怎的难算?”

      先生道:“您老有酒休买,有钱休赌。”

      李拐儿道:“我不吃酒,也不赌钱。”

      先生便要了李拐儿的八字,算后写下四句话来,道是:“小暑临身日,临身必有灾。不过明旦丑,亲族尽悲哀。”

      李拐儿看了,问道:“此卦主何灾福?”

      那先生道:“不敢相瞒,此卦主大人当死。”

      又问:“哪年死?”

      先生答:“今年死。”

      又问:“今年几月死?”

      先生答:“今年今月死。”

      又问:“今年今月几日死?”

      先生答:“今年今月今日死。”

      李拐儿道:“若今夜真死,万事全休;若不死,明日老身与你县衙里理会,看不打你个招摇撞骗!”

      那先生却道:“今夜不死,明日您来取下小子的头,小子把个遗书留与家室,叫我妻子孩儿也绝不来寻门报仇。”

      李拐儿离了那卦铺,心中烦闷,转头去喝酒,怎的平白一个人,教我今夜便死?走在街上,正思索着,迎面撞见一青年男子在街市上运着轻功飞驰。但看那男子穿了一身名贵的青衣绸衫,头顶着一个鎏金发冠,端的是相貌堂堂,神采飞扬。

      那男子正要从李拐儿头上踩过时,李拐儿眼疾手快,举起拐杖往那青年男子的腿上敲去,正中小腿骨的中间,那男子的轻功一下子泄了劲儿,倒在地上呜呜惨叫。

      李拐儿道:“不知你要干甚么,尽往我棍上撞。”

      那男子怒瞪李老头,“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老朽李氏,乃是一无名之辈。”

      旁边有相熟的乡人来看,同李拐儿道:“现下日头正大,不如到我家里去小坐片刻……”这人家里正是开赌坊的。

      李拐儿想着那算命的批语,心道,我偏吃酒,我偏赌钱,你又能奈我何?便同那赌坊的老板道:“沽了点酒,正好到你那儿去热闹热闹。”

      那青年男子却瘸着腿来拦他,还没说话,李拐儿又往他那条瘸腿上敲了一棍子,打的他一声闷哼。

      李拐儿径自往赌坊去了,那男子咬牙暗恨,却使一小厮尾随李拐儿。须臾,小厮回来复那青年男子,道:“回禀爷,那老头儿往北街去了。”

      “在哪儿?”

      “进了左拐第二条巷子里的第二户人家。那家人倒是奇怪,青天白日的拿个黑布帘子遮遮挡挡,门口还有人看守,小子听的里面人声鼎沸,不知在弄些什么。”

      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那青年男子闻言便摸到了赌坊门口,见前门果然无法通行,便又绕到了后面翻上屋顶,揭开瓦一看,好家伙,原来此处是专供人摇骰赌钱的地方,因怕官府来查,所以每每开赌的时候,便使人在门口望风,只有熟识的人才肯放进来。

      那青年男子翻身下屋,思索片刻,计上心来。

      只见他先到隔壁街去买了壶酒,又从怀里摸出了一粒散功丸来,融在酒里。然后又命身边小厮装作酒家的伙计前去送酒。

      这散功丸无色无味,虽不致命,却能使人于无知无觉中丧失内力。

      不久,那小厮回来,满脸堆笑道:“爷,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我只说我是给李老爷送酒的,那守门人果然不疑我,马上就替我把酒给送了进去……”

      那青年男子忙道:“可曾见他喝下?”

      小厮摇头。道:“不曾进去……哪里……哪里看得着呢……”

      这夜趁黑,那男子穿一身夜行衣,蒙一黑面,潜入李宅,从窗户里偷觑,觑得李老头的房间。因怕白天那散功丸没有吃进李拐儿肚里,所以又用手指点破了窗纸,往房里吹进一种迷魂烟,李拐儿闻了这烟,昏迷过去。那男子趁机进到房里,手起刀落,李拐儿当场命丧黄泉。

      男子正要走时,遇见迎面来的雯青,雯青大叫——“贼!来人啊!快抓贼!!”当即施展身手与男子纠缠打斗起来,只看刀光剑影下,胜负立分,雯青不敌,被男子以手作刃,化一手刀,一掌劈在雯青的天灵盖上,将雯青打出内伤。男子见又有人闻声来了,忙翻墙出院,逃之夭夭。

      闻声而来的正是季妮,季妮一看雯青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目眦欲裂,想要追上那飞贼,又恐雯青伤重不医,两害相权之下季妮只好扶了雯青进屋,谁料进屋后竟看见李拐儿人首分离的惨象。

      季妮一时间如遭雷击,眼里落泪,将雯青扶到门边坐了,去捧那李老头的尸身。血流了一地,雯青也同样看在眼里,但见季妮仰天长啸,道:“贼子!此仇不报,我季妮誓不为人!”

      这时季冰也已闻声赶来,却见自己师姑雯青靠在房门边上,走近了又见房内一地血泊,而师傅季妮正坐在血泊中,怀里搂了一个沾满了血的人头,季冰道:“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季妮抬头看他,从血泊里站起,猛然间痛哭失声,道:“你师公他……遭人杀害了!”

      “啊!!!?”季冰大惊,再看此番场景,与他梦里的居然一模一样。他勉强扶住了门框,道:“师公……师公他怎么了?!”脑中一时眩晕,竟分不清楚梦与现实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季冰将雯青安置在一间干净的房里以后便出门去请张大夫了。而季妮出门去追那凶手,可又哪里还能看见贼人的影子呢?

      她不敢走远了,寻遍了附近的几条街巷,便只得回来守在雯青的身边。但看此时雯青眼如迷雾,眉缠丝结,口里噗噗吐血,吐血间雯青抬起胳膊来,将一块玉牌递到季妮的手里,又与她耳语道:“这是我与那人交手时,从他身上扯下的,师姐……”

      “师妹放心,师姐一定不会放过那人!你且养伤,一切有师姐呢。断没有叫他伤了人命就白白的走掉的道理!”

      季妮再看那玉牌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正面有双龙盘旋争大日的雕刻,背面则刻有三个大字——“武林盟”。

      此时季冰请了张大夫回来,张大夫看一回脉,只说不好,嗟磨了一个更次,方才把药方写好,嘱咐要浓煎多服。而后季冰去抓药,季妮陪在雯青身边与她说话,只是心中太过悲痛,未免说上一二句话,便要痛哭一场……

      却说雯青缠绵病榻,状况每日愈下,到今日饮食不进,药也不喝,奄奄一息,已是到了香迷铜雀,雨送文鸳的时候了。

      乡里与雯青要好的,并镇上的张、钱、孙三位大夫,都聚在院里,帮着商量医药之法,后来忽听屋里一片哭声,愈渐惨烈,原来雯青已经魂归西天了。

      再后来发讣开丧,连着李拐儿的丧事也一块办了。

      待两人下葬那日,大夏天忽然阴风阵阵,季妮道是师傅与雯青还魂了,便连着三日,不吃也不喝,守在坟旁。直到第四天饿晕在她师傅的墓碑旁边,这才被季冰给带回家来。

      而季冰也是心思沉重,回想起梦中的种种,他望着季妮,不禁疑惑。雯青也死了,难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和师傅反目成仇吗?!

      离别总是伤痛的,到头七时,季妮与季冰又上坟场祭拜,季妮拿出那块玉牌来与季冰观看,道:“这就是你雯青师姑从那个杀人凶手身上拿下来的,你要牢牢记住,有朝一日,将他抽筋拔骨……叫他一家子死的灭门绝户!”月光下的坟场,显得空旷寒冷,杀气腾腾,几只火把立在边上,映红了季妮因仇恨而发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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