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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直到死亡,直到白发苍苍,直到觉得人生看尽江山落寞,午夜梦回,我都在那个梦境里挣扎。我拥着她,她微微喘着气,小脸艳艳的绯色,我喜欢的那双墨色的亮瞳深深地看着我,她说“真的,阿悦自从降生到乾坤大地,还没有如此这般真心喜欢一个人”。梦里我真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时候,我张开嘴,想说什么,承诺或者表白,梦境里我一直在挣扎,我多么希望自己说,阿悦,我爱你。可是,一次次的梦境,一次次的挣扎,我都没有说出来。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一直都知道,她很好,很好,没人比她更好,我一直知道她是特别的存在,我喜欢她。
可是,以国家之名,我选择了放弃。平心而论,再有一万次机会让我重来,我还是会放弃她,尽管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真的会依旧在梦境里沉沦。
只是,我知道一切,却从来不知道我爱她。
在这个女人离开后所有日子,我却常常想起,想起初见时那个衣着简单一脸娇憨的少女,想起多年前陈国太子的宴席上,那个异常高贵典雅的妓子华服翩翩向我走来,那是最初吗?如果知道终将分离,如果知道会想念,我真的不了解当初得到她是不是错误。
应该是正确的吧,如果不是她,活着回到我的国家吗?我不可能的。那时候,她真的不喜欢我吧,而我又真的对她太坏太坏。
为什么又遇见她呢?在房事里使坏的调皮的魅惑女子,在城墙上陪我同生共死的猎猎红衣的英气女子,在无边无际的野花丛中纯净美好的女子,还有梦境开始与我在山间欢声笑语追逐嬉闹的那个我爱的女子。真的,真的,离我远去。
就像梦境里,她深情表白说真心爱我,就像那个时候,只有她拉开序幕,而我的所谓的无法承诺是不是就预示着我们从来都是只有开始没有永远。
在后来的很多年,我却渐渐明白,她肯说爱,就应该了解到了穷途末路了。因为要停止,因为要别离,所有她认真说爱,只是不想心里有遗憾吧。
可是,遗憾,我有的,一直,虽然爱着,可是,没法说,就算梦里都没有勇气承诺。
没有办法的,我最爱的还是江山。
也算求仁得仁吧,我得到了渴望的江山,我以为我至少是满足的,我有天下,有天下的佳人粉黛,得到这么多,再不知足真的会受天谴吧。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没有人是。
我曾经最英雄的梦想,最深切的渴望,这样的江山,如此重要了,真的够重了。
可是,所谓的坐拥天下,也不过如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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