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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碧瑶情殇之二
光阴似箭,东宫的平静和幸福几乎让苏行简淡忘了李烨......而李烨却始终不曾忘记苏行简......
李赑本有隐病,但是依赖御医医术精湛,已多年不犯。而最近李赑旧病复发,时常咳血,境况堪忧。不久前俭都御史——方致远上书一本,言太子狎玩臣国质子,失尽天朝体统。圣上龙颜不悦,李赑就此病倒,似乎多年旧疾集结而出,来势竟如山崩......尉迟炎最近频频出入东宫,而宫中也开始流传圣上欲废太子,重立成王。一时间人心向背,见风转舵,可谓世态炎凉。
华灯复上,锦裘幔帐,李赑只敷衍爱抚,草草收场。苏行简亦知其力不从心,主动服侍,望能抚慰其心。
李赑轻轻搂住苏行简,似有难言之隐,半晌怅然道:“行简,东宫如今已今非昔比,你明日还是回别馆吧......”
“不,殿下,行简不走,行简要永远跟殿下在一起!”苏行简想也没想就当即反对。
李赑搂抱苏行简愈紧,轻轻吻其乌发曰:“本王原有隐疾,父皇早年立本王为太子,成王党羽就曾以此为借口强加阻挠,当时父皇即有犹豫之意。幸而母后力促,言不可违背古训,废长立幼,此事才不致生变。而今母后早已归西,日前又被方致远弹劾,父皇估计废意已生!你如若再跟着本王,只可谓前途莫测,境况凶险!”
“行简不惧!作为凉国质子,一踏上异国他乡,生死本就不卜,如今又何须为此抛开殿下,苟且偷生?”
“行简......”李赑几乎感动得落泪,捧住苏行简如玉的脸庞道:“李烨虺蜴为心,豺狼成性。杀兄弑弟于他平常如吃饭穿衣,本王如今只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最好还是离开东宫,勿卷入我兄弟二人之争斗!”
苏行简听毕怯生生劝道:“......或许,殿下想太多了,方致远或许不是受成王指示,而皇上也本无废立之意,或许......我们不过杞人忧天而已......”
李赑冷笑一声道:“哼!方致远明为中立,实为成王党羽宋孝孺门生。不是成王,还会有谁?他觊觎太子之位久矣,如今,想必已是迫不及待了吧?想当年,椁王李湛和虢王李榉皆如何死于非命,本王亦不难想象李烨今日之所为......”言至此处,李赑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苏行简忙拿过巾帕帮忙擦拭,等待咳嗽稍停,巾帕上果然数点红色,触目惊心!
苏行简见之心悸,虽之前受成王所托,亦不敢多劝,遂闭口不言,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遥想李烨漆黑的瞳孔与俊朗的容颜,实难与李赑之所言相联系。李烨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李赑对自己不仅有荫蔽之恩,还有情爱难舍。念及二人,实不愿任何一方受到伤害,然如今却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又到底该何去何从?
朦胧之间,李烨又入梦来:“行简,本王不会让你永远为他人所制,他日必定救你脱离苦海,还你自由!”说着托住了苏行简的双手,轻轻举到唇边亲吻——无比真实的触感,仿佛历历在目,就在昨日......苏行简猛然惊醒,发现周遭一切皆静谧如坟,李赑握住自己双手已沉沉入睡,然眉头紧蹙,脸色不喜!自己的手就放在李赑唇边,其薄唇呼出的热度直接喷到自己手指尖上,一种薄如蝉翼的脆弱感,仿佛寒蝉在冷夜中微微颤抖......苏行简不禁抽手抚摸李赑额头——苍白如纸的颜色,好似西子病容,让人可怜。苏行简复又躺下,用双手紧紧圈住李赑,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李赑稍嫌冰凉的躯体——除此之外 ,自己身无所有,一无是处......
十月十四,成王李烨应太子李赑之邀同往狩猎,望兄弟同游,冰释前嫌。是日清晨,风割如刀,霜冻似雪,东宫苑中几杆秃枝扯着寥落几片黄叶,甚是凄凉。李赑卯时已起,来回在房中踱步数回,已亟不可待。苏行简见之,当下只盼李烨收到秘信勿来,如此二人皆可平安......
辰时,尉迟炎入内通报,言李烨已至宫门等候,李赑立即佩剑欲走。苏行简闻之大惊,心道有变 ,直接堵住厅门:“殿下,请勿往狩猎!”
李赑预谋已久,怎会轻易放弃:“行简勿要任性,马上让开!”
苏行简无动,犹如雕像。
李赑一把推开苏行简,与尉迟炎决然出门。苏行简不死心地又飞奔至宫苑门口伸开双臂拦截:“殿下请勿往,今日必定是二虎相争......”苏行简话语未完,尉迟炎一击点中苏行简山根穴,苏行简当即瘫软昏迷,不省人事。
“抱歉,殿下,事出突然,尉迟炎不得不出手,还望见谅。”尉迟炎见苏行简已不可再讲任何出格之事,立即负荆请罪。
李赑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随即气血上涌,一口血又立即咳出。尉迟炎见之甚急,连忙扶住李赑曰:“殿下请撑住,今日必定不可出半点差池!”
李赑稍顺呼吸,眼神强悍道:“当然,只是没想到行简竟然如今还恋其人,竟然截道拦行,真乃本王悲哀!罢了,我们走!”说着一跃上马,和尉迟炎双双绝尘而去......
苏行简再度清醒,已是子时,睁眼一看,所幸自己还在东宫。
“苏公子 ,你醒了?”一旁太监关切问道,声音却不是平日伺候之人,定睛一看,竟是成王贴身太监刘洪福。一股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难道太子已经......?不,不可能!
“太子呢?还有......成王呢?现在到底什么状况?!”苏行简已经顾不得许多,只迫切想知道今日结局。
“皇上欲废太子,重立成王。故而太子不甘,铤而走险,欲借狩猎伏击胞弟,结果却弄巧成拙,反为成王所除,现已入殓还宫。禁卫队长尉迟炎也于混战而亡,尉迟洪武大人闻讯,不堪打击,风疾突犯,现仍昏厥未醒......”刘洪福又说了些什么,苏行简根本听不清楚,只看着刘洪福的嘴唇一开一合,世界突然变得无声,随后心头剧烈疼痛起来,痛到麻木终头脑一沉,又是一阵漫无边界的黑暗......
三日后,尉迟洪武大人风疾加重,皇上欲慰其丧子之痛,特派御医携皇室秘药前往医治,然回天乏术,诊治当日即卒!尉迟遗孀请求还乡,皇上准允,日已启程!
随后宫中开始有传言流出:言成王欲夺太子之位,特献娈童以污太子之名,再以娈童臣国质子之身份大肆口诛笔伐之,随后引蛇出洞,终弑兄夺位,遂了心愿,此乃豺狼之性也!但此话一入了皇上耳朵,却立即导致数人被斩,皇宫立即风平浪静,状若死水!
苏行简则因媚惑已故太子,秽乱东宫之罪入狱,只待太子丧礼礼毕,立即处以极刑,以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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