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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要说他目前最上心的
第十八章：要说他目前最上心的
沈玺语是来学校找时棋的，到了学校门口正好碰到云归然背着画板离开。
“归然。”
“玺语哥。”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动作熟练地碰了碰肩。
“这是……画画去了？让我瞧瞧我们云大才子的伟大创作？”沈玺语带着欣赏的微笑，用下巴点了点云归然背后的画板。
一般情况下，云归然每画一张画都会和沈玺语分享的，沈玺语是世界上最懂他的画的人之一，虽然沈玺语自己不常画，但是总能给云归然一些非常有价值的建议。
好兄弟之间不仅能互损互调侃，更能互相鼓励和英雄惜英雄。
并且云归然知道，沈玺语只是兴趣不在画画上，所以不显山不漏水，但是能力是绝对不弱的。
沈玺语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但对什么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要说他目前最上心的……应该是……那个叫时棋的女生吧……
“还……还没画好。”云归然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又急忙补充道：“等画好了我再拿给你看，放心，你一定是第一个看到的。”
沈玺语带着淡淡的疑惑看了一会儿云归然，点了点头，不甚在意。
两人分别后，沈玺语去班里看了一下，没有找到时棋。
又在学校转悠了两圈后，就沿着时棋回家的路往回走。
走了没多久，沈玺语看到左前方有一个背着画板的白裙小姑娘，他一眼就认出来是时棋，正准备走上前去，突然他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妇人，直奔时棋而去。那妇人蓬头垢面，脸色十分憔悴。
就那么一瞬间，原本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整个人气场瞬间变得冷漠又抗拒，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阴郁的模样。
看这架势，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沈玺语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将自己隐藏在了转弯处的一个标志牌后，借标志牌挡住身形，这个位置正好能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也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对话。
“棋棋，你跟妈走，跟妈一起过。”那女人上来就要拉起时棋的手，被时棋躲开了。
“我不跟你走！我一个人很好，非常好！”
那女人愣愣地看了时棋一会儿后，没什么反驳的话，就直接一个箭步冲过来拉起时棋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跟我走，棋棋跟妈走，跟妈一起过，妈没你不行，妈照顾你，跟妈走跟妈走……”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红着眼眶瞪着时棋的模样着实有些骇人。
时棋从心底升起一丝恐惧，但是崩溃的情绪完全碾压这一丝恐惧。
时棋不管不顾的挣脱开，由于二人的拉扯，时棋背上的绘画工具散了一地，颜料盒子被摔裂了，还泼洒的画上到处都是。
“封毓秀，你听好，你早就不是我妈了，从爸死的那天起你就不是了。”时棋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棋棋，你爸他没死，森杰哥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闭嘴！”不知道是女人的哪句话激怒了时棋，时棋一下子抓狂起来，吼的声音撕心裂肺，“秦森杰他不是我爸！我爸永远都只有一个，他叫时文，你听好了，他叫时文！就是被你害死的那个时文！”
沈玺语看到女孩身躯颤抖，羸弱模样似被风一吹就倒，但声音却出奇的高昂，甚至都破音了。
时棋站稳，因为吼的太过用力而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女孩稍稍平复了一下崩溃痛苦的情绪。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连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好，还照顾我？”时棋满脸泪痕，却笑出了声。
“你还记得自己是封家的女儿吗？你是封家的大小姐啊！为了秦森杰那么个恶心的东西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值得吗？！”“总有一天，森杰哥能看到我的好的，他能看到我的好的，棋棋，你跟妈走，妈带你去找森杰哥，你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他不会不管的……”
时棋真是被气笑了。
“你还想利用我去讨秦森杰的欢心？好，好得很，我现在就让你认清现实！”
“首先，我跟时文做过亲子鉴定了，时文就是我爸，你听清楚了！我，时棋，跟秦森杰那个恶心的玩意儿没半点关系！”
“另外哦，就算你有一个秦森杰的孩子又怎样呢？他会稀罕？”时棋笑得喘不上气来，“你还不知道吧，那个人渣在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少说也有一打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处理那些私生子私生女的吗？”
“这么多年，你对得起爸爸吗？你对得起我吗？你教过我什么？你养育过我一天吗，啊？”
“妈，妈毕竟生了你，你这么说话会遭雷劈的……”女人看着时棋的眼神，仿佛时棋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错事。
“别拿生育之恩那套道德枷锁来绑我！”
“你是不是觉得给我生命就是天大的恩赐，需要我用几辈子来偿还？”
“可我一点也不想要你这所谓的恩赐，我不喜欢这世界。”
“我常常想，我要是没来过这世界就好了……”
“哦对，你还记得以前你想死就拉着我跟你一起死的事吗？”时棋又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凄惨，“可惜了呢，我俩都没死成。”
“封毓秀，你是封家的大小姐啊，以前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干嘛要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你回封家，好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不好吗？”
“我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了，我的生活本就如履薄冰，再也经不起一点摧残了，我只想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凭自己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这么卑微的愿望你都要来破坏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你没我这个女儿吗？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求你，真的求求你，别再来找我了，放过我吧……”
女孩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几句，眼神卑微到极点，可怜到极点，是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断恳求，是那种彻底没办法后的无力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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