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间的遥远

　　“我这不就和善善比较熟吗，是吧，同桌？”董岩看了眼自觉做到陈可善旁边的沈京九，目光暗了暗。

　　“董岩，你最近接什么奇怪的角色了吗？说话这么奇怪？”陈可善看沈京九沉默不讲话竟然有点心虚。

　　这话说完第一圈麻将也起了，沈京九坐在陈可善的下家，杨翰采对门，董岩坐在了她的上家。几人合计一下，玩了个新鲜的：断幺九。杨翰采来来回回就不玩场风牌和不要一和九这两句句话，听得陈可善一头雾水，

　　“同桌，这样你就看自己有没有‘中发白’这三张牌的任三个，有的话和你以前玩的就没差，没这个的话其余的牌就不可以有‘1’和‘9’，可以懂？”董岩找到了关键的三张牌，讲得也很通俗易懂。

　　陈可善其实知道这次新的牌和以往的牌的差别了，但关键是以前玩牌的规则她其实不是很懂，她转头盯向了旁边的沈京九，眼神带着求助。

　　“没事，玩两牌就会了，不懂喊我给你看看。”沈京九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一个回头草而已，也值得他看这么重。

　　陈可善运气不错，起牌就有两个‘中’，剩下的牌中幺九也有对子和连子，所以作为东家先打了个四不连的四万。

　　“闹闹牌不错啊，我们不看场风，你这是没风牌？”杨翰采看着自己一堆风，说得有点酸。

　　沈京九刚想捞牌，就被对面截了：“碰，同桌你倒不用放水这么明显啊。”

　　说完又瞄了眼沈京九的脸色，果不其然又黑了。董岩心里自不如面上这么淡定，他无意间在白经纶的手机里看到陈可善的照片时，那颗四处漂泊的心好像突然找到了归处。

　　分手这几年，他身边也没断过人，但不管分分合合，都没有当年那种心动的感觉，所以他今天来是想再试试的。可是斯人已逝，留下的好像只有他那颗躁动不已的心。

　　董岩碰了牌却不急着打，陈可善一开始不出幺九，肯定是需要“中发白”中的一个。他现在有“红中”和“白板”，他悄声告诉自己，如果自己选中了她需要的那张牌，就再硬着头皮求她试试，毕竟她对沈京九态度也比较正常。

　　杨翰采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不耐烦地提醒他快出牌，沈京九抬眸看了他一眼，暗暗搓了下手中的那张“白板”。

　　董岩最终打了靠近外面的那张“白板”，“碰”，是沈京九说的，董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错过了啊。

　　“大猫，你这就可以留幺九了吗？”陈可善没看到到他们的暗潮涌动，还在认真学习麻将桌上的规则。

　　“恩，可以了，红中。”

　　“我碰。”

　　最后还是陈可善赢了不少，董岩第一次看她三个对子还有点奇怪，后来突然意识什么，只觉有些遗憾。他在不合适的年纪遇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难受的不仅是没能护住她，是今天发现她被另一个男人护得更好，这着实有点扎心。

　　玩到两点左右，沈京九点了外卖，董岩说有事先离开了。剩下的四个人吃完也不想再上麻将桌了，索性就散场了。

　　沈京九送人顺便丢个垃圾，白经纶站在电梯里还有点无措：“九哥，我不知道董岩和闹闹还有一段，那个剧本怎么样？要不我给你送过来你自己再摸索摸索？”

　　杨翰采一听这，“哥，你用了哪招，怎么样？”

　　沈京九从杨翰采裤子口袋掏了支烟，叼在嘴角。白经纶拿出打火机要帮他点上，他转头避开了，说话不太清晰：“我过过瘾，闹闹不喜欢烟味，不点了。”顿了顿，又问道：“轮子，你说那个剧的主角是谁？”

　　白经纶摸了摸鼻子：“是董岩。”

　　沈京九轻哼一声，“垃圾”两个字仿若没过脑子，电梯打开，才对着白经纶说到：“扔了吧，我和闹闹不适合那套。”

　　沈京九回来的时候陈可善在沙发上坐着已经开始困得点头了，见他回来眼睛顿时一亮：“大猫，我好困，先回去睡会啊。”

　　“闹闹，我们先聊聊。”

　　“聊什么？能不能午休完再聊？我好困。”说着还打了个哈切，眼睛困得红了。

　　“让你睡醒了好糊弄我？坐好，我就问三个问题，好好回答我就让你回去。”沈京九坐在了她旁边，腿伸在了前面的茶几上，刚好挡住了她回卧室的路。

　　“那你快点啊，我困死了。”

　　“恩。你和董岩是为什么分手的？”

　　这本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但陈可善当着沈京九的面却有点说不出来。董岩高二开学的那场比赛打得太出圈了，厉害到被A市体育学院注意到，并暗示进他们学校就可以跟国家队接洽。董妈妈找她的时候也没说什么重话，一场午饭，除了让她多吃点，只是陈述了他们普通的工薪家庭养一个体育特长生多不容易。

　　最过分的话也不过是轻轻地说：“阿姨不是反对你们，岩岩能找到你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孩子，我很高兴的。可是善善，他如果同意体院那边的话是可以进国家队的，现在因为你要去A大一直不回复那边，他就是靠足球吃饭的，他耽误不起的。”

　　陈可善很多时候怕给别人造成麻烦，尤其是那时候她刚知道裴访琴和那个初恋又分开了，因为初恋要出国，裴访琴不舍得丢下她自己出国，也做不到带她出去，陈家不允许。

　　所以她算好了体院和A大之间的每一种出行方式，也找了两校中间合适的公寓房。她鼓足勇气去足球场，是想告诉他，你去体院吧，我们离得不远的。

　　天意弄人，她到的时候董岩正在和一个女孩子接吻，旁边的队友起哄得厉害。她想跑走的，被其中一个朋友看到了，还没忍住喊了出来：“可善你来了。”

　　好像大家都在解释，说只是打赌游戏输了之类的，只有他站在一群人的后面，盯着她满目深情。

　　“董岩，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身边的人却同时禁了声。

　　董岩却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善善，她们在玩游戏，我不亲她，她就输了。”

　　“输了会怎么样呢？”陈可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么荒谬的对话接下去。

　　“善善，只是一个游戏。”董岩可能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

　　最后陈可善也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独自离开。他的朋友都在，有些也是她的朋友，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作出什么歇斯底里的事情。她只是默默去了办公室，以近视为理由请老师调换了座位。

　　搬东西的时候董岩正好回来了，他一如既往的笑容洋溢，阳光又美好，只是有点疑惑：“我以为你没生气。”

　　“董岩，我们分手了。”

　　分手后没两天就放假了，高三的她沉迷学习，他也早早去了体院参加训练，那场风一样美好却虚幻的初恋就这么飘走了。

　　看她久久没有回应，沈京九有点烦躁：“这么难回答？”

　　“也不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我得想想顺便组织下语言。大概是为了他的前途，也是因为我们在某些事情上观点差别很大。”

　　“哪些事情？”

　　“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不算。第二个是他回来找你复合，会同意吗？”

　　“不会。”说完看他迟迟不问第三个，陈可善推了推他：“第三个呢，快点，困死了。”

　　“陈闹闹，你当时喜欢他什么，还记得吗？”沈京九听完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其实已经不打算问最后一个了，没意义，反正他们已经没可能了。可是他还有些不甘心，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怎么就被别人暗搓搓地勾过去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那段时间我身边很冷清，他又很热闹。”陈可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乖乖回这些问题，或许冥冥之中她也想对自己的初恋有个交待。不管最终如何，开始的开始，她只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才选择在一起的。

　　“现在还觉得冷清吗？”沈京九问得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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