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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0
闲来无事的于幽深小径四处游荡都能够走出一片广阔无人的大荒地来,该隐也不知道是否要叹息自己就是一天生的惹祸体,但此时的确是被这有别七天富丽典雅氛围的地方挑起了兴趣,他不加思索就继续往前走,目标是那个破败的铁门。
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穿过那片荒凉的土地,来到了这里,透着生了铁锈的门往里面看,依稀能见到四处长满了繁盛的花,连绵不断的,是深蓝色的一片,那妖艳的颜色,在微凉的风中簌簌地颤抖,缭乱间,有一种莫名的哀愁。
仿佛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只能无助地流着泪,缅怀那逝去的年华。
蓝。凄厉的蓝,或者是悲切的蓝,恰似一瞬间就可以扣夺人心。
该隐蓦然地,体会到那里于时间铭刻的痛。
“是有人在外面吧,可以进来一下么?”
刚开始走过的是如先前一般的荒野之原。残败的草地上胡乱堆叠着破碎的砖瓦,该隐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脚下的障碍物,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那篇蓝色花田的真面目。
不禁感慨,远看已道不凡,近观更觉冷傲,他原以为这些花是因为拥簇而生才有如此繁盛连绵之势,现在见这一朵一朵的孤傲绽放,蓝色的寂寞里,远离根须的花苞仰向天空,寒艳之中,不知为何透出压抑的哀伤,而这无名的哀愁亦如本身,清高脱俗。
就连该隐这种不懂花的人,于观望与行走之间,都觉得心旷神怡。
铁门后的路也唯有千回万转可以形容透彻,他迷茫地走了一会。顺着路径一转,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的。竟是一个可谓宽敞的后院,寻常院落般青桐环绕,池水潺潺,花前树下,自是惬意非常。
就在这时,从流淌着一汪绿水的石砌小池后的白色住宅里 ,走出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他手里端着盛了茶点的盘子,走到了梧桐树下那白色大理石雕琢的小桌上,拉开了两边的椅子,蓦然回头,微微地笑,轻声问:“怎么还不过来?”
这下该隐是彻底地呆了。
怎么说....他其实很少会因为某个人的相貌而忍不住惊叹,第一次是初见“天使”时,第二次,也只能说是现在了。有些人拼命往自己身上贴金都掩不住一身矫揉做作的俗气,而有些人注定只需静静地站在原地,便能令人打从心底为之折服。
眼前的人身上随意地披了一件样式简单的袍服,纱质的布料看似纯白,在阳光之下,其实是浅淡的金色,他长长的下摆飘飘,朴素中,有一种天使特有但又极其迥异的清雅。
一张俏脸本就因如诗如画的眉眼吸引人心了,一头番红色的长发慵懒地洒下来,并不是非常浓烈的绯色,顺着发鬈的缓伏有了静态的波动,刹那间极似火焰一般鲜明夺目的橙红,衬着烟眉下一双沉静的红眸,析出一股灵动的美。
而这样一个绝妙的人,现在正温和地看着他,似是期盼他过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该隐暗地里尴尬着,但也不好推辞,走到椅子前,坐下,见他坐在自己的对面,才开口吻:“这里是哪里?”
“影之馆,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男子很快地回答,不知是否出于错觉,该隐总觉得当听到他先问地点时,男子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为什么让我进来?”深知搞清楚状况绝对是面对陌生环境的第一步,该隐马上又问。
“嗯...我和加百列他们经常混在一起,人的他们口中的某个少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男子向他笑着说。
异常不可思议该隐现在才知道原来天使中真的存在如此纯粹的美,这个天使受人瞩目并非源于端丽的相貌,天界美人太多,久而久之就会引起视觉疲倦,眼前的人则不同,他似是天生便拥有一份难能可贵的慈悲心怀,一颦一笑中透显出灵澈动人,巧笑间令人如沐春风,略带忧伤的眉眼里自有一种悲天悯人,不做作不矫情,是为真善之美。
他知道,世界上也只有那样一个人才配得起如此容颜于是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米迦勒殿下。”
米迦勒浅笑,盯着他无懈可击的谦卑笑意,唇边溢出几分玩味,突然对他说:“见到耶和华了吗?”
“哎?”该隐不明白他为和要提到那位尊贵的人物,微愣,困惑地回答:“没见到啊,倒是要接我到伊甸的加百列他们被一位金发的天使叫走了。”
“ 洛兰斯?”米迦勒蹙起了眉,认真地思索,又说:“这就奇怪了,亚伯来得那天耶和华让乌列带他到正殿接见的,那时候很多高阶的天使都在场,而今天许多天使都知晓你的到来,耶和华居然不见你,该隐,你知道这样的差别待遇代表了什么么?”
相比他的忧虑,该隐反而乐得其成,说:“这不是很好吗,亚伯如果受宠日子自然会过得好些,我受轻视又怎么了,没规定来到天界就一定要得耶和华青睐吧,日子过的平淡些总是没错的。”
那是因为现在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说得如此轻松.....米迦勒唯能在心底叹息。
若是按米达伦说得来看,耶和华对该隐绝对是不同的,他待在耶和华身边这么长的一段岁月,还是第一次见他因为一个人露出别样的情绪来,虽然还不好断定是出于哪种情感,那也不该突然如此露骨地宠溺亚伯啊,可米迦勒不能在该隐面前多说,耶和华的私事毕竟不是他可以插嘴的,抬头瞅了一眼品着花茶时该隐若无其事的脸庞,咬咬牙,终是忍不住说:“总之,你一定要多注意耶和华。”
该隐惊讶地会看他正欲深问,身后突然传来豪迈的说话声,“该隐!我们来接你了!”
米迦勒顿时苦笑,见米达伦急不可耐地冲过来一把抱住该隐,笑着和他打招呼,选择不在多语,只叹着气说:“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有空再聚吧,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听他特意正色地说,乌列都不禁好奇,回头盯着他。
“耶和华让我把人间的时间于你离开之后调快,也许等你回去之后,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更不用说该隐了但他的震惊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一转眼,便冷静地恢复成原来的表情,唯独苦笑道:“来到这里就已经当自己是樊笼里的凡雀了,又怎会贪恋自然中注定消逝的自由,若往后果真如此,也不过是缘尽而已。”
他的眼眸深沉成浓郁的一片,墨紫里漾着温润的光,妖惑的色调不再,淤留的只有浅淡的哀伤,眉眼间流动着忧郁,亦美得细腻,美得惊魂。
愕然过后,米迦勒无声地叹,叹也许就是这样的神韵捉住了耶和华的心,叹这温润的少年美得不曾自知,叹过了今日的宁静,接下来的日子,这样别致的美丽又该在这个本就不平静的天界,惹出怎样的一段孽啊。
可她们无任何的办法,前缘已在不知不觉中结下,迎来的,或许就是那纠缠不清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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