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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夜
回到家，打开门，乐欢颜换上拖鞋，便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抛，随手打开电视，就闭起眼来假寐。
想起刚刚在广场上即将离去时，柳清浅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欢颜的眉不由一蹙。只觉得脑袋又开始在隐隐发痛。
“小颜，如果你的不恨是上天对我没有珍惜你的惩罚。那么，这一次换我来守候！”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回头，我就会在你身后。即使……即使，你的心里没有我，那有何妨，只要我的心里有你，就足够了！”
“如果我连心也没有了呢？”
“那么，把我的拿走！”
“小颜，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也放不开手了……
小颜，早在我接到你死讯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今生今世，我再也放不下你了，再也……放不下了……
如今好不容易，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放的下，怎么了放手。
小颜，别怪我，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伟大，我也只是个凡人，一个自私的人……
“那么，这一次，就请你牢牢的抓住我的手吧。”
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如此回答他的。只是，再来一次，便能抓住不放了吗？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在错过后才来挽留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就是已经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了吗……
清浅，很可惜，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才遇上彼此。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们可以再早一点相识，早在你的欢言之前相识，又或者，我们从未相识，那么，是不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呢？
“颜，头又痛了吗？”伴随着问话，一双微凉的手搭上乐欢颜的太阳穴，轻轻的按压着。力道不轻不重，让欢颜舒服的想只慵懒的小猫，蜷缩起身子。
那是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他有着如冬雪般纯净冰冷的气质，面容俊秀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
“恩~ 真舒服，小夜你的手艺真是愈来愈好了啊。”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约了雅仪姐吗？”少年的嗓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微软，却执着于欢颜晚归的缘由。
“恩，她有事没来。”
“出事了吗？”少年的眼眸显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他的直觉一向敏锐，今天一整天他的心都在躁动。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夜呢。
“小夜啊，你越来越啰嗦了呢。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有当管家的潜质呢？”带笑的揶揄声响起，欢颜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颜，不要拿我当小孩看待，你明白的，我不是。”
冷傲俊美的少年，欢颜口中的小夜正一脸严肃的凝视着她，泛紫的眸子有着一丝隐忍。
其实，小夜原本并不叫小夜，至少在欢颜捡到他之前，他并不叫这个名字。
是的，小夜是欢颜捡回来的，那是欢颜少有的一次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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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三年前，那时的欢颜还只是刚刚炸死逃离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获得自由的欢颜，并没有马上天涯海角的去逃亡。她只是在晋城，在那个男人的眼皮底下开了一间名为半日的咖啡馆，惬意的享受着这短暂的自由。
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其实一只是欢颜所向往的……只是他们都不懂……
还记得，赵雅仪初次光临时，打笑的说到：“真受不了你，好好的清福不享，偏偏要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开什么咖啡厅。”
那是的欢颜只是用她一关淡了的声音回到：“是咖啡馆，不是咖啡厅。”
“有什么区别吗？”
“嗯。那是不一样的。”
“……”
“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咖啡壶里煮的是沉浮；咖啡杯里盛的是梦想；咖啡桌上弥漫的是人生的哲学，而咖啡馆里缥缈的芬芳，足以包容世间的沧桑，是一处心灵靠岸的港湾。”那是之前欢颜在盘下咖啡馆时听老板说的。那一刻，欢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似乎她的母亲在生前就这样说过。
手握一杯咖啡，身在静中却感受动态极致的美丽，任时间在指尖缓缓流淌，放松灵魂，可以什么都思考，也可以什么都不去思考，如果说有一个地方，可以嗅到来自远方的香浓，可以找到储存许久的芳香，可以听到从不褪色的心声，可以触摸到记忆的酸楚，可以守候着四季的变迁，那么，这就是咖啡馆。
于是，欢颜便没有缘由的这样执着，她开的就只是咖啡馆。
严格来说，欢颜的半日规模并不大，也没有特意开在旺市，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不冷不淡的经营着。不是为了生计，就只是喜欢，单单纯粹的喜欢煮咖啡时的味道。芳醇，浓烈，辛香。
那会让欢颜想起自己母亲。一个品若咖啡的女子……
那一天晚上，与往常一样，欢颜的半日打烊后，她就把店里的垃圾打包，拿去后巷里处理。
就在她刚要离开后巷的时候，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传入她的耳朵。换做平常，欢颜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可不知怎么的，那一刻的欢颜就像是被月色蛊惑般的向着呻吟声传来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转了个弯，欢颜便看见了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及耳散乱的金色碎发，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高挺秀气的鼻梁，嫣红的嘴唇，粉嫩精致的皮肤，优美纤细的弧度，美的像是月光下落难的精灵。
如果不是那少年微敞的衣襟露出他受伤的胸膛，欢颜差一点就以为他是一个女生，毕竟她从未见过会有男子美的这样精致秀丽。
听到脚步声，那少年抬起头，清泠的眸子望向来人，触及的竟是欢颜的笑颜，在那月光下是竟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迷人……带着说不出的神秘……
那瞬间，少年的神色竟然有些彷徨。
她的身上似乎有种能够安定人心的柔和气息，让那少年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需要帮忙吗？”欢颜柔柔的发问。少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落难的小狗，衣衫凌乱，还带着血迹，微敞的胸口有着一道明显的刀伤，想必其他看不见的地方也或多或少有受伤吧。真是狠心呢，这样的美少年都有人下的了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少年没有答话，冷傲俊美的脸庞有着明显的疏离。
“不回答吗？”欢颜却置若无睹，依旧带笑的关怀。
“......”
“这可有点伤脑筋了啊。”欢颜笑着说到，手指搭上微微倾斜的脑袋，似乎正在困惑该怎么办。
“还是不理我吗？”
“......”
“哎呀，真是别扭的小孩。”
“......”
“不说话，就是要咯。”欢颜决定把他的沉默当成是害羞。真是不可爱的孩子呢，怎么可
以拒绝别人的善意呢。特别是自己难得的良心发现，想要向雷锋同志靠拢。
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竟然还有人不领情，真是……活该啊
乐欢颜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伸出手去扶那少年。出乎意料的，那少年竟然没有反抗，乖乖的让欢颜扶起，往她的半日走去。欢颜并没有意外，似乎是早就料到少年不会反抗，只是认真的用自己的身体撑着那少年，一步一步的像咖啡馆走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
“......”
“又不理我？”
“......”
“真是不可爱。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
“不说话就是答应咯。嗯，叫小黑，怎么样？你是在黑夜被我捡的，贴切吧。”
“......”少年的眉微微蹙起，冰眸中闪过一丝隐忍。
“嗯，还是不要了，小黑小黑，好像叫小狗哦。你说，是吗？还是你喜欢这个名字？”
“......不......要......”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想起。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还有他独特的清冷。
“呀，原来你会讲话啊！”欢颜故作惊讶的叫道，眸子里是满满的笑意。
“......”
“那叫小夜吧。”
“......”
“小夜，我叫乐欢颜。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来，叫声姐姐听听。”欢颜的微笑着望向少年。
“......”少年却非常有个性的把头瞥向一边。怎么突然会有种镇定下来的感觉呢，明明就很讨厌这样烦人的女人……
可是，偷偷的望了身旁的女人一眼，那个笨蛋女人正在很努力的逗自己讲话呢。
欢颜瘦小的身子承担着二个人的重量，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水，在月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逼得身边的少年不敢正视。
偷偷往欢颜的那一边靠近，她的身上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小夜......”
“......”
“小夜......”
“......颜” 非常不想叫这个又笨又烦人，还爱多管闲事的女人姐姐，不想。
声音渐渐飘远，只留下满夜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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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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