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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奏章
〖多少人，多少事，又能够留下多少痕迹。〗
夜幕寂静。
厚厚的云层之中静静地飞滑过一飞艇。
风轻轻的，藏蓝色的璀璨夜空，繁星满天，云层上淡淡的星光，迷离的雾气，夜已经渐渐转深。
月光微凉微凉，银蓝色的，淡淡的洒落，有种朦胧的美感。
靠在玻璃窗边坐着的少年低着头闭着眼，酒红色的长直发披散而下，柔软而乖顺的伏在他的背上胸前。
酒红的头发遮掩了近乎整张脸，他的嘴角突然间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猎人协会的专用飞艇也可以让人爬上来，还真是有趣呢。”
“唔什……”少年怀里钻出一个脑袋，米黄色的披风将那人都盖住了，白色的发丝很亮，带着奇特的生命力。她含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声，极其缓慢的抻开眼皮，迷迷糊糊的眨了眨。
她无焦距的眼瞳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漆黑眼瞳，少女无意识的靠近了身边的温暖，轻轻晃了晃头蹭蹭，闭上眼，唇角是满足的微笑。
好轻挑眉，从披风下伸出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
“唔……”零璃不满的皱了皱鼻子，一下子伸出一只手拍开了他的手，转而紧攥上好的衣角，然后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真是贪睡的猫。”好拍了拍她的头，他笑容璀璨。
“困……”零璃在她的怀里蹭蹭，低声咕哝着。
好的额头靠在了自己曲起的膝盖上，闷声而笑。
“别吵……”她的手指软软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无法止住他低低的笑声。“真讨厌，大混蛋。”她撇了撇嘴，蹙眉，睁开眼，白色的瞳孔一片清明。
“真的？”好挑眉，优雅而危险地笑容。
她双手环起他的脖颈，靠近了他一些，飞快的在他嘴角轻轻一吻。“假的！”她声音里带着笑意，短促而满足。
好只是玩味的凝视着她的白瞳许久，漆黑的眼眸中萦绕着淡淡的、迷蒙的烟雾，在更深处化为淡淡的柔光，微微荡漾着。他嘴角轻勾，弯起眼眉，在她的嘴角落下轻吻。促狭的笑问，“饿了吗？”
“很饿。”零璃松开抱着他的手，迅速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露出调皮的微笑。
“那么起来吧。”好在她的惊呼声中，一下子横抱起她。
零璃怒瞪了他一眼，才瞥向四周，“啊嘞？”她偏过头垂下眼眉往下望，轻轻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零璃小姐。”静静坐在旁边的金发少女淡淡的点头，但还是可以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淡然下的恭敬。
待宵扶着墙站起，似乎是因为端坐太久，她的腿有些麻痹，摇晃许久才站稳。
“待宵等很久了吗？不需要休息么？”零璃微微一笑，亲切而自然。但她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神情，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自己的一缕白色发丝。
“不。”待宵摇了摇头，那双碧蓝色的眼眸澄澈而坚定，然而那眼眉间显而易见的疲惫却无法遮掩。“零璃小姐……”
“嘘。”零璃食指指尖贴在靠在唇前，她白色瞳孔很柔和，伸出手摸了摸离她很近待宵，“待宵小姐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走吧走吧，我们去喝点东西。”零璃示意好抱着她去餐厅，手抓着待宵，令她跌跌撞撞地跟着前进。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零璃大人……”待宵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改变了称呼，然而她很急切，像是不容许她再打断，“可是我必须……我只是……”她沉静的如同湖水的眼眸涌起了波纹。
“……好吧。”零璃沉默许久，终于像是叹息般的开口。“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冈他……”待宵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开口问。“你不去管奇犽么，你知道飞艇上会有人……”
零璃似乎很无奈的扶额，淡然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平静的声线什么也听不出。“冈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这种性子是来自于十二年来都在那个与外世隔绝的鲸鱼岛。但是，待宵，这个世界上就算一个六岁的孩子也比你看的清楚。”
“什么……”她澄澈的碧蓝眼眸空空的，似乎死死抓着最后一线光，只为了破除那些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迷茫。
“你刚才说过飞艇上有人潜入吧。我想即使过了八年你还记得这个潜入的人是干什么来的吧。”零璃像是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是玩着自己的头发，轻柔地开口。
待宵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暗芒，她简短的说：“复仇者。”
“你觉得奇犽会怎么处理？”零璃轻挑起尾音。
“……”待宵沉默，不知道是不清楚答案，还是不清楚如何回答。她突然开口，“毫不犹豫的处理。”连她自己都对口中吐出的答案感到惊异。
“哦？”一直沉默的好突然轻笑，声音轻扬，似乎对她的答案感到好奇。
他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处理，就是毫不犹豫的处以死刑。
“我不知道……”待宵有些局促的低下头，手掌用力的捂了捂桌上的杯子。
“那么说，你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好单手支着下巴，淡然的笑容，高深莫测。
“什么……”待宵猛然抬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在好玩味而高深的眼神中闭了口。
“他确实会毫不犹豫的处理。”零璃稍稍扬起下巴，视线移向门口，而两个少年正玩闹着跑了进来，他们爽朗地笑着，仍旧处于那探险之后的愉悦。
好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翩然的笑意，“真是有活力啊。”
“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零璃粲然一笑，却没有向他们打招呼，而是继续回过头注视对面的待宵，“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噢——”她轻轻拍了拍额头，对着待宵不相信的神情浅笑，“不相信的话，干嘛不亲自去看看呢。”
“冈他不会让他杀了她的……不是吗……”待宵捂紧了手中的杯子，“不会的……”
“现在的冈还做不到真正阻止他。当然问题不是这个，”零璃风轻云淡地笑着，手指摸了摸杯沿，依旧漫不经心，“你认为，什么理由会让冈阻止奇犽因自卫而杀死那个复仇的女孩子呢？”
“冈他……冈他很善良不是吗？！”待宵直视着对面漫不经心的少女。
“善良？”好的疑问仿佛是嗤笑。
“他是很善良！”待宵毫不怀疑这点。
“所以说你还是没听进去吗？”零璃用勺子敲敲杯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待宵望着这个仿佛连雪都能融化的笑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如此温柔的笑容，却如此寒冷。
“我说，连这个世界六岁的孩子都知道的很清楚，这个世界有多么弱肉强食。”零璃抿了抿嘴，温和的敲着杯子叮当作响，吐出的话却异常冰冷，“这点，你•还•不•懂•么？”
“……”待宵咬唇，倔强的看着她。
“好吧好吧。”零璃弯起眼眉，温和的笑意中只有坐在她旁边的两人看见那强烈的嘲讽。“既然这么相信，就自己去看看吧。演员都到场了，不是么？”她挑眉，示意那边突然间出现的女孩子。
待宵凝视了他们许久，那双白瞳仍旧是那样漫不经心，而那双漆黑的双眸里什么也看不出，高深莫测。
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少年所在的地方走去，沉寂而疲惫。
好在待宵离开后，抿了口杯子里的红茶，口吻中带着诡异的沉静。他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零璃，淡漠地开口，“你竟然生气了？”
零璃指尖白色的瓷器杯壁滑下，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闷声说道，“没有。”
“你在在乎她什么？”好没有在意她闷声地回答，而是继续淡漠地问着。
零璃撇了撇嘴，扭过头去，“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同情心也不一定。”许久，她淡淡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
“同情心？”好轻笑出声，惊奇地靠近她，“你确定？”
“好吧，只是不知道原因随便扯的。”零璃郁闷的转过身，整个人都靠近他怀里去，闭上眼，神色有些疲惫。
好扶住她快要滑下去的身体，纤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额际，“好吧，我不问了。”他无奈却依旧体贴而温柔。
“……”零璃沉默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抱成团缩进他怀里。
沉默蔓延，柔和的灯光下，一切仿佛带着特别的暖意。
“影……”零璃闭着眼，低声喃喃。
“嗯？”好轻声应答，表示自己在听。
“如果呐……”她轻叹，莫名的有种愁绪感，“如果，我只是个像她一样的普通人，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笨蛋，想这些做什么……”好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我说认真的。”零璃翻了翻眼，不耐的拍开他的手，认真的注视着他，“如果我和她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我会和她一样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适应；会和她一样紧紧抓着曾经看到过的空间本体，靠着那些记忆去看待陌生的世界上的人；会和她一样只为一个莫名的目标去努力，即使那根本不是为自己而活着……”
“那是如果……”好不快的打断了她，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你是说，因为这个？”
“你说呢。”零璃偏了偏头，掩嘴轻笑。
“好吧，暂时接受。但是你不是她，也不会是她。更重要的是，别忘了她不会真正插入你的生命。”好点了点她的鼻子，漆黑的双眸中盛满了笑意。
别担心，她还是她。
零璃浅笑，看着他的眼眸中褪去的担忧。
没关系，他们的生命力只有对方，其他人只能留下痕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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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落猫纠结，要开学了，纠结了纠结了，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作业没做= =远目，不知道怎么办了
明天大概更新不了了吧，至少要先忙完开学的事= =真讨厌，要是不上学就好了【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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