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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奏章
〖两人间的信任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细心呵护，它便不会有长大的一天。〗
“嘟——嘟——”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仿佛绵延到很远的地方。
“喂，喂？！旭！”那一头的电话很快被接起，少女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声音随之传来，“旭？是你吗？之前跑哪里去了啊！手机也不开！”
“和叶。”属于少年的声音清润而谦和，还透着一股子少年干净的气息。
“果然是旭，旭有没有看到平次啊！”远山和叶永远是那样可爱，充满令人喜悦的生气。
“嗯……”少年稍稍沉吟，“没看到呢，和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单手扶着手机，单手抱着怀里的女孩，转身对穿着狩衣的平庸少年无声点了点头。
“旭，你又要去哪里？不要到处乱跑啊，不是说要回大阪了吗？”远山和叶的声音稍稍大了些，即使没在眼前，也可以想象的出来她瞪圆的眼。
“不是还没找到平次么，和叶先去找他啦，我还有事……”少年挑了挑眉，对于怀里女孩鼓脸的行为莫名感到有趣。
“煦大人，您回来了啊！”一个在打扫战场的家族的人抬眼就看见少年走了进来，顿时激动地大声叫道。
“唔？”少年偏了偏头，轻皱眉，随即又松开眉头，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浅笑。
“欢迎回家，煦大人。”接连好几个小童都恭恭敬敬的对少年行礼道。
少年只是浅浅点头，也不回话，抱着女孩一路走。
“煦？”一个一身黑色的帅气年轻人略带惊喜的看着他，“你已经两年没回族里了，这次回来，难道修行完成了？”
“唔？”少年愣神，但很快接口，“族长的召集令，不是吗？”他把手机压在女孩身上，轻声反问道。
“哦。也对。”年轻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位是？”他将视线移向少年怀里的孩子。
“她是……”少年敛下眼睑，只有靠在他身上的零璃注意到其中的一丝不自然。
“你好，我是主人的式神，纸鹤，请多多指教。”零璃眨了眨眼，笑容灿烂的抬头看向那个年轻人，话毕，她压低了声音，只有少年感觉到那声音似乎扫过他的心尖，暖暖的痒，“呐，还满意吗，亲爱的主人。”
少年眼底绽放美丽却复杂的流光，“当然，我的女孩。”
“我亲爱的主人，纸鹤怎么可以让你感到为难呢。”零璃浅浅笑。
他抓着手机的手轻拍了拍她的头，和年轻人道别，重新接起电话。
“……喂！喂喂！旭！你有没有在听啊！”手机刚放到耳边就听见那边的怒吼。
“在呢，和叶，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喜欢喊大街？”他轻轻柔柔的说着，丝毫不受刚才的怒吼的影响，“我记得你在大街上吧。这么容易生气，小心以后平次不要你了哟。”
“你……你你乱说什么啊！谁要他要啊！我才不要他要，不对，我才不要他……嗯，大概……”那边顿时结巴的说起了绕口的话，显然是语无伦次了，越说到后面越轻。
少年顿时感觉很愉悦，果然这位未来的嫂子很有趣。“和叶先去找平次吧，我会自己回去的，别担心。记得把妈妈要的东西买来哦……”
靠在少年怀里一直没有声响的零璃突然全身一僵。
——“……妈妈……”
少年若无所觉，对着电话那头柔声嘱咐了很多，要带什么东西回去，要去哪些地方找服部平次，要在几点之前去新干线的车站。
零璃拉了拉自己的帽子，从帽檐的阴影下，安静的看着少年。
少年的侧脸如此清晰，依旧是如此精致的五官，如此风华绝代的模样。
这般儒雅的少年，这么清澈而深邃的眼瞳，每一个棱角都是她那么熟悉的柔和，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呢？
她的眼似乎很模糊，所有的光仿佛都要在顷刻间坍塌，所有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埋没。
眼前的少年没有寂寞的苦楚，有的是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爽朗的兄长，活泼的青梅竹马，平凡的同学，珍贵的朋友……他的眼睛藏着美好的纯粹希望。而她……却要带走属于他的这一切。
“和叶，就这样，挂了啊。”很快的，少年挂了电话。
突然，一声深深的叹息，惊醒了零璃。
零璃抬眼的瞬间，几乎要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少年的眼眸漆黑如玛瑙，沉淀着洞悉一切的深邃。他对她歪头扬起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笑容，“呐，在想什么呢，我的女孩。”
所有的光似乎都变得很刺眼。
零璃听见自己用奇怪的调子说着，“我在想，什么时候有个机会给你一个闷棍。”那声音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收回魂魄时，对方必须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
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到他分毫。
强制收回魂魄或许会成功，却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她要他平平安安，她要他陪她永生永世。
“请随意，随时可以。”少年深深看了零璃一眼，带着某种难以明了的深意。
“……”零璃好像顿时失了声，微微张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即使有，也没有机会了。”
他刚才明明是这样说的。
不，他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下一刻，零璃几乎掩不住自己的惊讶，只有这个人总是让她如此惊讶。
少年把他的手机放在了他们路过的走廊上，端端正正的摆好，连同上面的挂坠和背面贴着的三个孩子的大头贴。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木牌子，同样放在栏杆上。
“这样，就不会被找到了呢。”少年弯起眼对她说道。
“什么……”零璃的眸子对上他时，心底好像有什么逐渐弥散开。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手机，抱着零璃转身离开，果断决绝。
零璃的眼红了一圈又一圈。
“呐，我可爱的女孩，至少要让我安排好佐为哦。”少年温润的声音像流水落玉一样好听。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背叛你。”
——“即使有，也没有机会了。”
不需要背叛了，他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她。
他果然是明白自己要带走他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如此呢……你不是一直都和人群保持着距离么？你不是一直都难以相信一个人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将信任交付于她。
“我不知道呢。”只有少年明白她在问什么，但他却无法回答她。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无法解释那种刻在灵魂上的信任。
这样的信任就如同信仰一样，只要他还是他，世界还未颠覆，就不会改变。
从千年前，那个少年身旁的女孩即使被人操控着，也宁愿刺自己一刀让自己灰飞烟灭，而不伤他一分一毫开始，信任就如同信仰的婴儿一样出生，被他们悉心呵护着长大至今。
“在结束的时候要告诉我哦，我所疑惑的真相。”少年戳了戳她的额头，笑如暖玉。
“如你所愿，我的殿下。”琥珀色的眸子是这阵子以来前所未有的明亮。
“零，好！”一声叫喊恰时打断了他们。
橘子头的少年举着他的大刀，从半空中砸了下来。
“一护？”零璃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我才想问你呢？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露琪亚。”一护肩扛着他的大刀，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同样不掩焦急的说道。
零璃望着一护的一身死霸装若有所思，“我没见到露琪亚。你们一起来的么？”
“不是，”一护摇了摇头，“现世空座町发现了奇怪的裂缝，尸魂界派露琪亚去查看，结果她就整个人被吸进去了。”
零璃诡异的看了一会一护，“所以你就担心过头，把大脑当稻草，傻兮兮，哦，还有欢乐地奔进来英雄救美了么。”她顿时毒舌，“你还记不记得世界上有一种方式叫做求助。”
“……”你这叫什么形容词，干脆说他没大脑，不加思考，鲁莽行事不就好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没大脑，不加思考，鲁莽行事啊。”零璃露齿而笑。
“……”一护嘴一抽，被她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的头发。
零璃略加思索，似乎想起了什么，下巴一抬，说道：“一护，把你的死神代理牌拿过来。”
“啊？哦。”虽然有些疑惑，一护还是乖乖掏出他的小木牌，“你要干嘛？”
“唔。”零璃接过木牌，也不见她有什么神情，木牌被准确的丢还给一护，“一护，露琪亚可能掉到城市里去了。自己去找吧。”她拉了拉少年的衣袖，让他带她离开。
“喂——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啊！”
“笨死了，你是死神。”已经走出老远的零璃毫不留情的回口，一抬头就看见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呃……”
“不用解释也无所谓。”少年停下脚步，“那么，佐为在哪里？”
给了少年一个赞赏的眼神，零璃弯起眼笑，果然他最懂她。一护的木牌把藤原佐为送到了未知的地方，所以要想知道他在哪，自然要从木牌查起。不过——“……他在幕府。”
“……”少年眨了眨眼，“幕府啊……真是遥远的地方。”
“嗯……”
银色的轿车依旧不停歇的在各个高速公路上滑行。
托着下巴一脸无聊的妖异少年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夜幕正悄悄地降临。
突然，他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大脑撞上了车顶。然而他却仿若未觉，他几乎是惊叫出声，“殿下！怎么可以……！”
连带着整辆车都猛的刹车又启动。
一旁浅棕褐色短卷发的女孩差点被甩了出去。
妖姬身上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令人刺眼的生疼，“李塞鲁！殿下原计划是不是通过食古井去战国。”
“是的，怎么了？”车厢里突然传来李塞鲁如阳光般晴朗的声音。
“那么，她怎么会直接切开时间！”妖姬的声音很平静。
然而旁边的女孩却全身都仿佛被灌了个透心凉，从指尖开始颤抖。
一直以来藏在雪白的短发下的眼睛此刻疯狂的流转着血红色暗芒，“本源的力量给了亲王，本体又要保护肚子的胎儿，如果我没猜错，她还要保护一个亲王殿下的碎魂。你以为殿下究竟有多少力量保护自己？”
“……你说什么？！”这回传来的显然是李塞鲁震惊的声音。
“……李塞鲁，作为殿下的执事，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你的失职。”妖姬的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了。
而银色的轿车也早已下了高速公路，在马路一旁渐渐停下。
哀许久才感觉到温度回升，只是还是抵不住自己的颤抖。
她轻轻喘了口气，车窗外的夜色中，似乎有黑影在高楼大厦间一闪而过。
新干线的车站里，扎着马尾的少女正跺着脚，一脸不爽，“旭你个笨蛋到底去哪里了啊！”她摸出手机，熟练地从其中找到需要的名字——服部旭——又一次拨打。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远山和叶用力一跺脚，差点把四周买来的东西袋子弄倒。
同时，京都古城里的花开院本家里，两个打扫的少年轻声讨论着。
“喂，你刚刚说宗家的那个鬼才回来了？”
“是啊，那个比秋房师兄和龙二师兄都要强大且有天赋的鬼才！”
“可是柚罗不是可以召唤破军么？柚罗才是最强大吧。”
“才不是！我跟你说啊，当初他可是不用召唤破军就将四百年前的最强的十三代目召唤出来了，据说那时候他才五岁。”
“你骗鬼啊！”
“谁骗你了，爱信不信，煦师兄可是我的偶像！”
“煦师兄是宗族的人吧。”
“当然了，我今天还向他行礼了呢！没想到煦师兄那么好相处。”
花开院家族里某个角落的走廊栏杆上，那个手机仍旧在不停地闪着光，屏幕上跳跃着“远山和叶”的字样。
手机的荧光亮照在大头贴上，三个孩子笑得灿烂，一旁的木牌子上赫然写着：“花开院……”
“咦？这是什么？”一个偶然经过的人捡起手机和木牌。“这不是宗族里的腰牌吗？花开院……”在完全昏暗的夜色中他小心的辨认，“花开院……？”他手中的木牌突然裂成两半，“花开院……！！！”
花开院——煦。
——“呐，我的女孩，我究竟是谁呢？”
——“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究竟是谁？”
——“服部旭，还是，花开院煦……”
少年贴在女孩耳边低语，恍若魔咒，隔离了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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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鲜出炉的更新喵，在下要吃饭去了喵
服部旭还是花开院煦，你们猜得出来，是谁吗？【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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