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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
弗兰的话讲得很严肃，不容有商量的余地。影子依然是父亲的模样，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好吧，一开始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影子苦笑道。
“所以我父亲……真的不在了。”弗兰默默问道。
影子点头：“那天我没有骗你，你父亲，确实是因为和野兽搏斗而流血过多。我尝试救他，但也无济于事。我只是个灵魂，很难救一个人的性命。”
弗兰：“可，他是村子里经验最丰富的猎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影子：“这世界上很多东西我们都无法操控，弗兰。你父亲最后跟我说，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怕他的死让你畏惧命运。我们之前经常有交流，你父亲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我也看到了你们相处的方式，只可惜，我不擅长说谎。”
弗兰眼角闪烁泪光，只是她的眼泪几个月前就流干了，所以听到这意料之内的答案也没有失控。原来这几天和父亲的重逢，真的只是别人编织出的一场幻梦。
“弗兰，我希望你，不要在意那个谣言。你父亲的死并非因为恶魔，而是猛兽，明白吗？别让传言压垮你。”
弗兰揉了揉眼睛，摇摇头：“你忘了吗，我和你说过的，我现在相信上帝。”
影子稍微放松了一点：“信仰上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那天为什么执意要我会村子里去？”弗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良久，影子才说：“我只想带着你在圣诞节回去看看，你相信吗？”
弗兰早已习惯影子为她解答疑惑，影子却忽然问及她的感受。其实，在潜移默化中，弗兰早已习惯了信任影子，从最初的突然出现，到几日来的朝夕相伴，她很少对影子产生怀疑。即使在二人对质之时，她都无法说出摔碎镜子这样的话。
“我相信你。”弗兰别过头，说：“我父亲经常带着你，想必他也是相信你的。而且……你很好，在需要的时候陪着我。谢谢你。”
影子脸色有点红，一个灵魂竟然也会脸红。
弗兰：“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呢？或许我该重新认识一下你。”
影子听完，挺直了身体。他的样貌缓缓从原来父亲那虎背熊腰的样子变得瘦长，比弗兰要高出一头，原本蓬松的毛发迅速褪去，露出白皙的皮肤。原来是个和弗兰差不多大的少年。
“美丽的女士，我的名字叫做凯。很荣幸和您相见。”说完，凯伸出一直手，等着弗兰搭过来。
看到凯的做派，弗兰忍不住破涕为笑：“原来你和我差不多大，怪不得扮作我父亲的时候，总是怪怪的。”
凯闻言，把手收回去，顺便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我在镜子里已经活了几十年了，比你父亲还要大，说是你的长辈也完全不过分。”
弗兰听到，觉得很惊讶：“几十年，就活在镜子里，不会很无聊吗？”
凯：“是有一点，不过，待在镜子里，就能忘记很多现实里的麻烦。”
弗兰：“麻烦？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呢，懂得很多的样子。”
凯完全不像个长辈的得意起来：“那当然。我以前嘛，那都过去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他忽然又严肃道：“弗兰，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离开这面镜子。”
弗兰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话，不过她看得很乐观：“放心吧，有我一天，就会有你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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