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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我抽动着面皮假笑,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砰地一声锁紧房门,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秦笙是康熙的人?!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秦笙真的是康熙的人哪为什么要带我逃离京城?曹寅的追捕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是康熙的人为什么会让我从妓,我是康熙获封的嫔为了皇家体面也断不会让我抛头露面,还一躲就是四年。
太多的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栀子拍门而入:“这是今晚的拜帖,悠然你准备一下,怎么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我摇摇头:“没事,大概早上吹了风有点发冷。”栀子关切的探了探我的额头:“这么多汗,要不我叫秦老板来给你看看?”说罢提步便走,“不用,不要叫他!”我一把将她扯住,声音里忍不住的激动。栀子被我吓了一跳:“怎么啦,这么大反应?”“没事,”我赶忙放手:“秦笙今早陪我逛了一早,够累的别去打扰他了,我不碍的,睡一会就好了。拜帖放着吧,我一会就准备。”说罢将狐疑的栀子赶出房门。
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妆,镜子里的女人满脸心思,深呼吸排空脑子里的杂念,总之先做好今晚的事情。蜜色纱衣,点亮嘴唇,眉妆不要画得太浓,拜帖上没有名字,不过看行文应该是读书人无疑。
焚上淡淡天罗香,厚厚的甲片将手指包裹,端坐于琴台之上,丝丝琴瑟之音于指端倾泻而出,一曲终了啪啪,两声击掌而起,曹寅容若就站在门口。
“早闻得悠然姑娘曲艺出众,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容若击掌相赞。我起身相迎,暗暗骂了一句:妈的,女人的第六感真准得变态,难怪我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来是这几位縗神驾到。
“悠然给两位公子见礼。”口音特别往上海话偏一点,没穿之前就是南方人讲方言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反正我是打死都不承认我是那个倒霉侑梓。将两人请进屋子,斟茶倒酒布菜,琐碎的事情忙了一大堆,很奇迹的,居然没有人讲一句话。
“两位公子可曾有相熟的姑娘,不如悠然请来作陪。”媚笑着打破僵局,这气氛实在太过诡异:“两位公子不必拘礼,怡乐坊本是供消遣找乐之用,太过拘谨只怕违了初来之意。”我有些轻浮的挑逗着两人。
听我这么一说曹寅的手握紧了拳头,容若到还是面色如常。“不知悠然可否得知两位公子名讳,以图称呼之便。”我再次颔首以礼。
容若微微一笑:“在下生于隆冬之时,友人长呼为冬郎,这是在下挚友姓曹字子清。”我瞥一眼脸色略微铁青的曹寅,起身一福:“刚才悠然无意出言冒犯,还望曹公子海涵。”曹寅被我一拜略微有些惊吓,随即又镇定下来:“素闻施姑娘歌艺艳绝秦淮,今日慕名而来还望一饱子清之耳福。”
“公子言重了,悠然有幸承蒙过往恩客错爱,这艳绝之命实在愧不敢当。若公子不弃,悠然这就为公子弹唱一曲以聊表谢意。”说罢撩起裙摆往琴台前一坐,稍一闭目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我唱着周杰伦的《兰亭序》,感叹着方文山的才华,好歌啊好歌。一曲唱尽,满场寂静无声,曹寅默默舔着酒容若轻轻摩挲玉笛。“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半晌,容若细细回味:“好词,虽无韵却极雅,配上与众不同的歌调实在令人惊艳,实在是新颖,悠然姑娘这秦淮第一歌姬之名的确当仁不让。”“公子谬赞。”我假笑,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夸黯然销魂饭啊。
“不知姑娘出身何处?”半天没说一句话的曹寅突然问我,我被问得一愣,见我没说话曹寅接着又逼问一句:“可是京城出身。”我与容若皆是一惊:“非也,悠然乃广东佛山氏人。”
曹寅一笑,话里尽是不怀好意:“出身广粤口音极重,为何施姑娘却口带吴侬以及京韵之音?”果然是来找茬的,虽然心里极不爽可面上还是得笑,往死了笑:“悠然生于佛山,自幼被拐子拐跑,而后几经买卖,最后被怡乐坊老板买下调教,挂牌卖笑至如今。”
“不知姑娘可曾记得故乡之事,在下倒是乐意帮助姑娘寻找失散多年的家人。”靠,你当是韩剧,滥俗!忍着没翻白眼,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样:“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悠然多次代人寻找,如同公子这般好心的恩客也不计其数,可搜索多年依然未果。”说罢用力咬自己的舌头,抬起脸来,泪盈眼眶:“公子有心了,如若不弃悠然献上一曲故乡之音,算是对公子的答谢。”
二人点头应允。“徐徐回望曾属於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听我这么一唱,货真价实的粤语出来了,看着两人疑窦丛生的表情,我得意地笑我得意的笑:“来日纵使千千阕歌飘於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晚星渐息,容若曹寅同程一辆马车,今晚几番试探,虽然都未得结果,但两人都认定,敏妃娘娘找到了!
“子清兄,你怎么看。”容若斜靠着马车有些疲惫,“啊,无疑。”曹寅有些兴奋,两眼微微放出光芒,容若一笑:“真不知她从哪学这么难听的粤语。”
车厢里,传来两位男子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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