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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后一个如意糕下肚,万俟瑶光感觉自己像吃了仙丹一样,活力充沛,容光焕发。
她拍拍肚子,笑道:“消受了这等好东西,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高赢望着那株梧桐树出神,梧桐峻拔挺秀,枝枝相覆,其叶如盖,遮下一地阴凉。
“高少爷,你在想什么?”
“惶惶然不知所之,茫茫然不知所终。”高赢缓缓吟道,语气里充满了前程未卜的惶惑。
万俟瑶光不知该如何安慰初识的高赢,只得笑道:“我就只知道计较眼前,等会儿见了小王爷,我要告诉他一句话:倾尽寡恩,凌下取胜,行赏吝啬,薄施厚望者,不得人心。哈哈,小王爷一定会气到不行。”
高赢转过脸来,怔怔地看着万俟瑶光,眼里暗潮涌动,似有话要说,又咽了回去。半晌,他笑道:“我要走了。”
万俟瑶光挥手告别:“好人有好报,高少爷一定能得偿所愿。”
待高赢重回宴席时,高渐、高涯和高涵三兄弟围坐在高澈身边,喝酒谈笑;薛玲玲和高满满坐在一处说着悄悄话;高胜和高侃、高襄正在寒暄。高靖和高康你跑我追的打闹着。
高澈抬头见高赢回来,笑道:“正好人齐了,我出道题,你们兄弟几个来答。”
高赢神经紧绷起来,这么重要的遴选,要在这宴席上,谈笑间定乾坤吗?
高胜一听,唤了两个弟弟过来,兄弟四个齐整整地坐在一处。
高澈遥手一指墙上所挂的《圯桥进履》图,笑对高胜兄弟道:“你们可曾读过《素书》?”
高赢藏于衣袖的手紧握,这么巧!?他瞟了高襄一眼,这是故意泄题给他么?
高襄托着腮,手指在桌上画着什么,似正沉迷于自己的世界。
高赢看了一眼哥哥,高胜胸有成竹地笑道:“侄儿读过。”
高赢回道:“侄儿亦读过。”
高靖和高康都摇头道:“侄儿还没读过。”
高澈笑对高胜和高赢道:“那你们两个读此书,有何见解?”
高胜回道:“明盛衰之道,通成败之数,修身明德以保终。”
高澈略一沉吟,笑道:“此是张良得以善终之数。”
他将视线移向高赢,高赢垂眸凝思片刻,抬眼回道:“为将者,多许少与,凌下取胜,行赏吝啬,薄施厚望,皆为大忌。赏小功,赦小怨,赏罚分明,则人心归顺。”
高澈反问道:“那大功赏什么?大怨如何赦?”
高赢挺了挺身躯,目光灼灼地迎上高澈的注视:“大功大赏,功高震主则除之;大怨之人不可留。”
高澈点头称许,不吝赞美之词:“我高家儿郎,个个也是琳琅珠玉,吾心甚慰。”又笑对高渐道:“赢儿做你嗣子,如何?”
高渐喜笑颜开,拍手道:“满意,满意。”向高涵挑眉笑道:“可真是有缘,我排行第二,赢儿在你那里也是排行老二。”
高涵有些不放心地笑道:“你可要善待赢儿。”
高渐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我还等着赢儿养老呢!”
高胜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旋即释然,对高赢笑道:“恭喜二弟!”
高赢乍惊还喜,惊魂方定,身形微颤,语出迟滞:“谢谢大哥。”
高靖和高康听明白后,拥抱庆祝:“好嘞,不用离开娘了!”
高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老爹,眼珠几欲窜出眼框。她转过头来,盯着高赢,脸上浮着冷笑:高赢,来抢我的家业,你是嫌命长了!
次日,高澈携弟兄子侄到宗祠拜祭列祖列宗,祭毕,让人拿出立好的文书,高渐、高涵签字,办了正式的过继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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