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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深夜。
池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下午的事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复。
刘忙空洞的双眼和那个男孩惊恐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武馆的人被赶到五楼。
池响摸索着起身,悄悄走到外面。
商场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点在楼下。
原本由武馆看守的地方现在也换了主人。
一楼的幸存者也都被1805以外面都是丧尸,一楼不安全为由劝到了其他楼层。
只留二十多个人和他一起看守一楼。
天还没黑时,他们像模像样的挨个门巡视,加固桌椅。
而现在,池响看着下面亮着光的超市,他手扶着栏杆像电梯走去。
黑暗中那是唯一的光点,池响看不见脚下的路,眼中只能看到那抹光。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个念头在池响脑海肆意生长,他揣进口袋的手慢慢握住了匕首。
一步一步,池响到了一楼,他顺着墙壁走向超市。
走的越近声音听的越清楚,里面的人毫不掩饰的大笑,光影把他们的手舞足蹈映在墙上。
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慢慢走过来的池响。
在他走过这里时,伸手把他拉过来。
一只大手捂上池响的嘴。
池响瞪大眼睛:“!!!”
谁?没听说商场里还有劫匪。
江恪抬起另一只手挡住池响的匕首,手腕一转匕首落在他手里。
他低头,靠近池响:“嘘。”
池响知道是谁后,慢慢平静下来。
见他不挣扎,江恪放开了手,把匕首也还了回去。
池响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靠的很近,他看清江恪的脸。
他一把扯过江恪向消防通道走去。
确保周围没人后。
池响压住狂跳的心,握着匕首的手心虚的发抖:“你怎么在这?”
江恪虽然不知道池响拉着他来着干什么,但还是随他一路扯过来。
听完池响的话。
江恪:“来杀他们。”
他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
池响点头,后一秒反应过来。
!!!
什么?干什么?要杀谁??
池响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来杀他们。”江恪不明白这几个字怎么还听不清,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池响震惊的都忘记自己也是来杀人的。
两人僵持间,外面传来脚步声。
江恪略有些遗憾的声音响起:“今天杀不了了。”
那些人成群结伴从这里走过,浓重的酒气从外面扑面而来。
池响深吸一口气,在那些走后,他对江恪说:“我要过去看看。”
江恪点头:“嗯,杀一个也行。”
外面的人走远,两人从楼梯间出来向超市方向走去。
里面亮着手电筒,两人靠近,走到门外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多亏了徐先生,不然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就拿下超市。”
1805语气淡淡:“这很难吗?”
“是是是,对徐先生来说当然是轻轻松松。”
池响透过门缝向里面看,散落一地的食物和包装袋。
一箱箱的罐头吃了一半就被仍在地上,喝空的啤酒瓶子扔了一地,烟蒂和烟灰到处都是。
1805站起身,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抬腿一脚踩在面包上,向门口走来。
走到门口他停下:“收拾干净,明天别被那些蠢人看出来。”
眼看着1805要出来。
池响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居然在脑子里盘算他和江恪两人能不能在这把他们杀了。
他觉得可行。
回头去看江恪。
没等回头,领子被人从后面拎住。
“走了。”
江恪说完,在1805出门前拎着池响离开了一楼。
回到二楼,没有睡意。
池响躺在地上,又在脑子里翻出去避难所的计划。
他在想这种不和谐来自哪里,从前想不明白,在今天看到一地被碾碎的食物后他明白了。
原本被刘忙武馆苦苦维持着的和谐已经被打破,而这种和谐被打破是一种必然。
1805的出现只是加快了这种必然。
而他们的出现和肆意妄为只会带来毁灭。
而他刚刚想杀了1805的念头,无非是想再维持一段时间这虚假的和平罢了。
可是池响明白,这不过是徒劳。
……
池响他们自己的食物吃完后,每天从楼下超市领来的食物不多,一天只吃两顿。
起床和睡前各吃一个面包,面前维持着体力。
几个人吃完早饭,堆在一起发霉。
林奇轩:“好饿。”
“好饿好饿好饿。”
刘易倩抬手给他一个爆栗:“闭嘴,不说话就不饿。”
“唯心主义当不了饭吃!”林奇轩无力反抗。
过了一会儿……
林奇轩竖起耳朵:“外面在吵什么?”
刘易倩推他:“去看看。”
“不去,爬不起来。”林奇轩拒绝。
他们三个互相推,每一个人愿意去看。
最终李谈谈惨败,挣扎着起来。
李辉却从外面进来,进屋去拿包,招呼众人:“走走走,放饭了!”
“啊?”
林奇轩心疼的看着李辉:“哥,你不会是饿傻了吧。”
李辉把包扔到林奇轩怀里。
“下面不知道怎么了,说从今天开始每天发两次食物。”
其他人蹭的一下爬起来,开始低头找背包。
等他们到一楼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
维护1805的那伙儿人精神抖索的在维持秩序,一人手里拿了个大喇叭,一人手里拿着个铁棍。
喊着让所有人排队,有不遵守的就会被他们用铁棍打回来。
池响他们七个人跟着队伍排队。
往前走几步,就能听到喇叭里在说什么了。
“徐先生为了商场的居民的身体健康着想,即日起早晚各发放一次食物,每次足量供应!”
这话听的大家一阵沸腾。
池响踮脚向前看。
超市门口摆出来好几个箱子,每个领到食物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离开。
“好家伙,这是发什么了,都高兴成这样。”李辉看着从他们旁边走过的人脸上都带着笑。
很快他们就知道发了什么。
七个人拿着东西回到二楼。
上楼时林奇轩和李辉都觉得脚步悬浮。
回了他们的窝。
李辉打开背包,从里面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一盒午餐肉罐头,一瓶牛奶,两个面包,一袋香肠还有一小包薯片。
几人面面相觑。
饿习惯了突然来这么一顿还有点不适应。
整个商场都在为这一顿饭而感到幸福。
池响却开心不起来。
将近三百人在这里吃了快一个月,池响可不认为超市还剩很多食物。
大家都吃饱喝足躺在那里休息。
池响把他的想法和李辉说了一下。
李辉到底是年长些,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听池响说完也反应过来。
“哎,其实武馆那些人挺好。”
他无奈耸肩:“有时候好人就是不被理解。”
两人说着武馆,楼下就发生了冲突。
已经发完食物,一楼的人都散了,就之前那二十多个人在下面。
他们两个听到声音向下看。
只见武馆的五个人站在超市门口。
听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两分钟,双方就推搡在一起,打起来之前1805从超市里面出来,扔了几个面包在地上。
踩着面包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着1805走了,只留了几个人看守超市。
在他们的嘲笑声中,武馆的人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离开了。
李辉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虽然听不见看不清楚,但他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
他没说完,商场被这些人管着,迟早会出事。
“说说去避难所的事吧。”李辉主动问起。
他知道他们在这里呆不长了,得早点给自己准备退路。
——————
夜深人静,一楼静悄悄。
只有哒哒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1805倚着墙看倒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看到他后面露惊恐,外面丧尸拍打玻璃的声音一刻不停,仿佛在贴着他耳朵嘶吼,血腥腐臭气围绕着他。
被绑住手脚,固定在玻璃前的男孩没办法移动。
他一直在等谁能来救救他,却等到了眼前的人……
1805上前,蹲下笑意盈盈的看着男孩,眼神却是冰冷。
他揭开贴在男孩嘴上的胶布,啧啧摇头:“你看看多可怜,吓坏了吧。”
男孩不敢说话,侧脸想躲开1805的视线。
1805却不如他所愿,一把掐过他的下巴。
冰冷的眼神审视着他。
他的手指划过男孩的脸,上面被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
1805手指微微用力,结痂的伤口崩开。
“啊——”
短促的叫声被封住。
1805把一块面包塞在男孩的嘴里,堵住他的叫声。
“你看我多好,都没人记得你,我还记得来给你送食物。”1805凑过去:“是不是很感谢我。”
他阴恻恻的笑着:“你连一块巧克力都不愿意给我说什么公平分配,太小气了。”
男孩眼睛满含泪水,抗拒摇头。
“没关系,现在大家都能吃饱了,多亏了我啊。”
1805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拿出一个瓶子,里面的液体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光泽。
他冷着脸打开瓶子,倾斜,液体流出,一滴两滴,滴落在男孩脸上,融入伤口。
男孩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惊恐的摇头躲避。
1805看着他,恶劣开口:“好好睡一觉,等你师父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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