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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陈一彬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扶额了，他无奈地看向瑟缩着脖颈的谢欣然——
“牛奶解酒，所以把牛奶和酒混在一起喝就不容易醉了，谢欣然，你这脑回路可真是奇葩，那你知不知道混喝更容易醉？你不懂可以先喝牛奶吗……”
作为一个医生的陈一彬天天要给病人问诊，时间长了只要涉及他专业领域的话题他都要以说教型的方式科普一番。
欣然则像是一只被人抓住仍不忘反抗一把的小狐狸，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这么奇葩的脑回路都被你给发现了，看来咱俩的脑回路还真是不分伯仲呢哈哈……”
某人做错了事，由于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拉走，因此调侃完毕后下一秒又闭口。
一彬现下说话的声音比刚才的又温柔了几分，他柔声地问：“你，怎么喝下去的？”
“开始还觉得奇怪，不过多喝几口就没事了，习惯就好哈哈，其实味道还可以。”欣然摸摸头道。
陈一彬一脸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欣然嘟囔道：“一彬哥哥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因为看着人家大美人在那，想保持着清醒又不想被人发现，情急之下才做的举动嘛。”
哪个酒吧不禁止未成年人进入？！哪个酒吧会卖旺仔牛奶200ML纸盒装？！屁嘞情急之下，我信你才有鬼，分明是早有预谋……
一彬沉默着不说话。
“话说你真的不试试我买的那包辣条吗？”
欣然好奇地问道，不出意外地又收获了陈一彬的死亡凝视一个。
“你还想再犯一次胃病吗？”
“行行行，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错了我错了。”欣然双手合起作求饶状。
“可是你看我那么执着地去拿那包辣条，你多少也应该知道它的味道是真的很好……”
死亡凝视GET加一！
“行行行我错了，我不该胡乱说话行了吧。”
“……”
“我刚才也喝酒了，”一彬拿出手机叫了快车，又说道：
“没法借同事的车载你回家，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嗯。”欣然用力地点点头。
“回家。”一彬说道。
“你送我回去吗？”欣然拎起小提包，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一彬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不然呢？”
“哦。”欣然想了想便跟了上去，又补充了一句——
“哥哥我错了，下次会尝试进展得慢一点。”
……
陈一彬已经不想再去看半醉不醒的谢欣然，别过了视线并一脸无奈，“我下次再带你来酒吧，我生吃一整包辣条。”
虽然谢欣然自作聪明地用牛奶解了酒，但怎么说她也喝了三杯多，在酒吧里还好，被扶着手出来时已经是摇摇晃晃连路都走不太稳当了。
她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似乎靠着一个温暖的地方，她想努力地睁开眼眸，不过或许是因为车里的光线太暗了，也可能是她实在太困倦了，怎么也睁不开……
欣然迷糊地哼了哼，随后听到了一声车鸣，车子稳当地停了下来。
约莫已经是半夜两点多，谢欣然此时实在是困倦极了，她感觉自己拖到了一个抱枕便直接抱了上去。
耳边似乎传来一个女声——
“哎，这傻孩子……一般喝得最不省人事的都是自以为很会喝的……”
欣然似乎还能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
“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抱歉。”
“没事，反正我也要通宵处理文件呢，把她交给我吧……你衬衫上的扣子怎么掉了？”
男声略微沙哑，“没事……”
“这么晚了，你还打得到车么？”
“不用担心，你给她煮点解酒的吧，还有……她的领口也是在车上时自己胡乱扯的，我只好拿条毛巾给她盖住，估计她明天看见自己的衣服成那样子会胡思乱想，记得好好和她解释……”
“好。”
欣然喃喃地，进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在酒吧里后头的那些人最后也不清楚是怎么离开的，反正陈主任坐车回到自己的住宅后还得在微信群里死死盯着那班小兔崽子们一个个地把平安给报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欣然还在睡梦之中。
酒精的的确确能混乱人的神智，至少欣然在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是十分混沌的。
其实若不是那个闹钟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某人可以一直继续睡到“地崩山摧，天梯石栈相勾连”都不一定能起来。
流行歌的铃声还在继续响个不停，如同一曲催促人往生的魔咒，欣然迷迷糊糊地连双眼都没还未睁开，整个身子本能地朝床边移动……
手机铃声继续像是一道催命符，欣然很想用意念让那个声音停下来，可惜无济于事。
她此时的意识已经到了认为自己已经起床了的时候，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颤颤巍巍的手又落在床边随意地乱摸床下的鞋子，她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随即把因为自己难以描述的睡姿而受牵连的原本应该好好呆在床头的无辜的手机一划，铃声停止……
欣然又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铃声已经划掉，可是手机里头却奇异地传过来了一阵子响动。
欣然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定个闹钟，由于自己本身“闹铃响起人就得醒”的心理作祟，她本来就在努力地在床上做着让自己清醒的运动。
把手机了拿起来后，直觉告诉她，她真的听到了十分轻微的“沙沙”的声音。
“嗯……”
欣然一般在清醒过来之前都会习惯哼哼一会儿，像一只幼猫伸懒腰那样发着小小的声音，虽然眼睛依然是眯起来的。
比较特别的是，欣然的尾调还会带着一些气音，像在表达对被迫起床的不满，但这个气音更多地像是一种撒娇。
对面“沙沙”的声音似乎在欣然哼哼唧唧的时候停了一会儿。
随即欣然突然被手机里传来的一声低沉的声音惊醒！
那一个声音说：“谢欣然。”
欣然吓得“垂死梦中惊坐起”，她才发现被自己划掉的原来不是闹钟，而是手机接听……
谢欣然同志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闹钟和手机来电提示音根本就不是使用的同一首歌！
果然是酒精惹的祸……
“喂？”欣然把手机放在耳边，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你在？你醒了吗？”
原先厚重如层云挥散不去的困倦全部都在听到这一句低沉而略微沙哑的声音后瞬间消散。
谢欣然自诩对声音十分敏感，可以十分准确地区分不同的音调，响度和音色。
不过一切的信息提取都应该经过一定的记忆存储从而才能在有经验的前提下进行信息检索。
这是谢欣然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这样的声音，人声经过电子设备的变动而带上一丝电流感，穿过耳膜时让人觉得十分惊艳。
欣然不知为何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心里的一个自认为有些许把握的答案说了出来——
“一彬哥哥？”
陈一彬许久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你……你刚才……”
欣然听到他这样的问话，登时就觉得整张脸都是烫的，估计等下化妆时连腮红都不需要上了。
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昨晚高估了自己，没有亲自把攻略对象灌醉反而放倒了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起床时都被电话那头的陈一彬听去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深呼吸了几下，随即强装镇定地回答道：“早啊，我刚睡醒啊，怎么了？”
随即她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一声十分熟悉的叹息，“已经下午了……”
“不好意思啊，我手机闹钟和电话铃声是一样的，刚才以为是自己的闹钟响了，所以没能及时接……”
“哦，没事。”
“那个……”欣然这时候才发觉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家的不太一样，随即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许六月的家里。
“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说呢？”
“我……我昨儿晚真的喝多了，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欣然闭上了眼睛，许久缓缓睁开——
“我可以用钱解决吗？我还没做好负责任的准备……”
陈一彬：“……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医生总在我们面前称呼你为渣女了。”
“啊？！”欣然顿时感觉自己的头被一个晴天霹雳击中，“我真的做了什么需要负责任的事情吗？不可能吧，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最好是。”一彬冷冷道。
欣然这才发现自己又被陈一彬带了进去，“快点说实话嘛，我知道是你送我回来的，你是不是担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太安全，才把我送来六月的家里呀？”
一彬没有回答前面的话，只是用陈述性的语气说出谢欣然不知道的关于昨晚的经历——
“本来是想把你送到许医生的家门前就把你放下，但我奇怪许医生为什么说她搬不动，只好留下来帮了会儿忙……”
欣然闻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不禁想在心里大声吼：“小六你就是我的好姐妹！”
“谢谢一彬哥哥，怪不得我觉得现在一起身神志就特别清醒，一定是因为有你们的悉心照顾。”
“六月说她去给你找能换的衣服，我只是给你弄了点解酒的东西就离开了。”
“什么解酒的东西呀？”欣然的声音中略微带着点儿期待的意味。
一彬沉默了一会儿，这会儿的语调里竟然带着一点儿不好意思的味道，“随便弄了点儿……醋。”
谢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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