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心里苦

　　今日秋生起了个大早，虽然先生让他辰时才到，但他就是紧张的很早就醒了。秋生格外认真的洗了个脸，将发丝全部束住理了理破旧的麻衣，随后出了门。

　　清晨的一缕阳光柔柔的勾在了少年的发梢，空气中弥漫着野草的清香，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白净的面庞上双眼微眯，嘴角嗪着一丝笑意。他的步伐刻意放缓，因为此时还尚早，先生应是还在休息。渐渐他竟是有些享受着份宁静舒适，走走停停起来。以至于凤染推开门看着这小孩时发现他头发都已经湿了。

　　“秋生，头发怎的湿了”凤染颇为不解的看着他。

　　“回先生，弟子可能是来的路上一路沐浴着晨雾，不知不觉竟深陷其中，故而湿了发”

　　凤染瞧着秋生似乎颇为看中这第一天进学，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与昨天截然不同，她很满意，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快些进屋吧，早上的时间很珍贵”凤染拍了拍他的肩

　　进屋后凤染让秋生坐于她的书桌前，她则坐于他的对面。想着既是第一天上课，她还是要严肃一点的，拿出为人师表的感觉来，于是正了正声音道

　　“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万万不可中途放弃，你可准备好了”

　　对面的男孩坚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凤染接着说道

　　“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写字开始吧，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凤染将宽大的袖口挽了挽，从位置上离开来到了秋生背后，将手中的笔递给他，让他握着，她的手则附于他的手上。

　　先生离他极近，他的背上传来一阵温热，心似乎跳的快了些，他想。

　　“你看啊，字要写的整齐，不能歪歪扭扭的，这样名字就写好了”凤染颇为得意的挑了挑眉。

　　此时叶秋生三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你就照着自己再练练”

　　秋生拿起笔依葫芦画瓢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结果写的还不错，完全不像个初学者。

　　他放下笔后悄悄看了眼先生的表情，当看到他微微撇着的眉时，心里咯噔一下，也许先生是不满意他的字了。

　　“秋生啊，你以前学过写字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第一天练字的样子”凤染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以前其他夫子讲课时弟子就在窗后偷听，回家后就用树枝在地上练字，所以识得一些字”他的眸子垂下，似是伤感了

　　凤染不由得感叹这小孩真是可怜，有着一颗求学若渴的心，偏偏被身在之物束缚。想了想他既然识得字那便更简单了，也是件好事。

　　“你既然识字，那我们就看看课本吧”

　　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论语，让他先读一遍。

　　秋生此时微微有些激动，摸着书的手有些微抖，自己终于也能如常人一般有书看了。缓了缓神他翻开封面开始品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不知此句何解”

　　凤染耐心讲解道：“此话之意是，自己的想法，要是没有被大家所采用，可是很多朋友赞同我的想法，纷纷到我这里来讨论问题，我也感到快乐；即使人们不理解我，我也不怨恨，这样做，不就是君子吗？

　　秋生听后不禁感叹此话确为君子之道。凤染也在心里感叹这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

　　“你可明白了，明白了就继续往下读”

　　于是一个上午就在这样的读书声和讲解声中过去了。凤染只觉坐久了屁股有些酸痛，而对面的秋生仍在认真看着书，丝毫没有倦意，她眼中的男孩也越发乖巧起来。

　　“秋生今日就到这吧，学习最忌囫囵吞枣，一天也学不完的，随我用膳吧”她摸了摸男孩的头，现下头发已经干了，她才想起该给他擦擦头发的，想来还是她这先生当的不太合格。

　　秋生随我移步到了饭桌上，采薇已备好多时，就等我们到此了。

　　凤染见秋生迟迟没有动筷，不解的询问他为什么不吃，他回答道：“弟子今日从书中得知，尊师重道并非只在言行上思想上，还要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比如用饭时先生若还未动筷，我怎可先动筷，这样有失礼数”

　　凤染听后只觉万分欣慰，自己的教学很成功，才一个上午小秋生就有了这么高的觉悟，真真是别人几年都求不来的。

　　“那行，我已动筷，你快也吃吧”

　　秋生这才开始慢慢吃了起来。不久凤染发现他光在扒饭不夹菜吃，心想这小孩又开始别扭了定是不好意思。于是她开始给他夹菜，直到眼里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才满意的继续吃自己的。

　　叶秋生心里的暖流从今晨进屋开始就没有停止过，鼓起勇气来找先生求学恐怕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先生给予他的不光是知识，还有温暖。这种温暖是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也想要留住的东西。

　　此时默默在旁边吃饭的采薇看着先生给叶秋生夹的菜不禁有些酸楚，先生还从未给自己夹过菜呢。于是脸上再无明媚的笑容。

　　凤染想着最重要的东西她居然忘记了问，那就是自己有多少钱呀。在凡人的世界中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的，还是自己大意了。

　　“采薇，咱们还有多少银两”

　　“大约不过百两”采薇回道

　　凤染心中一紧，干什么都是极其费钱的，没钱可怎么得了，必须想个法子维持稳定的收入。

　　有了，她想她可以办个学堂，反正是要教书，教一个也是教，教几个也是交，何乐而不为。心里的烦恼解决了脸上阴云也即刻散尽。

　　“秋生，采薇我准备办一学堂维持生计，你二人可一定要协助我。”凤染眉目间洋溢着希望，期待的双眼盯着面前两人，端详她们的神情。

　　直到得到了两人肯定的答案，凤染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心中还在谋划着开办学堂的事宜，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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