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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邓莘蓉出院之后一直在府中养病,至于那孩子虽然也葬在了邓家祖坟里,可却只立了个无字碑,因为连名字都没来的及取上一个。
对外只宣称那孩子先天不足没保住,敷衍了外人的议论。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是极大的,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精神恍惚疯癫无措,好在丈夫一直不离左右的悉心照顾,也从来没有任何指责之意,这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
邓卿这段时间一反常态,甚至连往日的应酬都推掉了,照顾妻子的事事无巨细全是他亲力亲为,那点点滴滴的用心旁人看了谁不羡慕,就连佣人都觉得小姐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今生才能嫁给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
邓莘蓉每每听了心头暖如光照,只是可惜,这样的假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是一日深夜,邓卿哄她入睡后去了三楼的卧房。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外加一个医护室,高薪请来的医生每天会按时按点的来给邓老爷子检查身体。
邓卿进门的时候见医生还在便让他先行离开了,又遣退了照顾的佣人,独自坐在床边照看床上的人。
老爷子已经瘫痪四年了,除了眼睛全身几乎都不能动,话更是说不出来,只是意识清醒,整个人的状态比植物人勉强好一点罢了。
他年岁大又生了重病,本该早早就离开人世的,可偏这老爷子命硬的很,几番病危都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就是死不了。
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是不能说,一个是不想说。
老爷子看他的眼神恶毒无比,就像见了仇人一样。
邓卿早已习惯了,面对那道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也只是笑笑罢了。
“这么多天没见,过的可好?”邓卿冷笑了一声,“你的眼神似乎是在叫我滚呢!......我能滚去哪里?现在这里可是我当家我做主,您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
回答他的只有恶毒的眼神和粗-重的喘气声。
“你看,我多孝顺,雇来这么多人伺候你,亲生儿子也做不到我这样吧?”
邓卿低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又想打我了?可惜你现在不能动,否则鞭子肯定就抽在我身上了,一边抽一边骂我杂种,直到把那根鞭子抽断为止......曾经那么趾高气昂的人突然瘫痪在床,是不是很不甘心?不但不甘心还很痛苦吧?我知道你有知觉,我也知道你的五脏六腑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一定很疼吧?”
邓卿又是一阵骇人的笑,笑的人不寒而栗。
“不过你放心,我这么孝顺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想尽各种办法留住你的命!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让你亲眼看着我们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哦,不对,差点忘了告诉你,莘蓉的孩子没了。”
邓卿凑过去瞪着三白眼问他,“你知道是怎么没的吗?......是被你女儿亲手掐死的!......不愧是你的女儿呀,她狠起来丝毫不比你逊色呢!她用那双美丽的手掐住那孩子的喉咙,直到那孩子停止了呼吸,真是好狠的女人!”
邓卿假意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我原本以为她会选择弃养那孩子,可万万没想到她竟能狠得下心肠亲手送那孩子归西,像她这种狠毒的女人连我都要甘拜下风呢......我绝了育,现在她的孩子又没了,这样一来你们邓家就绝后了呀!哈哈哈......”
一门之隔的走廊里,暗红色的波斯地毯被清白的月光照耀的妖艳无比。
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睡袍,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站在那扇门外。
仔细看她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泄出声响来。
她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里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丈夫。
刚才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看不见丈夫的身影这才寻来,不想竟碰巧把那些话听在了耳朵里。
她整个人的神智都乱了,眼泪止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她只背叛过一次,原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事后得知怀了身孕她也以为那孩子是丈夫的,毕竟只那一次,怎么会那么巧呢?
可医院的检查结果却告诉她就是这么巧,可她不舍得打掉,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隐藏的好丈夫是不会发现的。
可此时她才明白,那三年来之所以一直没有怀孕完全是她丈夫的问题,他竟早就做了绝育手术。
既然如此,难道他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他为什么从来也没有质问过?为什么依旧待自己那么温柔体贴,难道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让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邓莘蓉努力的回忆这几个月的生活中每一丝诡异之处。
现在想想,怀孕期间所有的补品都是他准备的,难道是他做了手脚,所以那孩子才会是那个样子?
前几天出院之后那些没吃完的补品也都消失不见了,难道问题真的在那些食物上?
他在报复我!
邓莘蓉疯了,她一点点的咬紧牙关,咬到牙龈出血。
她恶狠狠的从门缝里看着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男人,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冲进去杀了他!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跟他撕破脸皮。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时妻子似乎已经睡熟了,邓卿面无表情的在黑暗中看了她许久。
他的视线冷的毫无感情,一度让邓莘蓉以为他识破了自己。
邓莘蓉狠狠的抓着衣襟,死死的闭着眼,张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喘着气。
她从未觉得心跳的这么快过,也从未觉得这么害怕过。
那个平日只要靠近便让她觉得无比安心的男人,此时犹如地狱的恶鬼,仿佛随时能伸出血淋淋的魔爪将她拉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在最后他终于转身走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熬到天色大亮邓莘蓉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出去。
原本已经想好永远也不要再与那个人联系,可此时能帮助自己的只有那个男人了。
电话接通时她对那个人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
想要查到邓家的祖籍并不容易,段隆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线人资源才勉强查到邓家祖籍的大概位置,至于具体位置几乎无证可考。
几人坐着火车赶了几天的路才来到那个遥远的城市,又找到当地警署出示证件查询了好久才勉强查到,二十几年前此地的确有一姓邓的大户人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搬走了。
不过那邓家老宅并不在此地,而是在偏远的镇子里,这一杆子又支出去好远的路。
徐文浩提议在市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可段隆心急等不了那么久,路边买了几个饼子雇了个出城的车夫当天就走了。
那镇子远的很,又在山里面,路并不好走。这辆破马车载着四人在泥泞的路上摇摇晃晃的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地方。
镇子不大,一条长街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那种。
不过他们时间赶的不好,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整个小镇黑漆漆的半点灯光没有,甚至连一家客栈都找不到。
段隆只好向车夫打听这附近有没有能借宿的地方。
那老头吐了口旱烟白了他一眼,“刚才在乡里我就劝你找个地方先住下,你偏不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什么客栈,我看呦,你们几个就睡大街吧。”
段隆满脸赔笑的多塞了一张票子给他,“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我心急了。老人家,您好心给指个地儿吧,能挡挡风就行。”
老头也不客气顺手就把钱接了,冷哼一声拿烟杆指了指远处,“那后山上有栋破宅子没人住,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那可不是什么好地儿,阴森森的平日没人敢去,你们几个要是不怕可以去试试。”
四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段隆才不在乎那些,想都没想就直接带着几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此时天空已经零星的开始飘雨点儿了,冷风再这么一刮更是寒气逼人,尤其是越往山里走越觉得阴风阵阵直叫人缩脖子。
那荒宅不远,有一条青石砖路直通上去,虽已经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不过还是比泥土路要好走多了。
几人原本以为那老头所谓的破宅子不过就是一个小破院子,家主搬走之后留下的废弃房舍罢了。
可走进一看几人都有些意外,不想这所谓的房舍竟大的很,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一栋豪门宅院了。
外面的院墙是白色的,虽然荒废久了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原本的颜色。
硕大的门院前还坐落着两尊已经看不出模样的镇宅兽,一尊已经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尊头都掉了一半还在勉强的站立着。
原本漆黑色的大门此时已经腐朽的犹如烂木,手轻轻一碰就哗啦啦的掉下不少木屑。
段隆借着手电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有什么黑黑的东西粘在了手上,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除了腐朽的味道其他并没有什么。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黑洞洞的院子犹如无底的深渊,吸进所有的光,看不见任何的色。
几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直觉的后脖埂子嗖嗖的冒凉风。
那老人家所言不假,这地方的确阴森森的,只是靠近便觉得阴冷难耐。
瘆人的风,残破的蜘蛛网,甚至连毛骨悚然的感觉都在警告着他们:阴宅阴地,生人回避!
可此时此刻除了这地方也实在是别无选择了,不进去难道在外面淋雨吗?
几人互相看看壮了壮胆踏步进了大门。
徐文浩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警长,这宅子似乎被大火烧过。”
段隆拿着手电往上面照了一下,的确如他所说,这宅子虽框架犹在却已近碳化,到处都是黑黑的灰迹。
段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刚才沾到手上的是火灰,“都烧到了大门口,看来这火定是不小。”
“可不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栋宅子。”徐文浩感叹道。
汪明荣也在跟着感叹,“这家当年肯定挺有钱的。”
“进来吧警长,别淋湿了。”打头阵的段小山已经在里面溜达了一圈,见没有异样连忙招呼几人进去。
宅子里面的状况并不比外面好上多少,瓦片都掉了许久,地板也碎烂的所剩无疑。
几人在一楼找到一块还算干燥的地方,勉强能躲在那小块地方避避雨。
段隆还在拿着手电四处查看,这火烧的实在是惨烈,整栋房子竟然没留下一处好地方。
不过从现场的残骸还是能依稀的辨认出当年这屋子里的布局摆设,甚至连很多家具的框架都还在。
红木,黄花梨,依此不难看出当年此人家是何等富足。
段隆正看的出神,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就好像是小脚女人踮着脚尖迈着小步子,一脚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片刻之后却又突然消失了。
段隆被吓的一惊,心道:又TM要见鬼了?
连忙回过头,只见他们三个也全都紧张的盯着上面。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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