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想进我后宫

作者:木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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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魂不散


      秦白瓷,谁人不知当朝太女名讳。
      鸟儿喳喳地叫,三人之间陷入沉默。
      秦白瓷扯起嘴角,道:“你也知道绑架我,是有多嫌命长。”
      池心亭当然知道自己闯了祸,太女殿下恶名在外,招惹她的从来都死无葬身之地,但池心亭觉得此事要解决也不难,他道:“不让她走不就行了。”
      男人将这闯祸精揽至身后,上前向秦白瓷行礼,声线清清冷冷:“太女殿下,此事可能善了。”
      秦白瓷盯着男人,没说话。
      她自己不能产生恶念,而且越来越对他人的恶念感到排斥,无论是武功被废那晚的越青瓷,抢劫的歹人,下药的池心亭,还是现在眼前的男人,他们的恶念让她浑身难受。
      “你想杀我。”秦白瓷垂下眼睛,开口:“既然我回答是与否,都难逃一死,又何必发问。”
      “怎么可能?”池心亭惊讶地望着爹爹的背影,见他没有反驳,急急出声:“太女真的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坏,她可能是脾气不好,不会说话,但我再怎么招惹她,她都没有伤我半分,姐姐你快解释解释,我爹爹为人正直,不会乱杀好人的。”
      秦白瓷蹙眉,像是为了活命才很勉强道:“我是好人。”
      “……”池心亭等不到她的后文,十分无语,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在京城给那官府人家看病之时,听他们老爷说,太女中毒失忆,还在大相国寺修养了月余时日呢。”
      秦白瓷伸出手臂,拉起袖子,手腕向上。
      男人不解其意,还是他儿子说:“爹爹你诊诊看啊!”
      秦白瓷想到病秧子会切脉,这相依为命的父子俩都应当通晓此道,病秧子的催促验证了这猜想。
      男人看了眼秦白瓷露在外面的一截皓腕,择了一方帕子垫在上面,手才矜持地落在帕子上。
      秦白瓷表情扭曲了一瞬,这人是有什么疾病?
      再看男人神色,渐渐从云淡风轻,变得眉头紧锁。
      秦白瓷自觉除了破损的经脉,身体十分健康,这会倒怀疑起自己是有什么疾病?
      男人放下手道:“此毒瘀积心脉,凶险万分。”
      池心亭拼命点头,道:“所以哪怕太女从前真是个大恶人,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人之初,性本善呀。”
      秦白瓷却猛然扯起男人的手,急切道:“你能看出来?有法可解吗?帮我解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男人整个人僵住了,被秦白瓷双手包裹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完了。”池心亭说着完了,脸上一副幸灾乐祸,乐见其成的模样,他道:“爹爹有洁癖,摸了我爹的手,就是我爹的人。”
      秦白瓷已经习惯性无视病秧子了,她放开手保证道:“你若为我解毒,就是我秦白瓷的恩人,你儿子做的事我自然既往不咎。”
      男人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看着自己沾染黑灰的手回不过神来。
      “哦耶!”刚才还你死我活的关系缓和下来,池心亭从他爹背后跑向秦白瓷,蹦起,伸手……
      “啪!”秦白瓷和他双手相击。
      “爹爹你不要管我们了,水都打好了,快去洗手吧。”池心亭和他爹招呼。
      秦白瓷和池心亭目送男人不声不响提起水桶去了后院,池心亭才想起来介绍道:“白爹白爹,你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秦白瓷掏掏耳朵:“……你叫我什么?”
      池心亭未觉不妥,自顾自说下去道:“这里是明月山上壁上观,那是我爹爹池中月,江湖人称医仙,人有点洁癖还有点自闭,但我觉得和白爹你特别般配,以后白爹主外,爹爹主内,咱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观?”秦白瓷抱胸,选择性失聪道:“你爹爹是道士?”
      池心亭觉得好笑,解释道:“不是道观的观,不过我爹真会炼丹。”
      秦白瓷未再多问,这时候的她展望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不用再被自己的他人的恶念搓磨心神,心情甚佳,让病秧子找来家里最大的水桶,一手一个,脸不红气不喘地打了四个来回,挑满了后院两个大水缸。
      正午日头毒辣,病秧子池心亭躲在屋檐下边给秦白瓷加油打气,连喊“白爹”,觉得家里不是老弱就是病残,果真缺这样一个能打能扛的真汉子。
      池心亭给他新认的爹打着扇子,甜甜道:“白爹,你不累吗,歇会儿呗。”
      秦白瓷早脱了外衫,此时正大刀阔斧地坐着,接过病秧子倒好的水一饮而尽,叹息般地道了一声舒坦。
      池心亭咯咯地笑:“白爹你真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女诶。”
      秦白瓷将及腰青丝高高束在脑后,神色确是认真道:“我就是太女。”
      “是是是,不过太女定是极向往自由的一个人。”池心亭道。
      秦白瓷看了他一眼:“那你告诉我下山的路,我还要你爹给我治病,自会回来。”
      池心亭笑着说好。
      秦白瓷跟随病秧子下了山,问明最近的城镇在哪里,接着往病秧子所指的方向而去。
      秦白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在银钱方面比较缺心眼,走得草率,连一金半银也不曾带上,落得此时一文不名的下场。
      她进到一家当铺,询问伙计:“我这块玉佩能当吗?”
      伙计见她形容狼狈难掩满身贵气,料想是个不知柴米油盐的大家小姐,存心狠宰一笔,压了个低到不能再低的价,道:“姑娘若爽快出,小店给个最高价,十四两纹银收了。”
      秦白瓷点了点头,乐得伙计喜不自胜。
      她完全没有宰客,杀价,讨价还价之类的概念,拿到十四纹银就走出了店铺,然而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一个小乞丐一撞之下,给摸了去。
      秦白瓷的感觉何其敏锐,反应何其迅速,反手一抓,便揪着小贼的后领提到了眼前,却未料到那小贼干脆把钱袋子抛给同伙,自个儿摆出一副无赖样,端的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秦白瓷当即弃了小贼,朝那同伙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同伙十分熟悉地形,专挑荒僻巷道里钻,秦白瓷紧追不怠,眼看追进一个死胡同,秦白瓷放慢了脚步,双手捏了捏噼啪作响的指骨,很艰难地忍住了揍人的欲望,只沉声道:“把钱袋子还我,我放了你。”
      那同伙蓦地做了一个鬼脸,一侧身居然卡进了两户人家紧贴的院墙之间的缝隙。
      秦白瓷盯着那缝隙的宽度,觉得自己有胸有屁股还不至于那么平。
      她忽然撤后,助跑两步,一脚踩上一侧墙顶,堪称轻松地翻上了院墙,疾跑落地,伸手揪出了这只墙缝里的老鼠。
      这人又想故技重施丢出钱袋,却在抛物线最高处被一只手截了糊。
      越青瓷托着那只轻飘飘的钱袋,好端端送到了秦白瓷面前,柔声细语道:“大殿下可叫卑职好找。”
      秦白瓷的鸡皮疙瘩从脚尖冒到了头顶心。
      “怎的把自己弄得如此灰头土脸,来,跟我回去。”
      越青瓷笑眯眯伸手,秦白瓷配合地退了一大步,欲转身之际,被扣住了肩膀。
      秦白瓷气愤地挣了两下,没挣开,忍无可忍骂了一句:“大胆。”
      “卑职胆大得很。”狗太监果然不装了,皇帝面前那种毕恭毕敬都是假象,天高皇帝远的时候,比如说现在,指不定想怎么折磨她。
      秦白瓷被狗太监生拉硬拽拐进了一间客栈,走进大堂时还扯着嗓子喊了两句救命,喊出一帮侠肝义胆的侠士,结果被狗太监打杀一人,杀鸡儆猴之下不敢再行英雄救美之事。
      然而被杀鸡儆猴的不止他们,秦白瓷心痛难忍,方意识到这条人命竟然能被算在她的身上,顿时噤声。
      秦白瓷像根木头般杵着,眼睛放空,落在自己脚面,直到一双靴子站到面前,秦白瓷闭上了眼睛。
      温温的面巾落在面庞上,秦白瓷怪异地睁开眼睛,垂着头从下往上盯向狗太监,越青瓷端着她下巴,仔仔细细擦拭她脸上的脏污,神色倒有几分认真。
      秦白瓷还以为他会打她。
      越青瓷眼中的大殿下虽然乖乖巧巧,任他施为,但是脸色阴沉,浑身蒸发着如有实质的杀气。
      越青瓷也以为大殿下会打他。
      看着这样敢怒不敢言的大殿下,越青瓷就想刺激刺激她:“若换作失忆前的大殿下,即便没有武功,用咬的也要从卑职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秦白瓷舔了舔尖牙,果真被气得牙痒痒。
      秦白瓷做了几次深呼吸,郑重地说出她的座右铭,主要是说给自己听,她说:“我是一个好人。”
      越青瓷快笑死了。
      秦白瓷看着笑趴在她肩膀上的狗太监,发现这角度绝佳,正合适来个膝击。
      但这只能是想想了,秦白瓷看上去修养很好地推开了狗太监,绕到桌子对面坐下,就这么面无表情看着他笑,一直看到他不笑了为止。
      秦白瓷问他:“你想怎么样?要杀要剐?”
      越青瓷撑着身体,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含笑摇了摇头,道:“想大殿下回宫。”
      秦白瓷手一摊,十分坦然:“那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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