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

　　梁序收起痛苦的眼神，“饿吗？”
　　宋珏摇头。
　　“渴不渴啊？”
　　宋珏继续摇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哪里不舒服？好像是有点不舒服，心脏好难过啊。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飘起，又被手上的力量拉回来。
　　宋珏翻了个身，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窗外。
　　梁序动了动嘴唇，还是安静地待着。
　　黎好一大早来了医院，她接到顾恩欢的消息后，就急急忙忙赶来，煲好汤给宋珏送来。
　　黎好来之后，梁序腾出时间收拾自己。梁序从洗手间出来后，带着须后水的味道。
　　宋珏端着碗，两眼无神，在黎好的催促下，才缓缓拿起勺子舀一勺喝进嘴里。
　　梁序走过去，从宋珏手里拿过，一勺一勺地喂宋珏。
　　宋珏也不拒绝，一口一口地喝。梁序什么时候停，她什么时候不喝。
　　“还喝嘛？”
　　宋珏摇头。
　　黎好端起保温盒向外走，走至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宋珏。面色白的没有光泽，眉眼间也没了神采。男人低垂着头，脊背弯着，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黎好轻轻退出去，把门带上。
　　梁序不敢和宋珏对视，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她的憎恨与厌恶。梁序陪着宋珏待了一整天。外面的天色昏暗，房间里漆黑一片，宋珏不让开灯，她捧起梁序的脸，想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嘴角根本撑不住上扬的弧度。“你怎么一天都不看我。”
　　梁序睫毛颤抖，“嗯？”
　　“我说，你怎么一天都不看我。”宋珏眼里噙着泪。
　　梁序紧抿着嘴唇，“嗯。我害怕。”害怕看到你对我的讨厌。
　　宋珏手指插进梁序的发丝间，“嗯，我也害怕。”
　　宋珏躺下想睡觉，半夜做噩梦惊醒，突然坐起来。梁序立马听到动静，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宋珏粗喘着气，目光涣散。慢慢地在梁序怀里才缓过来。
　　宋珏呼吸平稳后，梁序松开人坐在一边，“睡吧，我看着你。”
　　宋珏闭着眼睛，半个小时过去。宋珏掀开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拍拍床上的空位置，“你上来睡。”
　　“嗯？”
　　“我说，你上来睡。”
　　梁序不再迟疑，上床躺下，把被子往起拉。宋珏翻身钻进怀里。梁序嗅着宋珏身上的味道，似乎还可以闻到血腥味。梁序轻拍着宋珏的后背，怀里的人渐渐入睡，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怀里抱着温软的人，神经也放松，进入了梦乡。
　　似乎身边的人给了安全感，宋珏睡得特别安稳。
　　早晨，黎好还是过来给送饭，推开门看到床上相拥而睡得两人，眼睛有点发酸，又轻轻退出去。
　　在门口一个人唉声叹气，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着这个摸样较好得小姑娘在这里一个人嘀嘀咕咕，唉声叹气得，奇奇怪怪。
　　梁序一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安抚的意味。小心地抽回手，不料还是惊动了怀里的人。
　　“你去哪儿？”
　　“我去洗漱。”
　　宋珏放开手，让梁序去洗漱。
　　手里空空的，心也很空。
　　宋珏眨着眼睛，只是略过了眼前的事物，大脑并未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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