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玛丽苏生存记

　　血、肉、骨头、皮肤、神经………被咒灵稍钝的牙齿撕扯，在一阵又一阵放入波涛般涌上的疼痛中，禅院深雪视线向上，那里没有天空，只有咒灵们在阴影中蠕动的丑陋身/躯。

　　她的思考还驻留在濒临死亡之前，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最后抓住的却是禅院深雪最不喜欢的场景。

　　那时禅院家的少女正好将斩杀咒灵的刀刃归鞘，刚好瞧见麻仓玲子踮起脚尖，在扎着丸子头的咒术师唇边落下一吻。从空中落到地上的五条悟板起一张不高兴的脸，黏过去喊"玲子偏心"像是一个小孩子样闹着要亲亲，而夏油杰则在一旁露出和煦的笑容:"悟，别胡闹了。"

　　"才不要，你是吃醋了吗？杰。"

　　还是少年的五条悟将头靠在麻仓玲子的肩头，吐舌挑衅。黑发少女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苦恼地说你们别吵啦。三人之间的互动看起来是旁人无法触及的融洽与亲密，站在这边的禅院深雪就是那个孤零零的"旁人"。

　　注意到她的目光，这个名为麻仓玲子的、俘获了最强二个问题儿童芳心的不可思议女孩瞧了过来，向禅院深雪挥了挥手。涂抹了指甲油的指甲上水钻在闪闪发光，乍一看刺痛了眼睛，就如那张溅上了自己的鲜血，却带着笑容面孔一般————

　　"还好吗？深雪前辈！"

　　当时她不该乱发脾气的。

　　耳朵似乎听到了骨头和血/肉被嚼得嘎吱嘎吱的声响，禅院深雪却在后悔。

　　作为后辈的麻仓玲子有什么错呢？只是因为作为咒术师眼睛的"窗"产生了误判，为了帮助废柴又无能的前辈，年轻的特级咒术师匆匆忙忙终止假期赶了过来，连最常用的咒具都没来得及掏出，只身挡在了禅院深雪的面前，然后才仓促调动咒力用肉/体充作盾牌。如果不是悟和杰及时赶到，麻仓玲子这趟"援助"只会非死即伤。

　　而禅院深雪却在那个时候像是面对仇敌般，按住刀柄，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咬牙发声:

　　"别过来。你，还没看够我的笑话吗？"

　　是的，都是我的错。

　　记忆中后辈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嘴唇嗫嚅着放下了手。死亡的气息与悔恨的情感一并来袭，也应验了夜蛾老师曾赠与过高专学生们的一句箴言: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此时的禅院深雪跟所有普通咒术师一样后悔了，但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后悔。年轻的女孩松开这个片段，观看人生的走马灯，回顾过往。她想，都是我的错，然后格外顺从、甚至可以说是孩子般赌气地将发生的一切归咎于己身。

　　作为悟追求恋情道路上的绊脚石也好，曾经信誓旦旦在杰面前说要保护好自己和后辈，最后却让后辈不明不白地死去也好。高专的大家都很温柔，被大家喜欢的玲子也是很好的孩子。只有自己，一个卑微的、无力的、偏偏又斤斤计较的女人，就像是一直在印证家中嫡子嘲讽过很多次的"榆木脑袋"一样，怎么可能讨到别人的欢心呢？

　　但从少女心中诞生了名为"嫉妒"的情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是禅院深雪回想人生时最为后悔的一件事。那时的她被泛酸的妒意蒙蔽了眼睛，在感情驱使做下许多错误的行径，甚至曾经在半夜中碾转难眠，愤愤地想到:

　　"如果麻仓玲子不存在就好了。"

　　啊啊，真是可怕的想法，简直如同被《源氏物语》中被嫉妒支配的六条妃子那样失去了理智，也变成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丑陋模样。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吧，一定是这样————

　　‘所以，禅院深雪被咒灵啃食是因果报应。毫无疑问，是应得的结局。'

　　咒术师血脉中残存着的、蠢蠢欲动的咒力因少女的思考而被迫平息，禅院深雪心中却带着释怀般轻快。少女放弃了最后濒死一博的机会，如果有其他咒术师在的话，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发出感叹。

　　"蠢死了。"

　　辨析出来者的声音，闭合的眼眸在那一瞬睁开。本因失血过多迟缓的呼吸急促起来，禅院深雪挣扎看向来人。

　　"玲、玲子？"

　　洞窟中微暗的光芒下，那沾染些许赫红的乌发和深色的眼瞳为禅院深雪心中的猜测添上了几分佐证，咒术师少女缓缓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会在这………"

　　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传回信号，让新田辅佐监督判断任务失败，向"窗"那边发出消息而被派过来的支援么？又一次重蹈了覆辙，明明在此之前面对悟时向他发誓一定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会再给他人添麻———

　　思考停顿了。

　　她看到在阴影中蠕动的、时不时发出尖叫的小咒灵们在面对来人时向旁边迅速挤成臃肿的团块，让开一条肉眼可见的道路，简直像是对什么避之不及一般。伴随着"哒哒"的轻快声响，身形纤弱的人影距离禅院深雪越来越近。用肥胖的身/躯绞住咒术师的咒灵停止了蠕动，似乎被弥漫开来的畏惧情绪所感染。

　　不到片刻，禅院深雪忽然意识到一直在撕扯肉/体的钝痛消失了，嗡嗡作响的耳中终于捕捉到其他的声音————她听到咒灵发出一声彷如哭泣般的惨嚎。

　　咒术师少女的身体"噗通"地落在地上，激起冰凉的水花。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睁大了眼睛。一簇鲜红的火焰在来人指尖跳跃，火光映出占据地下大部分空间的蠕虫般咒灵，也照亮了那副阴沉的面孔。最强特级咒术师之一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了过来，倏然露出了比禅院深雪记忆中的那个"麻仓玲子"更加甜美地微笑。

　　"呀～真是好久不见呢，深雪前辈。衣服上沾满了血，刀也断掉了，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阴冷气息舔舐着皮肤，意识勉强保持清醒的咒术师少女似乎听到了被什么摩挲的"沙沙"声，而后是头皮传来的刺痛，头被迫抬起。咒灵嚎叫着，禅院深雪听到近在咫尺的、与后辈别无二致的声音响起。

　　"喂，真人。"收敛起掺杂恶意地笑容，特级咒术师眼眸冰冷，"让你的‘小玩具’安静下来，不然玲子我这就把这东西跟你一起烧成灰。"

　　"是是～"伴随着如同骨头被折断的脆响，巨大的"咒灵"忽然噤声，丑陋的身/体扭曲成一团，彷如人类的五官渗出液体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此时的禅院深雪才注意到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银灰发男人。带有缝合线的面容溅上血污，他的声音却听起来格外爽朗，"哎呀～小玲子别这么凶嘛，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禅院深雪忽然想起来了。

　　在落入奇怪的"账"之前，她见过这个双眼颜色不一的男性。

　　"谁跟你是朋友啊？听起来可真恶心。"

　　有着与名为"麻仓玲子"的后辈相同外貌，相同声音，甚至连平时所用的语气词都是一致的女性露出了傲慢与不屑的神态。她动作粗/暴地揪起禅院深雪的头发，将黑发少女从地上扯起来。而咒术师少女死死抑制住因头皮撕裂般的感觉而产生的痛呼，用力瞪着眼前的一切。

　　禅院深雪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端倪。

　　"还是说你想让我这么称呼？"

　　那个男人，那个在禅院深雪询问附近情况时用手支住下巴、笑着说自己不清楚的男人，此时也像那个时候轻快地笑着，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污浊咒力，他拖长了声音:

　　"母——亲———"

　　"啪。"

　　彷佛冲天的炽烈火光在地下洞窟里燃烧，特级咒术师面庞映衬火光显得格外可怖。注意到禅院深雪的视线，短发的特级咒术师转过头来，再一次，用那张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露出了笑容。

　　"做好准备了吗，前辈？接下来是二人专属时间～你想问什么玲子我都可以为你解答哟？"

　　"…………你，背叛了大家。"

　　禅院深雪挤出力气，拍开拽住自己头发的手。她摇摇晃晃站定，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面色不悦收回手的少女投以怒视，意识到麻仓玲子与人形咒灵一同出现代表什么时，禅院深雪心中的情感正逐渐走向截然相反的极端。

　　"啊哈哈讨厌，前辈可真是爱说笑话～玲子我可没有‘背叛大家’呀？明明前辈才是不讨人喜欢的那个，一直以来玲子我做的不过是———"

　　沾染赫红的发丝在涂抹指甲油的指尖缠绕，麻仓玲子看上去仍是甜蜜地笑着，眼瞳在火光中映出不带笑意的深黑。

　　"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仅此而已。"

　　"你说………什么？"

　　耳边响起剧烈地嗡鸣，是因为缺血吗？但禅院深雪清晰地看到了麻仓玲子歪了歪头。指甲上的水钻在明亮起来的洞窟中闪烁，火焰燃烧的投影在墙壁上扭动出痛苦的模样，彷如那些被点燃之后四处奔逃的咒灵们。银灰色发的人形咒灵从火焰中钻出，一边拍打着燃烧到焦黑的皮肤，一边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捧腹大笑起来。

　　"五条悟、夏油杰、禅院甚尔、七海健人、灰原雄、伏黑惠、虎杖悠仁………"

　　以这幅简直只会出现在地狱里的荒唐景色作为背景，名为"麻仓玲子"的咒术师伸出白皙的食指在半空中轻点，露出思索般地神色，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缺漏。很快她像是对这种行为感到腻烦，将指尖放在了唇边。

　　"前辈不是超～嫉妒地问过————为什么玲子我会总是会得到大家的喜爱吗？"

　　"………雪。"

　　似乎有人声与剧烈地嗡鸣掺杂在一起，视野中属于长发少女面上带着陌生的神情，快意地发出嗤笑声。她的嘴唇开合，吐露出轻飘飘的言语:

　　【因为我和你"交换"了啊，禅院深雪。】

　　"…………阿雪！"

　　她倏然从噩梦中惊醒，从喉中发出一声短促地悲鸣。腥甜的气味在口腔中弥漫，指尖被热度包裹，让她以为自己正在被烈火灼烧，下意识想要将一切抽离，却被谁紧紧握住了手指。

　　耳畔嗡嗡地杂音还没有退去，被白色包围晃动的视野中突兀出现一抹黑色，带着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雪，别怕。来，慢一些呼气———"

　　"让开，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你们谁都好，帮我摁住她！"

　　"对不起硝子姐，但是禅院前辈力气真的太大了！"

　　"别松手钉崎，坚持住，我这就来帮你！"

　　耳朵已经勉强能辨析出嘈杂的女性声音，铺面而来的冰凉气流让禅院深雪感到了一丝轻松。是的，禅院深雪。少女在短暂的失神过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恐惧与愤怒如潮水一般褪去，她睁开了眼睛。

　　医务室里发生的兵荒马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禅院深雪的眼瞳恢复了神采，她努力地、一一辨析出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的熟悉面孔。视线从占据视野的大块黑色上掠过，禅院深雪偏过头，看向一直握住自己手的那个人。

　　"…………这副表情可不衬你啊，杰。"

　　凝视那个人掩饰不住焦急的眉目，片刻之后，躺在病床上的禅院深雪身体依然是止不住的轻颤，却露出了仿佛在哭泣一般的笑容。扎着丸子头的高专学生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抚上少女露出惨白模样的面孔，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的眼角擦过。

　　"你也是，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这么说着，年少的夏油杰轻笑，"阿雪。"

　　阳光从半开的玻璃窗中钻进来，照在凝视彼此的二人身上。家入硝子站在原地，在校服兜里摸索掏出一根女士香烟来。庵歌姬向家入硝子投去了不赞同的视线，握住了那只拿出打火机的手，而短发的三年级生叼着香烟，面对前辈的阻止只能流露出半妥协的神态来。一年级新生钉崎野蔷薇左看看右看看，轻轻碰了碰两位学姐，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随后指了指身后已经被自己悄悄打开的医务室门。

　　还未成年的女士们无声地用眼神交流几秒，依次退出了房间，最后一个出去的歌姬不忘轻轻把医务室的门关上，为留在房间内的人们营造出独处的氛围。末了，家入硝子倚在墙壁上"啪"地摁下打火机的开关，白色雾气在空气中蒸腾而起，拥有反转术式的预备医疗生为三人的行动作出总结。

　　"妨碍别人谈恋爱的家伙该被马踢死。"*

　　她简言意骇，同时得到了庵歌姬和钉崎野蔷薇认可一般地点头。在场的高专女孩子们在此刻仿佛结成同盟。而作为话题的发起人，与两个公认的问题儿童搭档过的三年级生想了想，理智地选择把"五条悟不在范围内"这种扫兴的话咽回肚里。

　　众所周知，五条家的少爷要是会看气氛，那他肯定不叫五条悟。不过这和家入硝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所谓的"校园青春物语"左右是波及不到自己。

　　思考到这里，家入硝子用手指夹住香烟，吐出一口烟雾。抱着"吃瓜快乐"心态的三年级生和新入学的棕毛小靓妹钉崎野蔷薇迅速地勾搭在一起，手拉手准备利用这难得的休息日去逛街，甚至还有余裕安慰同样联想到五条悟、一脸担忧的庵歌姬。

　　"放心。只要有麻仓后辈在，他们两个是打不起来的。"

　　眼眸深黑的少女这么说着，但是略显生疏的"后辈"一词脱口而出时，她短暂地走神了，指尖无意识地微微轻颤，一簇燃烧殆尽的灰白从烟上飘落。

　　‘ ………也许是这几天反转术式用的太多了吧。’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唯二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学生带着些许不确定，这么想道。

　　就在家入硝子提及到"麻仓玲子"的此时此刻，仅隔一个墙壁、一个房间的距离，穿越者陆历一手扒住窗台，略有些吃力地从窗户外面将头探进来。正好看见夏油杰坐在病床边握住禅院深雪的手，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少女。

　　"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夏油杰眉目温和，语气也是叫人忍不住放松的柔软，"接下来我会陪在阿雪的身边，你想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摇了摇头，她在忧心另一件事。不过很快名为"禅院深雪"的少女勾起了唇角，被乌发映衬显得格外雪白的面庞上露出怎么看都是很勉强的笑容，轻声询问夏油杰:

　　"祓除………咒灵的工作………不要紧么？"

　　"我会向夜蛾老师说明接下来和你一起搭档行动的。"

　　叹了口气，年少的夏油杰伸出手，在禅院深雪的额头上来了个脑瓜嘣。作为咒术师，以陆历的视力不难看出他的力道实际上很轻。扎着丸子头的少年随后笑了起来。

　　"所以说，接下来可要好好想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哦？"

　　"呜呜，好痛哦……杰………"

　　黑发少女看起来很委屈地捂住额头，声音绵延出如同撒娇的语调。少年少女对视，又在下一刻一同发出清爽的笑声。短发的穿越者半身趴在窗台上，面对此时带有青春气息的的场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选择沉默，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放几分钟之前发生在楼下的对话。

　　"杰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拉近距离，欺骗无辜少女。"戴着小圆墨镜，白毛男子高中生不快地咂舌，似乎很讨厌自己口中提到的可能性，他推了下墨镜，"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从那里。"

　　五条悟指了指楼栋的窗户，浅蓝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格外冷酷无情。

　　"爬上去。走廊的话肯定会被歌姬她们拦住，所以只能抄近道。总之给我想办法打破那家伙刻意营造出来哄骗女孩子芳心的黏糊糊氛围。"

　　站在树木的阴影中，麻仓玲子，也就是陆历目测一下医务室的窗户距离地面高度，明智的选择视线漂移，不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啊哈哈哈五条前辈再说什么玲子完全都没听见呢宇治金时抹茶就放在这里玲子突然想来要回家做料理———"

　　"别装傻，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过要做五条悟的狗。"

　　穿越者沉默几秒，随后差点嗷呜一声哭出声来。

　　"………可玲子才不想打扰青春期少年少女讴歌恋情然后被马踢死啊！"

　　"少废话，三亿，干还是不干。"

　　"汪。"

　　忍不住将记忆中合格的问题儿童五条悟与此时在和女主角禅院深雪详谈甚欢、让她一脸轻松时不时发出笑声、据说是问题少年的夏油杰进行对比，陆历忍不住发自真心地叹气。

　　这怎么赢？简直是在卡牌游戏里拿着看运气的卡牌偏偏连续骰出最小的点数，接下来即将被对面手持高攻卡牌稳定爆杀一样，是个明眼人都能预见惨败的未来啊。

　　摇了摇头为DK五条的表现默哀，怀着对自己年轻的金主兼上司幸灾乐祸、包含一丝怜悯的心情，陆历抬起另一只手，包裹小碎花布巾的食盒落在窗台上，发出了"啪"的轻响。半起身坐在病床上的禅院深雪沉浸与夏油杰对话带来的放松感中，并没有听到这声音。不过少女还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将眼角的余光扫向窗户。

　　随后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起了之前的噩梦，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阿雪………"

　　穿着高专校服的少年话还没来及说完，房门"砰"地被踹开。可以说是响亮地声音一时间吸引了房间里两个人的注意，包括还在与医务室窗外狭窄的落脚点作斗争、努力从窗户爬进房间里的陆历也下意识看了过去，沐浴众人的目光，充分展现自己恶劣性格的五条姓男子高中生大摇大摆地走进医务室:

　　"STOP！整天阿雪阿雪腻不腻啊杰？你不腻我都听腻了。麻烦和异性之间保持健康的社交距离，别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好不好！"

　　"………你吓到她了，悟。"这么说着，黑发少年一边自然地靠近病床，揽住了还在瑟瑟发抖的禅院深雪，一边侧头看向窗台，面上露出如往常一般的温和笑容。

　　"在解开悟的误会前，玲子，我认为得提醒你一下。"夏油杰的眼睛本就狭长，此刻唇角微微勾起，像极了小说里描述的那些狐狸美人，无端令陆历抖了抖。她听到少年听起来清朗的声音，"总是想抄近道可不是好习惯，被夜蛾老师看到的话，可是会再罚你抄写校规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吓到了其他人该怎么办？"

　　他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 "比如说，今年入学的新生们，你说对吗？虎杖同学。"

　　"欸？"

　　被暴力踹开的医务室门跟随从窗户外吹来的微风缓缓地向外侧打开，像是印衬夏油杰的话语，粉发的一年级生站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进入医务室的他刚露出惊讶的表情，那边走廊上突然传来女性的声音。

　　"五条————悟！"有着一头乌木般柔顺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知性美丽的咒高四年级生一路冲到医务室门口，身着制服的美人喘着气，扶住门框站定，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你怎么还没被马踢死啊！"

　　面色冷静的伏黑惠紧跟着出现在庵歌姬身后，他的视线扫过站在门旁边的某个白发男子高中生和医务室里的景象后，顿时露出理解了什么的表情。这一刻，陆历发誓自己绝对从这个后辈的脸上看到了除冷静之外的、譬如"为什么我会掺和进这种破事""毁灭吧这个世界"之类的烦躁情绪。

　　瞅了瞅因为夏油杰的举动露出看起来越来越不爽DK五条、眼眶通红死死盯着这个方向的重生女配兼重生流女主禅院深雪、仿佛喝了一壶碧螺春浑身上下茶香泗溢的DK夏油……………此刻陆历感到自己的胃在绞痛，她的心情微妙地与原作某个姓"伊地知"的角色产生了共鸣。

　　考虑到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五条悟手底下的打工仔、以及某DK被墨镜遮挡大半的"小心你一分也没有"威胁表情，陆历从窗台跳下，伴随落地的"噗通"和轻微"吱嘎"声站在医务室的木质地板上。

　　在众人被吸引过来的目光里，被称为"麻仓玲子"的少女抬手扶了下帽子，遮掩一下因第二次扭到脚踝而有些扭曲的脸。随后，她放下手，露出尴尬并不失礼貌的微笑:

　　"啊那个，很抱歉打扰了你们。不过玲子可以解释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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