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世子又在套路我

作者: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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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冲喜


      正值三月,春寒料峭,长安城却鼓乐喧天,连空中寒意也好似消散在这热闹中。

      残阳铺开的长街上,红绸铺地、十里红妆,唢呐声声,一支长长的队伍如游龙般远远行来。

      红袍男子身骑骏马打先开路,后头紧跟十余红衫男子,或提锣,或提篮,或抬箱,再往后,便是八人抬的龙凤喜轿。

      沿路还跟着向周围来往者分发喜糖的童子。长街上的摊贩接过喜糖,接连说了好些恭贺之语。然,亦有好事者窃窃私语。

      “镇北侯府的庶二小姐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是要嫁入东宫当良娣的,圣上当时也是此意。可谁想,西宸王世子一病不起,国师连夜占星,皆说此女子命数甚好,圣上便降旨叫她嫁入王府冲喜。”

      “也不知是福气还是衰运,昔年世子爷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想嫁给世子爷的姑娘得从城西排至城东。但眼下,世子爷重病,没几日好活了。”

      他又压低了嗓子嘀咕:“可旁人冲喜巴不得越冷清越好,毕竟嫁过去都是要守寡的,哪有像西宸王府这般大张旗鼓的?”

      一墙之隔,喜轿里,虞枝枝头盖一顶红色金线绣花缎面流苏刺绣盖头,着大红凤凰绣花齐腰襦裙,听见外头的喧嚣,掩在盖头下的眸儿微垂,扣在一处的十指渐是收紧。

      越过颠簸沉浮,喜轿最终落在西宸王府门前,有人掀开漆红帘幕,朝轿里伸出手。

      透过喜盖四方的菱角,枝枝凝见那绣着金丝仙鹤的袖口,迟疑着未曾将手搭上去。直至外头喜婆连连催促怕误了吉时枝枝这才将手搭至男人掌心。

      那双手,凉得叫枝枝心惊。

      男人牵着她下了轿,不知是不是错觉,枝枝总感觉男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枝枝的外祖父是江南一带的名医圣手,她回京前长在江南,虽不精通那岐黄之术,但耳濡目染地知晓些。世子爷在战场上亏损了身子,常年累月地要靠轮椅度日,更是断断不能出外吹风。晨起梳头时,母亲曾嘱咐,世子爷病重,迎亲之人当是西宸王次子,叫她切莫大惊小怪,但落轿后,却应当由人搀着世子殿下来喜轿前接她。

      观身侧之人的衣着打扮与迎亲那人别无二致,应当便是西宸王次子。

      世子病重,叫弟弟代为迎亲确在情理之中,等会儿那拜堂之事仍是需世子殿下过来的。这般猜想着,男人已牵着她走进了屋。

      待在堂前停下,周遭浮着的恭贺祝福之言愈发嘈杂,可男人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同她一同站在堂前。

      喜婆高喊着,“一拜高堂……”

      枝枝心一紧,这拜堂之事,当真要叫他人代劳?

      好在喜婆落音后身侧男子并没有动作,许还是守着礼仪想等世子爷过来的。

      高座上,西宸王夫妇看着一袭喜袍的男人心急如焚。枝枝见不到的,他们却一清二楚,男人脸色苍白,额前沁着细密水珠,细细看去还会发现他藏在喜袍下的双腿正在微微颤动。西宸王妃张了张唇,心急得想要叫停。

      而男人捏着枝枝的那双手收紧,凤眸轻抬之际自是察觉王妃意图,他眸色微暗,牙尖轻抵,扣着枝枝,缓缓压下身,跪在红蒲团上。

      一拜,王妃心尖儿揪紧了,指尖紧紧扣着檀木椅的一角。好在有惊无险,他终是平安无事地站起了身。只他脸色愈发苍白,这样下去,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堂前静悄悄的,喜婆也再次高喊,“夫妻对拜……”

      王妃额前沁出了颗冷汗,紧扣在檀木椅上的手松开,偏头吩咐了婆子尽快送药去。

      三拜礼成,枝枝脑中已一片混乱。

      还不待她思索,喜婆便含笑高喊“送入洞房”,数十个侍女抱着花束簇拥而来,稀里糊涂地就被牵走了。

      “砰”一声侍女关上门离开,屋子外是响不休的炮竹声响,而屋子里,仿佛与外隔绝,只剩了静谧。

      枝枝十指扣在一处,手腕上那双镶玉金镯撞在一处,语中尽是不安:“二公子为何跟着进了新房?世子又在何处?”

      枝枝只听见发顶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因男人迟迟没有言语,透过盖头,却瞧见跟前男子身形似是僵住了,她眨眨眼,抬手想要掀开红盖头一探究竟。

      盖头将将扯下分毫便被男人捏住了手腕,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叫枝枝没法挣脱。

      男人的嗓音有些哑:“枝枝莫急。”

      男人一手捏着她的腕骨,而另一手,执起玉秤挑开了盖头。

      盖头上流苏撞击得哐啷响,枝枝只瞧见眼前掠过一抹艳红,待眼前没了遮挡,这才看清跟前男子的模样,脸颊苍白瘦削,鼻梁高挺,许是因着成亲的缘故,他薄唇上涂抹了些淡淡口脂用以遮掩病戾。但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双乌黑凤眸里却好像盛着烈火般,炙热张扬。仿若错觉般,这烈火散去,换作是淡淡的、枝枝读不懂的情绪。

      被她如此盯了几眼,男人竟是偻腰重重咳嗽起来,站也站不直。

      枝枝眼眸惊得浑圆。

      饶是枝枝跟随外祖父见惯了重病孱弱之人,也未曾见过像他这般一脚踩入阎罗殿的人,他这一咳,竟给枝枝一种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的病入膏肓之感。

      这是西宸王世子楚云砚!

      从前的楚云砚,是大杀四方、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可现在的楚云砚,咳嗽起来似弱不惊风的柳枝般。他的病,比枝枝想得还要重。

       可,与她拜堂的是世子爷,去迎亲的也是世子爷?他病的这般重,又是如何去迎的亲?

      枝枝脑中乱得紧,顾不得忸怩,忙上前搀住楚云砚,凝着他问:“世子爷的药呢?”

      “咳咳咳。”楚云砚咳得急,乌黑眼眸中一片迷离茫然。

      枝枝叹口气,他这副模样,大抵连她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只好扶着楚云砚慢慢往喜床那头挪去,想着等安置好楚云砚,她便去唤婆子端药过来。

      满头朱钗摇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楚云砚几乎整个儿地压在枝枝身上,她吃力地掀开喜被,扶着楚云砚坐上床。

      楚云砚这会儿不咳了。

      他坐在喜床上,眼眸轻阖,大红的帐子与他苍白如纸的脸颊相互映衬,叫人见了只觉他美得惊心。

      枝枝晃了晃神:“世子爷,你还好吗?”

      他睁开眸子凝向枝枝,那双眼眸氤氲了薄雾,眼尾染得殷红。

      “咳过一遭,身子也舒坦不少。”楚云砚朝枝枝虚弱地笑了笑,“枝枝莫要忧心。”

      “真的?”枝枝半信半疑。

      楚云砚避开枝枝视线,捂着唇,偏过头对着喜床内侧低咳了咳,“嗯。”

      这屋子里静得可怕,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听清,枝枝何尝听不清他这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他哪是舒坦了,只是强忍罢了。

      枝枝定定凝着他,抿着唇转过身,身后楚云砚轻声唤,“枝枝,要去哪儿?”

      他的声音轻颤,像易碎的脆弱之物般,枝枝藏在喜袍下的指尖轻轻蜷了起来,转回身望着楚云砚,嗓音温软,“去端药。”

      隔了三五步,枝枝瞧见,楚云砚抬了眼睛看她,又在目光相接那一瞬收回视线,他敛下眉眼,殷红的薄唇虚弱地张了张:“怎好叫枝枝为我做这些?”

      枝枝蹙了蹙眉,不理会他,转身往外走。巧的是,方打开了门便见着嬷嬷端着药送来,枝枝从嬷嬷手中接过那红木雕花的木盘后便折回了楚云砚跟前。

      她将汤药递到楚云砚跟前。

      楚云砚那双修长冷白的手从喜被中伸出,大红色的袖摆微微颤动。枝枝瞧见,他伸起手,可那只手伸至半空后又颓然垂下。

      “怎么了?”枝枝不解。看着正呼呼冒热气的汤药,忽地福至心灵,世子爷方才是想接过药的罢,只是这药冒着热气,一瞧便烫,懊恼道:“是我的不是,这药确实烫了些。”

      枝枝将托盘放至床头矮柜上,搅动汤勺让汤药散热快些。

      待药凉了下来,她这才端起药。可他抬了抬手,仍是没有接过汤碗。

      枝枝这才察觉。

      他的手,分明是抬至半空后无力地垂下,他好像根本没有接过汤碗的力气。

      “那,殿下张张嘴,我喂你?”枝枝迟疑着开口。

      楚云砚没吱声,她当他是答应了,舀起小勺汤药,小心翼翼送至他唇畔,他偏了偏头,乌黑眼眸闪烁着,唇瓣却迟迟不肯张开。

      “嫌药苦啊。”枝枝将汤勺往他嘴里送了送,“但良药苦口。”

      一滴都没有喂进去,全洒在楚云砚的喜袍上了,大红喜袍上霎时多了一团暗色。他不张嘴,枝枝也没辙。但枝枝脾气好,也不恼他,重新舀了一勺送往楚云砚唇畔。

      还是不喝。

      如此往复,枝枝愁了。

      从嬷嬷那接过药碗时,嬷嬷可是千叮万嘱地叫她务必让世子爷喝药。且她嫁来了,对待夫君,自然也要尽心些。

      有这么苦么?枝枝心中想着。

      脸颊鼓了鼓,收回汤勺,用汤勺轻轻碰了下嘴唇。

      “枝枝!”楚云砚边咳嗽边急急说,“快将药擦了。”

      枝枝看了他一眼,没听他的话,他不让她试,她反而更想试了。

      她舔了舔唇瓣,药味在唇舌间蔓延,苦涩在骨髓里散开。

      脸色刹那间白了。

      楚云砚不知从哪翻了颗蜜饯出来,歉疚地递给她。

      枝枝揉着眉心,吃了糖后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她心虚地朝楚云砚笑笑。

      她是不欲再让楚云砚喝这药了,天下之大,应当还有味淡些的药能治他才是。可楚云砚却端起了药碗。他捏起汤勺,对枝枝轻声说,“我不怕苦,可今日,不能喝这味苦药。”

      “为何?”枝枝疑惑。

      他朝她轻轻一笑,话说得轻巧,甚至隐隐有几分晦涩不明的雀跃期盼,“说了,就不灵了。”

      他不愿说,枝枝也不再问,她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与秘密,她不是揪着不放之人。只是,还有一事……

      “今日迎亲之人…是世子殿下?”枝枝抬起头问。

      闻言,对面之人顿了顿,药也差点儿从碗中溢出。他眼神微有些躲闪,唇瓣紧咬着。

      见他这副模样,枝枝更是确定,迎亲之人是他无疑,枝枝不免心急,“世子爷身子病着,亲自去迎亲若累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楚云砚松开牙关,殷红唇瓣上多了条浅痕,似是叹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枝枝,“若真是我,枝枝可会…觉得担心?”

      枝枝点头。

      见她如此,楚云砚沉默了片刻,深思熟虑过般,连声音都带着心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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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预收吖~
    边疆人人都知,裴大将军有个白月光,是一个军医。
    天意弄人,一年前,那军医消失在战场上。
    自此,裴大将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眼中没了七情六欲。
    那日,他捡了个失忆的小姑娘回军营。
    小姑娘明眸皓齿,与那军医容貌相似。
    众人都知道,小姑娘是个替身。
    裴今朝也是这样想的。
    他将小姑娘打扮成白月光的模样。
    教她白月光会的一切。
    只是小姑娘天性愚钝,学不会他白月光的半分模样。
    所以当她提出离开时,他连眼皮都不曾掀起,毫不在乎地道:“要滚,就滚远点。”
    可她走后,裴今朝又疯了般去打听她的下落。
    只是,曲乔乔仿佛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可寻。
    直到一年后,边疆战事平定。裴今朝班师回朝。
    圣上身侧围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她平静地看着他,神色陌生。
    原来他的乔乔,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
    乔乔被叛军拐去边疆,获人所救。
    只是不小心撞坏了脑袋。
    她只记得救命恩人身骑白马。
    在见到裴今朝的第一面时,她就认定,这是她的恩人。
    她忍着他的臭脾气,乖乖顺顺报答他的恩情。
    后来乔乔恢复记忆才发现她的恩公另有其人。
    然后,她不干了。
    阅读指南
    1.狗血!架空!
    2.男主把女主当替身。
    3.女主最开始对男主是恩情。
    4.正文不换狗男主,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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