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之恋歌

作者:依语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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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手术


      两个月后,陈小云发现自己每天都昏昏沉沉,头有时会发麻发痛,以前也有过类似这种情况,但过几天就没事了,可这次持续了半月,也没见任何好转。去医院检查才被告知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需要住院治疗,一向好强的妈妈陈小云陷入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孤立无援的地步,丈夫正参加军演,而女儿则去了北美的一个城市参加一个什么会议。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病倒,而这一天会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晚上她给杨曦琳通话,告诉了自己的情况,杨曦琳告诉妈妈,自己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去。她没有告诉丈夫,这个视荣誉为自己生命的男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对他会有影响。她叫来自己的大姐帮着办完了住院手续,而她每天的一切也有自己的两个姐妹帮着照顾。
      杨曦琳因为无法提前离场,只好托在家休假的卫丽帮忙找个护工来照顾妈妈,找了两个,妈妈一个也没相中,这事不想被叶骁南知道了,立刻动员自己的妈妈钱虹去医院照看陈小云,妈妈钱虹在家正好没事,又听说是儿子同学的妈妈,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没人照顾,顿时恻隐之心大发,当天就提着水果去了医院,不想这次两个妈妈的见面,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妈妈钱虹当天晚上就向儿子汇报了情况,并带着宠爱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在追你这个同学?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叶骁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让妈妈每天抽点时间去医院陪陪陈小云。妈妈钱虹也乐得其所,不只是抽点时间,她简直就是一整天都挂靠在医院里,和陈小云天南海北的聊天,但最多的还是聊自己家的孩子,聊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每件趣事,渐渐的她们俩达成了一致的共识:促成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了却她们俩的心头大事。
      杨曦琳在自己回国前一天,不顾妈妈的再三反对,把妈妈生病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当时演习接近尾声,爸爸听到后,倒是很沉着道:“我现在就联系总医院,让你妈妈去那边治疗,联系好后,我会派人把你妈妈送过去,你回国后先请几天假,演习结束我立马赶过去。”
      杨曦琳先妈妈一天赶回B市,在把工作重新交待好后,请了十天的假来照顾妈妈。
      第二天,当杨曦琳赶到总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被安排好了。一位年轻的军官坐在床边照顾着妈妈,妈妈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正和这位军官聊着天,见了杨曦琳,忙指着军官,对女儿道“多亏了小薛,忙前忙后的。”
      那位军官站起身,伸过手,“你好!我叫薛军!”
      杨曦琳也伸过手,“杨曦琳,谢谢你!”
      从妈妈嘴里得知,是这位叫薛军的年轻军官帮忙联系的这家全军最好的医院,他的姐姐薛静在这家医院服役,是这个科室的主治医生,刚才薛医生来过,看了带过来的片子和病历后,她建议实施手术切除脑瘤,妈妈基本同意,但她还得等丈夫和女儿来后,再做最后决定。
      薛军临走时,告诉杨曦琳,这次送阿姨来,正好赶上自己休假,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找他。杨曦琳对这位文质彬彬的军官颇有好感,一再表达自己的谢意,倒弄得薛军很是不好意思。
      晚上的时候,卫丽和韩俊也赶过来看望陈妈妈,卫丽告诉杨曦琳,叶骁南本来也要过来的,可晚上有个推不掉的酒局,只好改天再过来。杨曦琳现在反倒很想见到叶骁南,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能把自己的妈妈贡献出来陪妈妈这一点,自己不仅仅是感动,而且萌生出一种莫名的心动。
      爸爸杨逸驰是在手术的前一天晚上赶到医院,一向坚强的妈妈,在见到爸爸的那一刻,忍不住扑在爸爸怀里大哭了起来。爸爸则轻声的安慰着妈妈,他们此刻的样子,像极了爱情的样子,杨曦琳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的爱情,也不过如此。自己真想谈一场恋爱,不必轰轰烈烈,不必海誓山盟,只要相亲相爱就好。
      晚些时候,薛军和姐姐薛静来到病房,妈妈显然对明天的手术还有些顾虑,身为军医的薛静对这种情况见的多了,开导妈妈放下心来,他们走后,妈妈神色凝重的递给杨曦琳一个小本子,悄悄说:“这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当,银行存款、基金账户、保险还有其他的都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万一有什么意外.......”
      “妈妈,你说什么呢?”杨曦琳高声打断她。
      “你妈这是去执行任务呢。”一旁的爸爸笑道,“我们以前每次执行任务前,都要先写一份遗嘱,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嘛!这份遗嘱一般用不到。”
      “那也不能这么说,不吉利!”杨曦琳冲爸爸噘嘴。
      “好!那咱们就祝你妈明天手术顺利!”爸爸拍拍女儿。
      正如爸爸祝愿的那样,第二天的手术相当顺利,在焦急等待后,妈妈被顺利的推出了手术室,薛静告诉大家,手术很成功,杨曦琳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她抓起一直陪在旁边的叶骁南的手,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阿姨不会有事的。”叶骁南拍拍她,一改往日调侃的形象,像极了一位耐心的大哥哥。
      “谢谢,谢谢你!”杨曦琳由衷的说。
      “谢什么?分内的事。”叶骁南笑笑,“我晚上再过来,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好,你去忙吧!”杨曦琳放开他的手,望着他渐去的身影,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心动。
      薛军送饭过来的时候,父女俩才想起中午的饭点已过,可两人谁也没有胃口,在薛军的再三劝说下,俩人才拿起筷子开吃,不想,杨曦琳竟然胃口大开,饭菜做得好不说,心情竟也变得开阔了许多。妈妈还不能吃饭,看着插满胳膊的管子,她同情的望着妈妈,妈妈则深有体会道:“哎!现在才知道活着真好!”
      “是健健康康的活着真好!”杨曦琳纠正道。“妈,等你好了,我每年要带你和爸爸去旅游,把世界转个遍。”
      “好了,你先把你的个人问题解决了,我比什么都开心。”
      杨曦琳把手覆在妈妈手上,“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开心,如果快的话,我打算今年结婚,怎么样?”
      “你快别哄我开心了。你爸爸呢?”
      杨曦琳朝窗下望去,“他和薛军在下面抽烟。”
      妈妈显然有点力不从心,她闭上眼,望着妈妈日渐老去的脸,她心里竟涌起一丝悲哀,自从十八岁那年离开家,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国外工作两年,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那几个假期,而今,自己二十七岁了,还要父母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来操心,自己仿佛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父母也会老去,他们也需要被人照顾,他们也想拥有别人家的天伦之乐,而自己却......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妈妈陈小云出院后,直接住到了军区大院,一来方便爸爸照顾她,二来也能让杨曦琳安心工作,没有什么顾虑,妈妈已经向学校请了假,可以安心在爸爸这边康复。这期间,叶骁南的爸爸妈妈专程从家乡赶过来看望了陈小云,并表示等她痊愈后,带她一起海岛那边度假。妈妈欣然同意。
      陆峰知道这事后,也和李薇一起从家乡赶过来探视,不过,这事妈妈一直没告诉杨曦琳,她不想因为陆峰,让女儿再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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