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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媳妇。”
何菊一把将他推开,往里快步走去。
环顾四周,她并未看见时许,扭头问男人。
宁薄言并未及时给出回答,瞥了一眼四周,突然瞥见餐桌底下有一抹娇小的身影,他嘴角冷冷一勾:“不知道。”
时许听见是何菊的声音,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毕竟让何菊知道她躲在桌底下有伤大雅,不如悄悄出来?
她说干就干,屁股缺不小心撞到椅子。
何菊敏锐地捕捉到声响,望向声源,竟看见时许趴在桌底下。
“你在桌底下干嘛?”
时许汗颜,转而笑着打了声招呼,解释说:“我的耳钉掉了,我正在找呢。”
何菊心疼地将她拉起来:“你现在腿脚不方便,要是再碰着怎么办?这种事就让薄言去做。”
看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想着被他捏的下巴还疼,时许委屈道:“他不帮我。”
“必须要帮!”
宁薄言很快感受到何菊警告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瞥了时许一眼。
“你快坐下,”何菊扶着她坐下,嘱咐道:“都受伤了,走路一定要小心点。”
“我没事,”时许一笑,“倒是妈又变得年轻漂亮了。”
何菊听了,脸上的笑容愈浓,主动看起了她的小腿,瞧见淤青还未散去,皱眉道:“很疼吧?”
时许摇摇头。
何菊才不信,轻轻揉着她的小腿:“平时要让薄言这样揉揉你的小腿,会好得快些。”
看着一旁眼神布满阴霾的男人,时许摇摇头:“他不给我揉。”
何菊严肃望向某人:“必须要揉。”
瞧见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身上,宁薄言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当即站起身:“我不会这种事。”
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多花时间搞科研。
何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拉着他在时许身旁坐下,干脆利落:“不会没关系,我来教你。”
时许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见宁薄言在何菊的逼迫下要帮她揉腿,她刚想摇摇头,宁薄言那只手就已经触碰到她的腿。
她全身顿觉酥麻感,盯着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简直比女生的手还好看。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稍一抬头,就撞进那双阴鸷的眸子,浑身一颤。
下一秒,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手上力度加大,腿上立即传来疼痛,她没忍住,疼得叫唤一声。
何菊只得赶紧将他推开。
宁薄言淡然站起身来:“你看,我根本不适合做这些事。”
时许偷偷瞪他一眼,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聊了一会,何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今晚在这住。”
“为什么?”宁薄言当即质疑。
何菊生气开口:“时许都受伤成这样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尽管时许说了没关系,何菊执意如此。她正准备将行李收拾进客房时,立马瞄到了不对劲。
“你们分房睡?”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时许一愣,不会这么快就露馅了?
面对何菊质问的眼神,时许只得将这世纪难题抛给男人。
男人喝茶的动作一顿,思索片刻,从善如流道:“现在年轻人都流行分房睡,有助于睡眠。”
这波沉稳回答,时许自叹不如。
“你倒是有助睡眠了,”何菊冷哼一声,“我孙子的问题呢?怎么解决?”
男人这会儿保持沉默了。
何菊看了看两人,幸亏她今天来了一趟,不然一直蒙在鼓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许分房睡,今晚就必须给我睡到一块。”
在何菊保质保量的监督下,时许当晚就搬到了宁薄言的卧室。
她环视四周,卧室干净整洁。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进来过。意识到宁薄言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她连忙辩解:“是你妈非要这么做的。”
她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床,难道他们今晚真要同床共枕?
宁薄言冷哼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一叠被子,扔到地上,示意这是她今晚的安睡之所。
时许气急,不平道:“ 凭什么你睡床,我只能睡地上?”
“凭这是我的床。”
时许不甘心,见他已安然靠在床上,正在研究着股票数据,走到他跟前,想要拉他下床。
这时,门锁转动。
时许敏锐捕捉到了,在宁薄言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单脚跳回原处,整理着地上的被褥。
宁薄言看愣,关键时刻,这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在干嘛?”
身后果然响起了何菊疑惑的问声,时许早已转换表情,笑着回头:“妈,我在整理我的床呢。”
何菊眉头皱得更紧了。
“薄言说让我睡地上,他睡床。”
话落,何菊脸色黑沉得不像话,怒气地看向自家儿子,着实替他堪忧,准确地说,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替他担心了。
高中时,宁薄言放学回家时,她发现他书包里有一堆情书。
她喜笑颜开,没想到自家儿子在学校这么受追捧,将来找媳妇的事也不用犯愁了。
她笑着将那堆情书递到宁薄言跟前:“你喜欢哪个女孩子?”
不曾想,宁薄言当着她的面,毫无表情地将那些情书都给撕掉了。
她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这也让她一度怀疑上天将宁薄言头脑中那根有关感情的神经给剪掉了。
她收回思绪,拉着时许走到床边,数落了男人一顿,又郑重地看向时许:“你也睡床上。”
有着何菊撑腰,时许终于踏上床位。
她嘚瑟地瞧了一眼男人,将被子拉到她这边。
男人声音愈加低沉:“我妈已经出去了。”话外之意,你要继续这样,我就来收拾你。
时许不予理睬。
“洗干净了吗?”
听到这句,时许动作停下,迟疑望他一眼,难道他想要……随后的一句话顿将她拉回现实。
“别弄脏我的床。”
后半句激怒了她,她掀开被子,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踢了下他。
这女人受伤了,还能这般生龙活虎。
他紧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道:“你再动手试试?”
“咱两半斤八两。”
时许想要挣脱,却发现男人抓得更紧了,一股疼痛袭来,她皱紧眉头,正准备搬救兵,男人这才松开了手。
时许见好就收,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与他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还不忘在中间放了抱枕。
意识到她的枕头还在地上,正好是在男人那边。
“你帮我拿一下地上的枕头。”
宁薄言淡淡看了一眼,又继续钻研他的股票大业,完全没将这当回事。
时许只得起身,艰难越过他身边,弯腰捡起了枕头。刚准备收回身子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受伤处,她疼得趴在床上,似乎还扑到了……不该扑的地方。
宁薄言身子一僵,只觉一股滚烫窜遍全身。
“起开。”他的声音如同含了把砂砾。
时许讪讪起身,回到原处。
她刚准备说什么,见男人已经关灯,准备睡觉。
周身顿时一片漆黑,她也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听见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真是对她没一点想法。
半夜,宁薄言只觉腿上传来一阵酸麻感。他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身旁人将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腿上,真是奇怪的姿势。
他刚将其移开,很快又被搭上。瞥了一眼身旁人睡得如同一只猪,他微微叹息,只得放弃。
隔日。
时许醒来时,房间只有她一人,看了看时间,她赶紧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门,饭香四溢。
瞧见宁薄言早已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边喝着牛奶,何菊正在厨房忙活,她顿觉尴尬。
“醒了,”何菊瞥见她,笑说:“快洗漱吃饭。”
时许只得尴尬一笑。
等她坐到餐桌边,何菊递给她一杯牛奶。
时许笑着接过,瞪了身旁男人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起来怎么不喊我?”
男人则是毫无顾忌,挑眉冷哼:“你的睡功能跟猪媲美,我喊得醒你?”
时许面露窘迫,倒是何菊大方一笑,瞪了宁薄言一眼:“有你这么说你媳妇的吗?”
男人不以为然。
时许自然不甘示弱,看着他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餐,突然唇角一勾:“还不是因为你昨晚折腾的,我才累得起不来。”
她钱包虽然不厚,但脸皮还是足够厚的。
话落,宁薄言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看她一眼。
何菊倒是眼前一亮,自家儿子脑袋开窍了?看来这趟她没白来。
她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将早餐递到时许跟前,“多吃点,补充一下营养。”
时许点点头,低头啃着包子,余光能够感受到一道危险的目光紧盯着她,她只得装作没看见。
何菊自然也感受到宁薄言目光不善,打了下他的肩膀:“以后要懂得克制些,时许现在腿还受伤呢。”
男人此刻的表情已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时许垂眸,悄悄往旁边挪动位置。
吃完早餐,跟何菊聊了会天,时许准备回卧室拿东西,刚一打开门,就瞧见男人光着上身,在换衣服。
她瞄了一眼,身材还挺好。
宁薄言手中动作一顿,冷眼看她:“不出去?”
“我来拿东西。”
她避开视线碰撞,却发现要拿的东西就在客厅,刚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时,瞧见男人已穿上衬衫,正在系最后一颗扣子。
她走到门前,准备打开门,一只手突然抵在门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头,蓦然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
“干嘛?”她眼神晃动。
男人眼神逼人:“拿的东西呢?”
“我记错了,在客厅。”
“呵,”男人冷哼一声,“我没想到你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
时许靠着门,不敢动弹半步,留给她的空间太为逼仄。
“你快……让开,我要出去了。”
宁薄言只当没听见,又凑近几分,声音蛊惑人心:“还是说,你特别希望我让你累得起不来?”
时许头皮发麻,全身一颤。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宁薄言早已站直身子,从容地整理着手袖。
她这才松了口气,趁男人没注意时,快速拍了他的肩膀:“别逞强,咱们没区别。”后半句你又没那个本事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随后,她不去看男人表情,开门逃之夭夭。
……
时许的腿恢复好后,便重归工作生活。
江萌一见到她,就热情地拥抱她,冲她欢呼,就差没拿把鲜花给她了。这一幕正好被院书记撞到了。
“呦,时许这是获得奥斯卡奖回来了?”
两人的动作才收敛了些。时许则是尴尬一笑。
“腿好了?”院书记瞥了一眼她的腿。
时许郑重点头。
“那就好好工作,”院书记正色道:“明天晚上,咱们院邀请了宁薄言教授开展数学讲座,你们务必要保证班级人数到齐,这可是千载难逢学习的好机会。”
隔日,学术报告厅内。
时许一走进去,人满为患,嘈杂声不断。
她来到自己所带的班级前,看向班长周帅:“咱们班级人数齐了吗?”
周帅笑着点头:“来齐了。”
时许万分惊讶,看着那些女生一脸激动,翘首以盼,甚至还低声讨论等会要用手机多拍几张宁薄言的帅照。
她无奈摇头。
确认所带的几个班级人数无误,时许这才放下心来,跟江萌一同去了趟洗手间。
江萌一脸花痴:“马上就能看到宁教授了。”
“有什么好看的?”
“你眼瞎了?宁教授长得多帅,身材多好,”江萌惊讶,“你没看到报告厅门口的海报,他还去过多国进行学术交流。”
时许眼前不禁浮现出宁薄言光着上身时的样子,评价道:“他身材确实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他人品不太行,”时许越说越起劲,“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吧。”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发觉身旁的江萌一连咳嗽几声,甚至还用手捣她的胳膊。
“你嗓子不舒服?”
江萌汗颜一笑:“宁教授人品肯定特别好,你就别瞎扯了,再说他一般只教研究生,很少能看见他的。”
“我可没有瞎扯,”时许据理力争,“这种人最会伪装,没准背后蛮不讲理……”
话说到一半,时许意识到不对劲,余光往后一瞥,男人站在身后不远处,眼神骇人,如同一把刀。
时许不由一颤,话锋迅速一转:“我先去厕所了。”随后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时间点一到,讲座如期举行。
原本闹哄哄的报告厅随着一人的到来变得安静起来。
只见男人身材修长,身穿黑衬衫,全身上下散发淡漠疏离的气息,往讲台上走去。
大家的目光都“粘”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女生。
走到主席台,男人戴上眼镜,看了看桌上的资料。
他鲜少戴眼镜,这还是时许第一次见他戴眼镜,她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时许坐在下面,听台上的男人绘声绘色地讲着,声音抑扬顿挫,双眸散发睿智的光芒。
期间,她注意到有一女人在一旁给他递资料,还是听江萌说,她这才知道此人是宁薄言的助教,也是他带的较为满意的学生之一。
讲座接近尾声,到了提问环节。
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有序提出学术问题,突然时许所在的班级有女生激动站起来,问:“宁教授,你有女朋友了吗?”
全场一片哗然。
时许站在台下,意识到台上那人的目光紧盯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我连妻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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