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无辜的妈粉

　　局面暂且这样，瓜也都吃够了，公司高层一商量，决定趁热度，将原定在来年六月份的XIMM回归提前到下个月。
　　不论尹恩熙那边解不解约，他们都要榨完她最后的价值。

　　这个时候外界来看，她们队内霸凌关系还不清晰，这样的回归每一步都会被盯死了。part多少，镜头分量，甚至是眼神都会被抠出来分析。
　　但相应的，人都是八卦的，他们会关注，会去看这次回归，之后怎么留住这些人让他们花钱，就是公司和后援会的事情了。

　　一个理事的短信跳过贤俊直接通知到尹恩熙，几乎同时，金佑赫也打来电话。

　　“喂？”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这孩子就没再联系过她，前几天她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来电话问，还以为他真的跟她闹脾气了。
　　“你怎么样。”金佑赫扣上鸭舌帽，从练习室侧门摸出去，这次几个弟弟都知道，还把音乐声放大了排练，给他打掩护。
　　“我挺好的，倒是你，这么久没找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她翘起二郎腿来逗孩子。
　　金佑赫有时候甚至很厌恶她总把他当小孩的态度，他抿了抿嘴，说：“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你才多大，说什么永远。”尹恩熙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了他一句，还示意化妆师给她补一补眼妆，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在做什么呢？”
　　“在……算了，在忙，挂了。”

　　金佑赫是通过自家姐姐拿到利特联系方式的，他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约利特在外面见一面。
　　利特对那天小院子里满脸挑衅的男孩还有点印象，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找了个拍摄中场休息的时候，带上口罩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哎一古，怎么又跑出来了？”利特笑眯眯地问他，还点了两杯咖啡。
　　金佑赫自从上次擅自跑出去之后就被公司看得很紧，他的时间不多，就没有说那些无意义的客套话：“尹恩熙现在缺一首歌。”
　　“嗯？”利特抿一口拿铁，没明白他的意思。

　　“尹恩熙要从这种状况里跳出来，还缺一个作品，一个好作品。”金佑赫掏出手机来：“她缺一首歌，我给她写了一首歌。我从刚认识她就在准备这首歌了，我知道这首歌能拿一位。”
　　少年说到这里顿住，这个年纪还没学会收敛锋芒，说起写的歌就露出点倨傲的神色。
　　“但我没办法给她，我和尹恩熙都没法保住这首歌。所以……”金佑赫看向利特，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抉择，最后还是为了那个人低头，向最不愿示弱的人坦白自己暂时能力不足。
　　他没再说下去，直接把左边耳机塞到利特耳朵里。

　　利特不再像之前在济州岛那样，能够那么淡然地面对一个少年对她的喜欢，他甚至有些不安，但他仍旧笑着，保持一个前辈该有的风度：“直接上手是你们公司的传统吗？”

　　耳机里响起钢琴声，金佑赫的男中音伴着弹奏哼出旋律，这已经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填上词就能开始制作了。
　　播完之后，音频短暂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女声哼的。
　　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利特想了想：“啊，原来你是金雅菲的弟弟。”
　　金佑赫抿了抿嘴，没有否认。

　　这显然是一首给女生写的曲子，换了人后，这首歌变得更空灵，哪怕在有些嘈杂的咖啡馆里也能让人迅速带入情绪。
　　这是金佑赫怕自己说服不了他，私下里找自家姐姐帮忙录的。
　　少年有了喜欢的人，就学会了责任和周全，就成了男人。

　　“故事感很强。”利特屈指轻敲桌面，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才刚二十岁的男人：“她知道是你写的吗？”
　　“你来填词，她会接受的。对吧？”金佑赫抬眼看了看时间，急迫但带点炫耀的意思说：“她刚出道的时候是有艺名的，你不知道吧？她艺名叫Valkyrja，女武神的意思。出道舞台之后公司觉得她这个名字太难叫，就取消了。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很会安排，她真的像女武神一样坚持了六年。”
　　明明是姐姐的队友，他从来没喊过前辈或恩熙姐，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嗯，我明白了。”利特几乎是打断了他的话，率先起身，像逃跑一样付了钱就离开，还不忘匆忙解释：“我还有拍摄，你赶快回公司吧，回头把demo发给我就行，我一定给她。”
　　这是利特第一次产生危机感，他意识到她不止有他一个选择，甚至她都还没把他划入选择项里过。
　　他意识到他真的还不够了解她，他能为她做的也并不多。

　　一整天通告都很多，利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听到动静的小白狗欢快地冲出来迎接他。
　　他在玄关蹲下看朴心空，朴心空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也歪着头看他。
　　一人一狗互相看了一会，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已经一周没抱过的朴心空捞进怀里。
　　果然是一样的会撒娇。他想。
　　“心空啊，欧巴今天会很晚睡哦。”

　　早上六点半，利特坐在使用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脑前，眼睛干涩，不用看也知道已经冒出血丝。
　　到底不年轻了啊，以前在夜店玩个通宵，白天照样还能练习的，现在只是熬了一会就累得不行了。他感慨着，戴上耳机把最终的编曲再听一遍，然后关上电脑，终于躺在床上。
　　临睡前他还打了个电话。
　　“啊哥，你要是没有正事的话我真的会打你的。”规律生活的神童在这个点被大哥的电话叫醒，怎么说，就是非常绝望。
　　“马上就醒了呢，做得好啊童童。”日常哄孩子的利特先用夸夸法安抚住大只弟弟才说了请求：“是正事，哥这有首歌，你帮我拍个MV吧。”

　　公司花了一周时间紧急从其他制作人那里收了几首歌，然后又逮住权宥真连买带嫖的，才最终凑合到了能出张专辑的程度。
　　选录会议开始，XIMM全团一个人也没来。
　　即便这种事一向是公司高层们做最终决定，但一个也不来就离谱。
　　XIMM的前经纪人要给最好说话的尹恩熙打电话斥责，又想想这会还是别招惹她，一切等回归完了再说。

　　会议是定的十点。
　　十一点半，坐着飞机从大陆回来，在机场贵宾室修整了一个钟头才动身去公司的江忆柳戴着大墨镜，妆容精致地进了会议室。毕竟已经在中国发展得相当不错，还有了大牌代言，高层们没有说什么，甚至跟她和和气气地点了点头。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过分了，踏进一只脚后才发觉她竟然是第一个到的：姐姐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勇啊：)

　　十一点四十五分，金雅菲和朴世娜一前一后进来了，她俩向来迟到，也没人说什么，反而老小江忆柳沉不住气扒拉下墨镜来瞅了瞅队长。
　　金雅菲略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会议室里安静得像死了。

　　十二点钟，平白无故被压榨出好几首歌的权宥真顶着大黑眼圈，不情不愿地踢开门。
　　会议室里终于有了点响声，权宥真的狗脾气被严重不足的睡眠拱上去，直接对着几个中年男人大声开怼。

　　中午吃饭的点已经到了，但眼前这几个好不容易凑起来，总不能会还没开先原地解散，一个靠近门口的理事悄悄嘱咐助理去买几份工作餐。
　　平时都习惯了别人毕恭毕敬的几个老男人这会都压着火气。

　　十二点三十五分，尹恩熙拍完那个小网综第一期，在车上看完他们去济州岛的《正结》的新一期，吃饱喝足后优哉游哉地进了门。
　　她穿了身运动服，手里还提着个卡通杯，跟旅游似的，一推开门就先笑着问：“呦，还没开始呢？我还以为我光来接个通知就行呢。”

　　几个高层这会绷着脸，训斥的话还没骂出口就被她这一句给堵上了。
　　权宥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到一点多，选歌才终于开始。
　　这次回归的主题是公司搁置了六年的策划，拿了北欧神话的概念。
　　原本也是为了她们做的，但当初刚出道没有足够的条件，后来XIMM发展起来，形象又不合适了，也是这次赶时间，只能先拿出来调整着用。
　　权宥真出的几首歌都是金雅菲来唱的demo，风格很切题也很统一，都有些迷幻电子类的，这在最近的女团里很少，听着很爪耳。但这些不论歌词还是歌名都是逐渐递进的叙事节奏，框架都是碎片化的连续的，根本挑不出一首主打来。
　　从其他制作人那里收的歌也都切题，但很难融入到权宥真自己的叙事结构里，不论怎么安排都显得突兀。
　　再着急回归，这些人也不会拿自家的招牌女团开玩笑，专辑质量如果保证不了，拿什么挽回公司口碑。

　　选歌的事一直讨论到下午四点多，也没什么结果，江忆柳说坐飞机累了，提出暂时休息。
　　一散会朴世娜就立刻起身离开，实际上从刚刚开始，她就一句话也没跟她们说，像是完全不认识。
　　还想叫她一块吃个饭的队长金雅菲抬了抬手，但也没喊住她。
　　尹恩熙看出局面尴尬，就靠在金雅菲身上嚎着求请吃饭。

　　利特就是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是给权宥真打的。
　　权宥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起来，大大的利特俩字亮瞎了尹恩熙的狗眼。
　　距离上次在公寓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护崽心切的尹恩熙：什么？我儿子和这个暴躁的女人什么时候搞上的。
　　她满脸都写了四个大字，“妈妈不同意”，哦，是五个字。

　　其实权宥真跟利特合作过的次数比尹恩熙多多了，但这会当着她的面接利特的电话，权宥真莫名有点心虚。
　　明明啥事没有，求你们快看看尹恩熙这副嘴脸。权宥真向另外两个人使眼色，然后接起了电话。
　　江忆柳蹭过来，笑眯眯：“恩熙姐，你不对劲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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