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只为与你相遇

作者:芸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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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聚好散



      丁淇约梁健东出来一起吃饭。席间,她不像从前一样说说笑笑,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梁健东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他想起了前两天七夕节时,打电话问她在哪里,想与她一起去看电影。却没有想到她一个人出去了,且没有跟他说在哪里。而且她选择的这家餐厅,比以往他们去过的任何一家都要高档。她是否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
      “健东,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爱与关心,我很感激你的出现。我们都是被爱情伤过的人,与其说是彼此相爱,不如说是相互取暖,共同从那段灰暗的日子里走了出来。但我们之间的交往,更像是一种习惯,感觉缺少点什么。所以,我想,不如……分手吧。”丁淇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尽管他意识到了丁淇想分手,但还是露出了惊讶而难过的表情,“为什么突然间提分手?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他追问道。
      “我说不上来,也许是两个人之间无条件的信任与温暖吧。”
      “我知道,前几天你打电话给我,我有一点点不耐烦,事后我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是你最难过的时候,最身心疲惫的时候,我应该好好安慰你,而不是给你讲大道理。淇淇,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看到他红着眼眶的样子,丁淇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感情里容不下任何施舍。她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他,爱过他,还是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替补。如果是后者,她确实是有够坏的。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猛地睁大眼睛,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是不是他重新出现了?”
      她诧异于他非凡的判断力。丁淇前两天跟曾芯亮说要她先别告诉他这个事实,而让她自己去跟他坦白。谁知她还没提到这个,他就先想到了。
      “是的。而且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就在七夕节那天。”丁淇只好老实交待。
      梁健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丁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丁淇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本能的回答,她知道他此刻需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否则让两个人都很难堪。
      可是,他却有点失控地说,“我不相信,你明明就是把我当一备胎。如果你爱我,为何迟迟不肯把第一次给我?你根本就没有忘掉他!”
      此时,餐厅里那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像机关枪一样朝他们扫过来。她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声音往往是很大的,而且自己却不觉得。早知如此,随便在哪个空旷的地方谈分手还好些,至少不会打扰到他人。
      此时此刻,丁淇感到很害臊,也很委屈,对他实行报复似的:“咱们彼此彼此吧。你敢说你忘掉她了?为何手机通讯录里还存着那个昵称?”
      丁淇是前阵子无意中在他手机上看到的,但她当时只是心里咯噔了那么一下,马上又觉得没必要在乎那么多,毕竟谁没有过过去啊?
      他生气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但眉毛紧皱,眼神从丁淇身上挪开了,不知看向了哪一处,似乎正处于沉痛的回忆里。是的,他在反思自己其实也没有彻底放下前女友。电话舍不得删,昵称也懒得更改,是否心里还存在着某种幻想?换位思考下,如果是她回来了,他会如何选择呢?可是曾经那些赤裸裸的伤害,对他来说,伤得太重了。
      丁淇轻轻地说:“如果是真爱一个人,心里不可能同时装得下两个人的。所以……咱们好聚好散吧。”
      “你还能陪我喝一会儿酒吗?”他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
      “好。我们一起干完这杯酒。”丁淇喝完的时候,眼角的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嘴里,苦苦的。
      在收银台前,丁淇抢先一步付了款,梁健东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们沉默地并肩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握手。再见。一段感情,结束了。一段感情,开始了。
      回到宿舍楼下,借着黑夜里发出的那微弱光芒,丁淇看到了凌骁的背影。在那微光的衬托之下,显得有些落寞。她好想好想冲过去拥抱着他,但还是悄悄地,慢慢地走了过去,生怕打乱了这一刻的美好。
      他抬头看着这栋楼,想象着她平时一个人是怎样生活的,不经意地想起了那年的自己,也常常会在她的宿舍楼下久久地仰望着那个房间。如今,六年过去了,许多事情也发生了改变,好在他们对彼此的心意都没有变。
      她想他来之前应该会与她联系的,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与一条短信,“淇淇,我已经到你宿舍楼下了。”
      他转身回首时,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见到了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她,见到了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她,见到了那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她,他脸上的笑容就像这夏天的风,让人舒服至极。他大步流星地走着,她加速飞奔着,扑入彼此的怀抱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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