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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歧观13
蜡烛的烛泪落在手上那倒也无妨,只是整枝蜡烛落在靳长风手上时,那点火苗却在他手上烫了一下。
任玉龙在摇摇晃晃的灯影中向着靳长风疾步走去时,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画面里的自己也是这般在点灯,也是这般烫着了手,那熟悉的少年却箭一般冲了上前。
任玉龙二话不说托起他的手,只见他右手虎口处已经给那点火苗烫出了个黑色印子。
伤倒是小伤,任玉龙仔细又看了两眼,说:"我去外头给你取点雪来冷一下伤口吧。"说完转身便要往外走。
只是刚才起得急,他这时刚转身的时候,胃忽然一下抽搐的刺痛,就像是胃里有一把尖刀忽然使劲地往里刺了一下。
但任玉龙强做着无事一般,想要继续往前走,而自己的手却被靳长风忽然抓住。
靳长风走到任玉龙身边轻轻从他后腰扶住,温声说:"贫道的伤是小伤,不足挂齿,可是少阁主的胃痛却不应再多走动和着凉了。"
任玉龙想要推开靳长风:"顽疾了,没事。"
"顽疾不顽疾的,少阁主这时候还是遭着罪吧?"靳长风却坚持不放,诚恳道,"贫道既是随了道的,多少学了些修身养性的法子,少阁主就是不愿吃药,起码让贫道帮你减轻一下当下痛楚吧..."
靳长风说着就要扶任玉龙往榻上去。
任玉龙顺着靳长风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停在原地,他忽然回头凝着靳长风的双眼,说:"在榻上让我能减轻痛楚的,只有一个法子。"
靳长风愣了愣。二人对视少顷,靳长风认真回道:"若是当真只有那个法子可以缓解少阁主当下痛楚,那便用少阁主的法子罢。"
任玉龙:“......”这道士不按套路出牌。
又是对视少顷,靳长风越似认真,而且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任玉龙反是没了他办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着靳长风便回到榻上坐下。
任玉龙没好气地说:"说罢,你什么办法?"
"胃俞穴,中脘穴,足三里穴,都是可以缓解胃疼的。"靳长风说着,拂开衣摆,单膝跪了在台阶上,正要替任玉龙脱下靴子。
任玉龙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颌稍微提上来,然后他自己又凑到他面前,靳长风以为任玉龙要揭开他面具,登时紧张,一手迅速紧握住任玉龙的手,另一手骤然按在榻边上。
他的心猛然震了一震。
任玉龙另一只手将靳长风垂落在肩上的长发捋开,然后又顺着他肩膀往后轻轻下去,停在他肩后,拇指指腹在他肩膀上拭了两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靳长风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不容易让自己定下心神,沉声反问:"这算好吗?"
好像的确不怎么算。
任玉龙这才松开手,又将另一只手从靳长风手中挣开,斜睨了靳长风一眼,然后将自己的靴子脱下。
靳长风似松了一口气,他重新站起来,任玉龙已经将自己的裘衣和外袍卸下,只剩一件素色里衣。
任玉龙将衣服随便放在一边,说:"足三里就不必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我同辈,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弯腰。"
靳长风向着榻上做了手势,说:"胃俞穴在后背,少阁主,请。"
任玉龙瞥了他一眼,懒懒散散地翻身趴在榻上,双手搭在一起,侧着脸趴在自己手臂上。
他闭着眼,自嘲笑了声,说:“我怕不是想男人想疯了,竟打起了一个道士的主意。”
靳长风侧身坐在榻边任玉龙身侧,指腹落在任玉龙后背胃俞穴处,低声说:"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又何罪之有?再说贫道带着面具,可以是少阁主心里的任何一人。”
任玉龙说:"你们道家的,不是讲究那什么阴阳交合的吗?要是真随着老子被我动手了,那可就要毁了你修行罢。"
靳长风又说:"修行在心,不在身。"
任玉龙:“......”随你说罢。
靳长风果真的是习武之人,指腹落到任玉龙背上,每一下都有力,胃俞穴在背中蝴蝶骨以下,靳长风刚开始摁的几下,任玉龙都觉得一阵幽幽的刺痛,从那一点蔓延到全身。
他差点便整个人弹了起来。靳长风却轻轻按在任玉龙背后,将他按住,说:"少阁主且忍一忍,不要紧张,之后便会舒服多了。"
任玉龙无法,靳长风简直就是温水煮青蛙,靳长风是刀俎,自己便是那板上鱼肉。
他贴心警告:"那你按穴便按穴了,别乱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要出了什么事老子可不是什么善类。"
靳长风笑笑,没有回答。
起初那几下是真的差点没要了任玉龙的命,他差点一句娘就要骂了出来,可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去。
而过了一会儿,似乎好像真的就没有那么痛了,自己的胃部的疼痛好像舒缓了不少,他整个人也不再那么紧绷着,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侧着头闭着眼,隔着单薄的里衣,感受着靳长风指尖那一点温暖,还有他身上那点清淡的雪松木香。
也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梨颅,这点雪松木香竟是更能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梨颅只是让他从悲哀中短暂的解脱,但这点雪松木香,却当真是能让他觉得安宁祥和。
任玉龙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靳长风怔了一下,才答:"小时候家中起火,烧伤的。"
任玉龙挑眉,说:"那你手上倒是没有伤疤。"
靳长风又说:"当时逃跑的时候,一块着了火的木头刚好砸到脸上,烧到的。"
任玉龙:"...那那块木头砸的还挺准的。"
靳长风:"...嗯,是。"
靳长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立刻又问:"少阁主方才说,少阁主在找一个梦里的人?"
任玉龙睁开眼,眼前又是墙上二人的倒影。靳长风就算是侧身坐着,那也是坐得端正笔直。
“梨颅用多了,脑子里总是有很多零碎的画面,可是有时候,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多是可悲,竟在梦里幻想出来了一个人,明知道都是假的,却靠着和他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才度过了现实里那些求不得。
靳长风听得心中一阵酸。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任玉龙嗤之以鼻,蓦地回头,懒懒地看向靳长风,问:"今晚话也说多了,便问问你罢,你又如何能知道,你想的人和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靳长风停下手中动作,平静答道:“世间人和事,真亦假时假亦真,哪里有这么多真假之分?与人与事,就是清醒睿智之人,也不得说能看得清楚明白。但是少阁主若当真想要一辨思绪,贫道倒是有一句话,脑子可以骗你,可是心不能。"
任玉龙翻过身子,看向靳长风,神色有些沉重。
靳长风继续说:"心动,心欢,心疼,心死,这些感觉是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卒然消失的,”
“少阁主日后若是在分不清事情是真是假,可以先问问自己的心。”
二人始终对视着,任玉龙从靳长风那只露出来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却似乎还能看到另一位熟悉的人。
靳长风垂眸笑笑,轻声说:"少阁主劳累了七日,想来也该歇息一下了。"
"赶着走吗?"任玉龙忽然问。
靳长风心中一怔,回头问:"少阁主是希望贫道留下?"
任玉龙愣了少顷,才意会到靳长风这句话话里之意。
他坐起来,没好气说:"方才只与你戏弄几句而已,道士不对我胃口。"
靳长风垂眸只笑。
任玉龙瞥了他一眼,自己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便想着下床把剩下的馄炖也吃完:"你要走我不留你。只是欠了你人情,如今外头天黑还下着雪的,下山的路不好走,别的屋里也都没燃着炭火徒得冰冷,你若不赶,便在这儿过一夜,明日天亮才下山的意思罢了。"
靳长风又提了提嘴角,点点头,说:"好。"
而就在任玉龙从靳长风身边离开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撞了他腰侧一下,靳长风顿时"嘶"了一声。
任玉龙立刻皱眉,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到的地方,骤然怀疑望向靳长风,问:"你的腰,怎么了?"
靳长风登时一下子爽快地站起来,面不改色说道:"前几日帮忙搬东西,不小心撞到腰了。"
任玉龙还是满脸怀疑地看着他,看着他走到桌边,手掌轻覆在碗边上温着那碗馄炖。
"年纪轻轻,可别坏了腰了。"任玉龙一直怀疑地盯着他,走到桌边坐下。
靳长风干笑:"少阁主有心了,趁热吃吧。"
任玉龙没有再理他,拿起勺子吃起那馄炖来。
靳长风这才松了一口气,瞧着任玉龙吃得津津有味的,他又问:"不知少阁主之后是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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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篇大概…70w+左右?
最近我是怎么了,怎么脑子里的脑洞一个接着一个的..奇奇怪怪!
所以…
开了个新权谋古耽预收《十三刀》,出门转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笑里藏刀杀手堂堂主攻 x 心狠手辣王爷受
芥子堂堂主落九天最近看上了一尊玉观音,却被京城里人见人怕的十三王爷李沉舟先抢了。
芥子堂的人都想要帮主人抢回这尊玉观音,落九天摆摆手:“无事,本堂主自己来。”
“十三刀之内,我要让这条疯狗跪着把观音像还给我。”
李沉舟闻言,当晚一脚踩烂芥子堂大门,将观音像砸到他脸上:“不是想要吗?爷赏你了,跪恩吧。”
关于芥子堂,本文140章左右的时候会讲讲发家史